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非得留下来不可吗,你不能自己去找个别的地方待着?”
说实话,颜辞的耐心本来就不多。
加上她还被浪费了好多时间,早就已经开始不高兴了。
汪佑池认栽。
行。
谁让他贪财呢。
收了钱就得办事,这是他给自己定下的规矩。
“你先别急,我再想想办法。”
他决定先给颜辞稳住。
怎么说也得先留下来,才能保住钱财。
谈话间,院门被打开。
从屋内向外看去,一帮八卦的长老们竟然还没走。
奚挽玉拎着个纸包回来,抬眼便看到了面面相觑的两个家伙。
“挽玉!”
十四岁的颜辞,个头一顿猛长。
她完美继承了颜疏影的身形优势,跑过去直接一个大跳,挂到了奚挽玉的脖子上。
“你怎么回来了,我正准备去找你玩儿呢。”
奚挽玉只手托住她,扬了扬手里的纸包:“谷主说你今日不用去学堂,我便找他讨了半天的假。”
“给你带了些糕点,韩长老做的,不是很甜。”
“喜欢挽玉。”
颜辞接过那个小包裹,打开了捏起一块放入口中。
软糯糯的,甜味极淡。
她又拿了一块凑到奚挽玉唇边,后者就着她的手,轻轻咬了一口。
被拦在院子外面的长老们:“哇哦——”
被无情抛弃在屋子里的汪佑池:“呵。”
他总算是知道,为什么这死丫头非得阉掉他了。
合着是屋头养了个男人,怕他会吃味是吧。
怕他吃味就能阉掉他了吗?
那他生气了杀人怕不怕啊!
“他是?”
一股浓烈的杀意席卷至近。
奚挽玉其实早在回来之前,就听颜疏影说了,小网子回到了颜辞身边。
只是他这会儿见到他穿的竟是女装,为此感到诧异。
“他啊,被谷主救了,然后非要塞到我身边的家伙。”
颜辞啃着奚挽玉没吃完的糕点,从他身上下来。
“不过我都告诉他了,想留下来的话,只能阉掉自己,或者是变成女子。”
奚挽玉被她给逗笑了。
他埋首在她颈间,肩膀一颤一颤的,笑声闷闷。
以前一直见到的,都是扮作太监模样的小网子。
没想到这回,还能瞧见他穿女装。
“阿辞不必这般对待他,正常安置在院子里就好了。”
等他笑够之后,才缓声道。
“你不是不喜欢有男子出现在我们家的吗?”
这回轮到颜辞不明白了。
她可是怕他生气,可动了好一会儿的脑子。
“是哦,是不喜欢。”奚挽玉牵起她的手,俯身在她耳边:“不过他不一样,我不介意。”
“哦。”
颜辞纳了闷。
真奇怪。
一直被无视的汪佑池,脸上黑的堪比锅底:“喂,你们讨论够了没?”
“够没够的也跟你没关系。”颜辞的乖巧只针对奚挽玉。
换了个人,她便稍稍跋扈了些。
“你一个小厮,负责听从主人的命令就可以了,旁的不用管。”
汪佑池沉默。
行,是他多嘴了。
“现在把你的女装脱了,然后自己随便找个什么事情干干,但是,不论你做什么,都不要来打扰我们,听明白了吗?”
颜辞很有当主子的范儿。
“听明白了。”
汪佑池是鄙夷的。
不打扰。
啧啧。
有什么事儿是不能被打扰的。
这俩人,看起来就不像是什么正经的。
青天白日里,竟然都这般迫不及待。
然,万事万物都没有绝对定义。
一个时辰过后,拿着扫帚佯装扫地的汪佑池,彻底麻了。
他请问呢。
一个负责做菜一个负责吃的两个完蛋玩意儿,有什么不能被打扰的?
汪佑池真的很不能理解。
“挽玉,我不要吃青菜,我想吃番茄。”
锅灶边上,颜辞抱着奚挽玉的大腿耍无赖。
“乖,小孩子不能挑食。”
奚挽玉忙着盯锅,堪堪腾出一只手来安抚闹腾的某位。
“我不是小孩子了!”
颜辞表示抗议。
“我不喜欢绿色的,我喜欢红色。”
她才不要吃那种看起来就奇怪的东西呢,吃完感觉头顶都绿油油的。
“那我给你做好不好,但是青菜也得吃。”
奚挽玉哄她。
颜辞太爱折腾,越长大,这个特征就越明显。
他都快要招架不住了。
“我不要,不要不要不要!”颜辞用力收紧的双臂,脸贴在他腿上蹭啊蹭的。
“挽玉不喜欢我了吗,你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她口中发出控诉,腿上被蹭的泛起酥麻。
奚挽玉手上一抖,差点没能拿稳铲子。
他今年已然满了十七,是个实打实的大人。
她这样蹭着,让他怎能安定。
可颜辞的年岁又太小,他舍不得。
“好啦,阿辞不喜欢的话,就不吃了好不好,青菜留给我一个人吃。”
他把炒好的菜给盛出来,把还在闹腾的颜辞给抱起。
“蜜饯鹿脯和香苏汤吃不吃?”
“吃。”
颜辞拍拍手,表示很满意。
“那你乖乖站好,我就给你做。”
奚挽玉给她提了个要求。
“不可以抱抱吗?”
颜辞眼巴巴的,有点儿不开心。
“以前都是可以抱抱的。”
“嗯……今日不行。”
奚挽玉其实也不想拒绝,但他……
“在你及笄之前,都不行。”
“好吧。”
面对奚挽玉的不容置疑,颜辞勉为其难的接受。
她垂眸,压下里面浓烈的不悦,以及一丝想要强行占有的病色。
挽玉,最近真的很奇怪呢。
先是不再跟她躺在一张床上了,现在又是不再让她抱着。
是不喜欢她了吗。
这怎么可以。
她的挽玉,只能喜欢她一个。
“阿辞怎么了,可是不开心?”
奚挽玉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待到转过身来时,颜辞早就将那些异样收的干净。
“是有点啦,不过夫子有教过,男女授受不亲,不能抱抱我是可以接受的。”
她看起来和往日相同,奚挽玉便只当是自己过于敏感。
他听颜辞这样讲,同时又有些失落。
男女授受不亲是对于别人,他们之间,可不能有这样的隔阂。
思及此,奚挽玉觉得,他得想个合适的法子。
这一世的阿辞单纯天真,不能表达的太过直白,容易将她教坏。
可是得找个什么法子,才能既不伤害她,又能维持和好的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