“曹……朝阳!你……你也太欺负人了!”
吴敏终于忍不住了,眼泪吧嗒吧嗒掉了下来。
她连忙擦了擦,接着满是委屈的看向了身旁的男人,“东阳同志,你说句话啊,你到底开口说句话啊,他太欺负人了,呜呜。”
“曹朝阳同志,你戴的帽子是不是朱琳的?”
吕东阳满脸阴霾。
他紧紧盯着曹朝阳脑袋上的军帽,像是受了莫大的屈辱。
“我的帽子哪来的,关你什么事啊?”
“嘿,我说你俩怎么跟狗皮膏药似的呢?赶紧滚蛋,还在这待着干什么啊?”
曹朝阳眼瞧着两人还不走,心中火气都快冒上来了。
旁边,吴敏听着吕东阳的话,这才注意到了曹朝阳脑袋上的军帽。
她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急忙说道:“这就是朱琳的帽子,我记得,我记得,指定没错。”
“东阳同志,他戴的就是朱琳的帽子!”
听着吴敏的叫喊,吕东阳脸上更加难看了。
帽子,朱琳戴过的帽子,就这么戴在了对面男人的脑袋上,这让他如何不多想?
“你……你哪来的?”
“哪来的?你们不是说了嘛?朱琳的,朱琳她送我的。”
曹朝阳正了正帽檐,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叫吕东阳的,指定对朱琳有意思。
仔细又一打量,他忍不住摇了摇头。
就凭这男人敢来他这白嫖雪猪油,就足可以说明这人肯定不行。
“哼!”
吕东阳重重的哼了一声,接着转身就走。
“哎?东阳同志?东阳同志?”
吴敏见他走了,顿时急了。
来的时候,她可是跟知青点的人保证过能要来雪猪油的,就这么回去,可丢大人了。
“曹……曹朝阳同志,我们到你们这插队当知青,是帮助你们建设农村的,你应该支援我们雪猪油,你……”
“呸!我们这里又不是边疆荒地,用得着你来支援建设?”
曹朝阳啐了一口,打断了她的话,“你来了又支援我们建设什么了?开一片荒地了?”
“麻溜滚蛋!”
曹朝阳最受不了,像吴敏这样人似的高高在上的语气。
这个年代的下乡插队,还不是因为城里没工作安置他们,这才下来自食其力的。
都来乡下跟他们抢吃的,还像是来帮助他们似的。
“你……你混蛋!”
吴敏受不住了。
她捂着嘴,转身追着吕东阳跑了。
“哼!”
曹朝阳轻哼一声,转身回了屋。
干了一上午活,他累得不轻,没想到又遇到了这俩不知所谓的人,可是耽误他休息了。
他得赶紧吃饭,再好好眯一会,不然下午都没力气干活了。
……
吴敏、吕东阳,一个阴着脸,一个掉着眼泪,两人大步往知青队走。
路上,他们俩谁都没说话,心情都不怎么好。
很快,他俩就回了知青点。
女知青大院里。
朱琳像是期待着点什么,早早的就在屋门口等着了。
见吴敏终于哭着回来了,她长舒了一口气,嘴角忍不住微微抬起。
她就知道,曹朝阳肯定不会给吴敏好脸色。
“吴敏,你这是怎么了?”
“哎呦,你怎么哭了呀?”
“吴敏同志,你的雪猪油呢?怎么没要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院子里的女知青们,见状纷纷围上前,好奇的问着。
吴敏瞧着她们,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又哭了出来,“呜呜,他欺负人了,他太欺负人了,呜呜……”
“谁?谁欺负人?”
众人听着莫名其妙。
“曹朝阳……曹家洼的曹朝阳,他太欺负人了……”
吴敏抹着眼泪,断断续续的讲述起来,“我……我去让他支援咱们点雪猪油,他开口就骂我……骂我傻子……”
“还说我……说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
“说我屎壳郎搬家——滚蛋,癞蛤蟆爬脚面,膈应恶心他,呜呜,他嘴太毒了!”
“噗嗤~”
屋门口,朱琳听到这话,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曹朝阳这人也真是的,不知道哪来的这么多俏皮话。
旁边,女知青们脸色各异,有些人想笑,又不敢笑,忍得很是辛苦。
“你们……你们怎么能这样?!还有没有同情心啊?”
瞧见她们的样子,吴敏都快气炸了。
“吴敏同志,我就说不让你去,你还非去,人家给咱们知青点送两斤半的雪猪油,就已经挺好了。”
“就是,你还不满足,这不,让人家骂了吧?”
女知青们摇着摇头,纷纷又散了。
雪猪油多么珍贵的东西啊,她们也觉得不可能再要到,可吴敏非要去,还说保证能行。
这下可好,让她们空欢喜了一场。
“你们……”
“你们……你们都是混蛋!”
吴敏捂着嘴,快步跑进屋里,抱着被子痛哭起来。
朱琳站在房门口,往屋里看了一眼吴敏,又瞧了瞧外边的女知青们,突然感觉心里不太舒服。
咬着嘴唇,她想了好一会,也没想明白不舒服的点。
“朱琳!那曹朝阳戴的军帽,是不是你送给他的?!”
“嗯?”
朱琳抬起头,看着站在自己身前质问的吕东阳,感觉莫名其妙。
周围女知青们听到动静,也纷纷好奇地瞧着热闹。
“朱琳同志!你回答我!”
吕东阳面上有些悲愤。
“是我的,怎么了?”
“你怎么能给他帽子?他曹朝阳是乡下人,他没文化,不识几个大字,他就是一个种地的,你怎么能给他帽子?!”
朱琳面上一肃,只觉得吕东阳的话刺耳的厉害。
不光刺耳,而且还不正确!
“吕东阳同志,你说的是什么话?”
“乡下人怎么了?咱们现在不一样是种地的吗?我的帽子,凭什么不能送给他?”
当着众人的面,朱琳郑重道:“人家曹朝阳同志,送了我二斤半的雪猪油,为了感谢他,我送他军帽是应该的!”
“可……可……”
“反正你就不应该送他帽子!”
吕东阳张着嘴,还是接受不了。
“吕东阳同志,我再郑重的告诉你,我的事,我自己做主,用不着别人管!”
朱琳满脸严肃。
说完,她朝外边一指,道:“吕东阳同志,这里是女知青大院,请你以后不要再随便进来了。”
“朱琳……”
“我都是为了你好!你以后会知道的!”
吕东阳不甘心的转身大步走了。
“不知所谓!”
朱琳皱着眉头,望着他远去,心里气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