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晏白敲响瑾泞的房门,语调轻快:
“阿慈,走,捡垃圾去!”
蓝星的星际航舰大约一个月来一次,而来的这天,几乎所有地下城能动弹的人都得爬起来去捡垃圾。
如果幸运的话,能捡到不少好东西。
瑾泞拿起昨天晏白给的五支营养液,这是她半个月的口粮。
没办法,资源有限,城主下发的营养液,只能保证每个人维持生命体征,想吃的多饱是不可能了。
瑾泞浅浅抿了一口,恢复了不少体力,拿起自己的捡垃圾装备——手套和麻袋,跟着晏白一起出门。
出了地下城,外面一片荒凉,大地干裂,寸草不生,连最顽强的野草都找不到一丝踪影。
一阵凉风从空旷的土地上掠过,卷起细密的沙尘泥土,却没有任何植被的影子来遮挡,仿佛整个大地都被宇宙剥夺了生命。
看惯了大好河山的瑾泞,对这一切十分地不适应。
垃圾星四周静得可怕,少了绿意的点缀,天地之间只剩下一座接着一座的垃圾山,陷入无尽的寂静。
孤儿院的孩子们也出动了,只不过他们年纪尙小,被分配到垃圾山外围捡些小东西,垃圾山里面一不小心容易坍塌,是不准小孩子进去的。
“阿慈姐姐,今天我要是捡到了种子还给你!”
“我也是我也是!”
“……”
孩子们很懂事,知道她有植物天赋,每次能用种出来的东西去换更多生活用品,所以每次捡垃圾时都会格外注意有没有种子。
瑾泞摸摸他们的脑袋,看着他们饿得面黄肌瘦,有些衣服都破了袖口裤腿,明明生活已经这么艰难了,却还是满怀希望地活着。
“以后姐姐种出来的瓜果蔬菜就不拿出去卖了,咱们自己吃。”
说着,像变戏法般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里面装着自己昨天晚上种出来的几十颗草莓。
“哇——”
一颗颗硕大鲜艳的草莓,在空气中散发出一股清甜的香味。
仿佛在无声地诱惑人们去品尝它的美味。
从小喝营养液长大的孩子们哪里见过这么香甜的东西,连闻上一口都觉得陶醉。
可即便嘴巴里面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孩子们仍旧忍住了自己的欲望,摇头道:
“阿慈姐姐,这么好的东西,你还是拿出去卖了吧,我们不吃。”
他们知道孤儿院条件不好,都是靠着地下城大伙的接济过日子,他们更不能自私了。
瑾泞不跟孩子们拉扯,一人往嘴里塞了一颗草莓,甜蜜的味道迸发在嘴里,一时间让他们吐也不是,吞也不是,最后还是抵抗不住草莓的香甜,咽进了肚子里。
“唔……好好吃!”
平常孩子们只能喝营养液,和垃圾山里翻出来还没腐臭的食物,这么新鲜的食物还是头一回吃。
瑾泞摸摸他们的脑袋:“这就对了,以后姐姐会让你们都能吃饱穿暖的!”
熊孩子她绝不手下留情,可这群懂事的孩子自己就只剩下心疼了,发誓要给他们更好的生活。
瑾泞将草莓递给晏白,他倒是一点不跟瑾泞假客套,一起长大的情谊让他们如同家人一样关心着彼此。
晏白拿起一个丢进嘴里,瞬间露出陶醉的表情。
“真好吃!阿慈,你的异能天赋又进步了。”
孤儿院的孩子们跟垃圾九队一起,往垃圾山走去。
一个队伍大约十几个成员,垃圾九队的钟队长就是当年捡到原身的人。
瑾泞将盒子里剩下的草莓全塞给了钟队长。
“阿慈你这是做什么?这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钟队长年近五十,久经风霜脸上已经有了不少皱纹,双手粗糙,掌心长满了厚厚的老茧,肩膀宽厚有力,整个人踏实稳健。
他追上两步想将草莓还给瑾泞。
瑾泞摆手:“钟叔叔,这算什么,您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没有你,我可能早就死在垃圾场里了。”
瑾泞这话也让钟队长回忆起当初捡到她时的场景。
“……是啊,当时你才几个月大的样子,就被扔在了垃圾山脚下,那会垃圾星外面刚经历了一场沙尘暴,狂风肆虐,在那样的环境下,你竟然存活了下来,还被我捡到,怎么不算是一种缘分呢?”
垃圾星没有能源防护罩,大家离开地下城都得结伴而行,就是害怕遇见天灾甚至是虫族。
而她竟然在这样危险的环境下,还能存活,甚至没受半点伤,简直是奇迹。
瑾泞问出了自己想问的问题:
“钟叔叔,你记得我耳后的胎记是什么时候有的吗?”
“胎记?”
钟队长思索半晌,点头:“我记得,当时我捡到你的时候本想看看,你身上有没有你父母留下来证明你身份的东西,可你的衣服,襁褓都是纯白色的,上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你的耳后有着一个暗红色的花纹胎记。”
瑾泞不自觉地摸了摸耳后的“胎记”。
昨天她检查过,这个图案并不是自身的胎记,而是一种难以清洗的药水试剂,远远望去,花纹边缘连接起来,就像是一个大写的“x”。
那两个追杀她的人,就是靠着这个图案,才认出她是实验室失败的试验体。
如果这个图案,是她从小就有的话,那岂不是她一出生就成为了试验品?
看他们的态度,实验体失败后,应该是要被销毁的。
不知道什么原因,她却被送往了垃圾星,被钟队长给捡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