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满是恐惧,可却始终说不出话的鲲鹏,周天心头忽的一寒,看向帝俊的眸中闪过凝重。
心道这帝俊果然不愧是天庭雄主,心机深沉果断,远非常人能比!
竟然只凭些许端倪推测,就敢真的对这妖师鲲鹏动手!
根本不怕万一弄错,会引得天庭人心惶惶,离心离德......
不得不说,帝俊这般果决莫测的心机手段,让其在周天心中的危险程度无限拔高,已经被他列入洪荒不能轻易招惹的人物之一。
“大哥,你早就知道这鲲鹏就是叛徒?”刚才愣神中反应过来的东皇太一,朝着帝俊不可置信的问着。
“呵呵......”
没去管自家的傻兄弟,帝俊轻轻一笑,对着周天开口道:
“玄阳仙长,朕已经替你拿下这鲲鹏了,不知你想要如何处置?”
他就这般负手站着,面上满是淡淡的笑意,说话的口吻十分轻松,好似只是在谈论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可偏偏这副淡然的样子,却带给周天一股莫大的压迫感,仿佛面前正站着一头择人而噬的凶兽,让他心头一紧,但还是强行镇定下来道:“鲲鹏毁我道宫,杀我门人,如此深仇,若其不死,实难消贫道心头之恨!”
望着帝俊,他眼神坚定,话语之间丝毫不让。
他不知道帝俊方才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是真的要按照他的说法来处置鲲鹏,还是想着让他知难而退,就此退去。
他只知道自己上这九重天的目的从未变过,就是要将那人找出来,然后宰了他!无论那人是谁,是什么身份!
所以,面对帝俊的问询试探,他一步不退!
周天这般态度,帝俊如何反应还不得知,反正是把站在一旁的东皇太一给惊的不轻,不禁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这小子,是真敢啊!
东皇太一心中感叹着,除了他自己之外,他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在他大哥面前这般放肆,而且看样子......他大哥似乎还并未动怒?
“哦?”
正如东皇太一所想的一样,帝俊并未动怒,面上仍是淡淡的笑着,他道:“就这么简单的杀了他,是不是有些太便宜他了?”
此话一出。
在场之人无不惊愕,就连周天这个本该松口气的正主,也有些呆愣。
这......
这怎么跟他想的不一样啊?这帝俊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
不是应该直接拒绝,强行保下那鲲鹏的性命,然后把他赶出天庭吗?
怎么看样子好像并不在意呢?
还有,什么叫杀了他有些太便宜了?这帝俊到底想要干嘛?
不得不说,帝俊的态度,着实是让周天有些摸不着头脑。
按理来说,这鲲鹏在天庭呆了无数年,被亿万妖族奉为妖师,不仅地位崇高,还是帝俊的左膀右臂,即便是做了叛徒,帝俊也不该轻易让其死去啊......
“天帝,贫道不明白你的意思。”
从坚定到疑惑,帝俊仅凭一句话,便让周天心内情绪变化了好几次,最后只好轻声说道:“天帝有话不妨明说,贫道天资有限,实在是听不明白。”
闻言,帝俊朗声一笑,他抬了抬手,将被困住的鲲鹏招至自己身前,随后朝着周天道:
“玄阳道长可曾想过,这鲲鹏贵为妖师,更是被我妖族亿万儿郎敬奉无数年,不说一心为了妖族,可也该有几分归属感在,为何会突然背叛天庭呢?”
“若说这其中没有猫腻......”
“呵呵,反正朕是不信的。”
他微微摇头,说话间却是将河图洛书的禁制之力稍稍收敛,让那被禁锢的鲲鹏浑身一松,虽说还是动弹不得,但却是可以开口说话了。
“妖师,现在可以跟朕说一说,那弥勒究竟许给你什么好处,让你背叛天庭,背离于朕了吗?”
望着神色复杂的鲲鹏,帝俊轻笑间却又是抛出了一个大炸弹,让周天心头狂跳的同时,猛地扭头朝着极西处望去。
......
须弥胜境。
在帝俊开口擒下鲲鹏之时,弥勒便神色巨变,忙的跪倒在准提面前,开口认错。
“师尊,都怪弟子疏忽大意,这才让那帝俊发现了踪迹,还请师尊责罚!”他不住的叩首,面上满是惊恐。
“罢了。”
准提摆了摆手,示意弥勒起来,“此事也不能全怪你,那帝俊本就不是个简单人物,你被他发现,想来也并不奇怪。”
弥勒忐忑地站了起来,低头不语。
“那日,你对鲲鹏交代了什么?可有提起过咱们西方的谋划?”
隔着池水,准提的目光与周天交汇,望着其眸子里汹涌翻滚的情绪,他轻声一笑,却并未在意。
“师尊,弟子只交代那鲲鹏伺机破坏天庭谋划,并未多言。”
弥勒实话实说,天婚那日,他虽然嚣张跋扈了些,可却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哦?”
准提轻声一笑,旋即池水当中泛起涟漪,种种异象尽皆消散。
他转过身来,朝着弥勒道:“这么说,那鲲鹏招惹那小猫,是他自作主张喽?”
弥勒微微皱眉,他答道:“师尊明鉴,弟子当时并不知晓那周天与东皇太一交好,还是天婚之后才听闻此事,自然不会特意交代鲲鹏去挑拨两人关系。”
弥勒并未说谎,他的确没有交代鲲鹏去做此事,这也是他回须弥山复命时,见周天已经和天庭反目感到震惊的原因。
“唉......”
闻言,准提微微一叹,“这畜生就是畜生,也怪为师,就不该指望这鲲鹏能成气候。”
“本想着落个闲子,等到巫妖大战之时或许能派上用场,却不曾想这厮还是以前那个德行,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
“师尊,那帝俊已经知晓鲲鹏与咱们西方有关,会不会?”弥勒皱眉道。
“无妨。”准提摆了摆手道:“为师并不在意那帝俊,他就算城府再深,也不过是个异想天开的蝼蚁罢了,在为师眼里不值一提。”
“为师真正头疼的,是那周天......”
说到这儿,准提面上无奈一笑,他忽然扭头,朝着弥勒道:
“徒儿,稍作准备,与为师一起去迎接你上清师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