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金无风是怎么想的,反正颜辞是漠不关心,高高挂起。
颜疏影也是够奸诈的。
为了替颜辞圆好场子,有段时间直接给她拐下了山。
美其名曰对外公开了她的身份,要到宫里去学习一段时间。
可是两小只彼此舍不得对方啊。
他也就只能白天把人带出去,晚上再定点给送回来。
多亏了颜疏影教学方法适当,不然就是个铁打的人,也经不住这样造。
这天,消停了有好一段时间的药王谷,再次炸开了锅。
谷主又往谷中捡人了!
这次捡的是个小少年。
长老们一天到晚都很闲,并且谷中生活枯燥乏味,以至于他们八卦的心思,比外面任何一个人都要厉害。
“这次又是捡的谁啊,该不会也是私生子吧?”
“不应该哈,谷主说了他就只有一个闺女,而且这孩子瞧这老大个儿了,不像。”
“诶诶诶,他怎么往小阿辞的院子跑呢?”
“走啊走啊,跟上去看看。”
乌乌泱泱的一帮子人,声势浩大的追随热闹而去。
新来的少年姓汪。
据说是谷主下山时,遇到了被追杀的他,出于好心给他救了回来。
此时大门紧闭的院落里,深藏功与名的颜辞,和拘谨又木讷的新人大眼瞪小眼。
“……恩人。”
汪佑池板正的站在路中间,两手垂直向下贴着。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颜辞感到困惑。
今天难得得了一日休息,她还想着去陪陪奚挽玉。
岂料还没出门,就看到成群结队的长老被他给带了过来。
要不是确定自己最近没有犯事儿,她都要以为对方是来兴师问罪的。
“谷主说,你救了我,以后便让我跟着你,当个贴身伺候的小厮。”
汪佑池低下头,声音没有多大的起伏,宛若一块木头。
“小厮?”
颜辞上上下下的把他给打量了一遍,摆手婉拒:“用不着。”
奚挽玉不喜欢别的男子接近她,她也不喜欢旁的女子靠近他。
是以这个院子里,几年来就只有他们两个相伴,除了后面加的两条蛇外,再没别的活物。
“可是谷主说了,我得知恩图报。”
汪佑池很固执。
他从魔教偷了秘宝叛逃,中途命悬一线时,是被这个小丫头给救下来的。
一个小丫头片子尚能有这等能力,加之药王谷隐秘难寻,躲在这儿,算是一个很好的地方。
“没事,不用报。”
颜辞着急去找奚挽玉,绕开了他就要走。
汪佑池脚下步伐诡异,一瞬拦在了她的前面:“需要。”
她不收他,他就得出谷。
出谷后,遍布大江南北的魔教分线,自然会发现他的踪迹。
颜辞停了下来,觉得这人不是一般的难缠。
“你想留下来也可以,不过有个条件。”
她想想奚挽玉,又想想这家伙的能力,考虑出了一个折中的法子。
“什么?”
汪佑池以为他是要自己保证忠心之类,唇角泛起一丝讥讽。
忠心,是不存在的。
他向来崇尚利益,谁能保他,谁给的价格更高,他便追随于谁。
“你把你自己阉了。”
颜辞抽给他一把刀。
“啊?”
汪佑池的冷酷有一瞬崩裂。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留在药王谷里的,都是阉人吗?”
这什么奇怪的规矩,简直就是个江湖净身房。
“不是,就你一个人需要这样而已。”
颜辞很是实诚。
“为什么?”
汪佑池不能理解,且无法接受。
他感觉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因为挽玉会不喜欢。”
颜辞向他解释:“挽玉不喜欢这里有除了他以外的男子,所以你想留下来的话,只能阉掉。”
她见汪佑池一副无法接受的样子,好心劝慰:“没事的其实。”
“你们这些混迹江湖的,不是其中还有一门功法,是需要舍弃其身体部位,才能修炼?”
“你阉完之后,直接修炼那个就行了。”
“再者说,其实你没有了也是好事,不然的话你还得花钱给自己娶媳妇儿,没钱娶的话还得想办法安慰自己,多麻烦。”
汪佑池:“……呵呵。”
好像有什么东西碎掉了,落了满地。
颜辞的态度不容置疑。
汪佑池捏着那把刀子,还想做最后的挣扎:“能不能,不真阉?”
“我其实很擅长伪装,扮作个阉人肯定不会被看出来。”
他是个男人,血气方刚的男人!
总不能为了活命,就真的去舍弃掉自己的躯体吧。
那他还不如死了。
人可死,血可流,身体绝对不能受到损伤。
“你擅长伪装啊?早点说啊。”
颜辞嘟嘟囔囔的,给他手里的刀又给抢回来。
“喏,我房里有一套大码的女装,拿过来换上,扮作女子。”
说罢,她还嫌弃的瞥了一眼他平坦的胸膛:“这里的话,你自己应该可以处理好吧?”
“……可以。”
汪佑池离家出走的冷酷终于回来,只要不动手,什么事情都好说。
“行,那就这样说定了。”
颜辞带他去找衣服,耐着性子等他换完。
还真别说,女装的汪佑池,别有一番滋味。
“不错嘛。”颜辞给他鼓鼓掌:“说句话听听,要女声的那种,不要被人察觉出来。”
汪佑池无语。
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妥协。
“恩人,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汪佑池捏起嗓子,起了个调调。
颜辞只一听,眉头就皱了起来。
她表情有些一言难尽:“要不然你还是把自己阉了吧。”
汪佑池崩溃:“怎么了,是我扮女子扮的不像?”
“不是。”颜辞尽可能的让自己的表达听上去不是那么直白。
“你原本的声音很好听,但是在捏起来之后,就夹在男声和女声之间,不上不下的,并且和……很正宗。”
真的。
听起来就跟个太监一样,而且还是吊嗓子吊了几十年,被腌入味儿的那种。
汪佑池深吸一口气。
“难道我就不能是个哑巴吗?你就非得让我身有残疾,才能留下?”
什么人啊!
他看她就是故意在刁难他!!!
早知道留下来这么不容易,他就不来了。
偏生那个什么谷主给的价钱还很高,出手便是一整箱的金子,以至于他一时之间鬼迷心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