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岛中央,花团如锦簇。
好似一朵金色的无叶莲,高高矗立,仰望其上,光芒万丈。
九十九瓣帝落花现,似是花中帝者现人前,四周之地,千朵金花,微微折弯了花径。
好像是在跪拜。
帝苔和许轻舟站在其下,眼眸之中,亦盛满了金色的流涟。
帝苔说:“好家伙,还真是九十九瓣帝落花呀。”
许轻舟眯着眼道:“嗯,看来我运气不错。
帝苔啧舌道:“啧啧,这哪是运气不错啊,你这简直就是天命之人啊,我呆在这里这么久了,也没见过几次啊。”
许轻舟将信将疑,余光瞥向帝苔。
“不至于吧?”
帝苔自然知道许轻舟在想什么,撇嘴道:
“稀奇,这里很无聊的,我没事的时候,都在混沌海里陪小鱼,哪可能一直守在这里看花开啊,而这花只开一日,一日呀,我一觉都能睡个大几百年呢。”
许轻舟摸着下巴,点了点头。
“嗯,也对。”
帝苔小手一摊,往苔藓地上一趟,四仰八叉,笑道:“行啦,等吧,最多五六个时辰,花瓣凋零,结果的那一刹那,你就梦想成真啦。”
许轻舟嗯了一声,悠悠坐了下来,将青灯放在身侧,苏凉凉的旁边,取出一壶酒,小酌一口。
心情尚可。
等青灯燃起,自己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然后也就能回去了。
到时候。
也能一边造灵根,一边替世人解忧了。
双管齐下。
静待下一劫临。
帝苔盯着许轻舟手里的酒壶,鼻尖嗅了嗅,明知故问道:
“你喝什么呢?”
“酒。”
“好喝吗?”
许轻舟会心一笑,递了过去,“尝尝?”
帝苔故作矜持,象征性的拒绝道:“不了吧,我都没喝过,别浪费了。”
许轻舟笑笑道:“我还有,很多,够你喝的。”
帝苔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前,搓着一双洁白的小手,憨憨笑道:
“嘿嘿,这样啊,那我就不跟你客气啦。”
许轻舟笑而不语。
帝苔接过酒坛,并未饮,而是放在鼻尖处,嗅了嗅,已然是一副津津有味的模样。
许轻舟自顾自的取出一坛,轻轻与其一碰,目光一如既往的温柔道:
“来,干一个。”
豪饮一口,啧舌感慨。
“啊!”
帝苔满目新颖,动作却又懵懵懂懂,亦饮一口,先是苦涩难甘,面色扭曲,随后猛然吞下,热辣滚烫,憋的满脸通红。
倔强的小姑娘,最终还是被呛的一脸狼狈。
“咳咳咳!”
“好辣好辣!”
少年乐呵一笑,又饮一口,陶醉依旧。
帝苔捏着鼻子,拎着酒坛,瞅了又瞅,极其不理解道:
“闻着都是花香,怎么那么难喝啊。”
许轻舟不知该如何解释,只是打了个哈哈道:
“第一次,都是这样的,多喝一些,就好了。”
帝苔抿了抿唇,将信将疑,终究是没有勇气再饮一口,而是将其小心翼翼的放在身前,小手环抱,一脸严肃的辩解道:
“嗯...可能像我这样的先天真灵,都不喝酒的吧,不适应,对,应该是这样的。”
许轻舟笑笑,也不由回想起了一个小家伙,便说道:
“不一定,我就认识一只小家伙,它就很喜欢喝,而且还是个小酒鬼。”
帝苔大大眼珠滴溜溜的转,追问道:“你还认识别的先天真灵?”
许轻舟边喝边道:“当然,浩然天下有真灵六者,东树南竹西草,这三处,我都去过,里面都有先天真灵,和你一样。”
话音一顿,特意强调一句。
“不过,你最好看。”
帝苔很开心,她崇尚浪漫,就像美丽的花期一样,她追求漂亮,如花般灿烂。
同样。
她也喜欢听赞美的话语。
就像春风拂栏,蝶闻香醉。
尤其是被除小鱼以外的生灵赞美,特别这许轻舟长得也还不错。
快乐加倍。
嘴角止不住的上扬,笑道:“那喜欢喝酒的那家伙,是东南西哪里的啊。”
“南竹里的。”
“长什么样啊?”
许轻舟脱口而出,“一只白色的小竹笋,不会说话,只会咕噜咕噜,傻傻的,挺可爱的。”
“哦!”
帝苔哦了一声,脑海里大概有了一个画面,顿时自己把自己逗笑了。
“噗呲,白色的小竹笋,想想都搞笑哦。”
许轻舟认同道:“确实。”
“那它也是一个人吗?”
“不是,它有个姐姐。”
“姐姐,也是竹笋吗?”
许轻舟想了想,严谨道:“是竹笋,不过看着像只黑猫,嗯...也不说话,只会噜咕噜咕,对了,它和你一样,也喝不了酒。”
帝苔脸颊上的梨窝浅浅,笑盈盈道:“呵呵,那这么说来,女的先天真灵,可能都不喜欢喝酒。”
“嗯,还真是。”
帝苔瞬间就觉得,不会喝酒不丢脸了,得意洋洋。
“对啦,许轻舟,那另外东树,西草里呢,那两个地方的是什么呀?”
许轻舟淡淡说:“东边的是条龙,西边的是只鹿。”
帝苔点着下巴,分析道:
“金龙和白鹿,听着很厉害的样子啊。”
许轻舟回忆那段千年前的过往,风平云淡道:
“嗯,挺狠的。”
一只白鹿,造出漫山怪物,高呼永恒。
一只圣龙,吞尽一界生灵,独肥一人。
“它们是不是也和我一样,也出不去真灵的世界啊?”帝苔继续追问,好像脑袋里,装着十万个为什么。
许轻舟说:“大白和小黑都出不去,至于那白鹿和圣龙,以前能不能出来,不知道,现在肯定是出来了。”
“啥意思?”
许轻舟耸了耸肩,漫不经心道:“没啥意思,就是都不在了,被宰了,埋土里了。”
帝苔震惊。
“啊!宰了,埋了,真的假的?”
许轻舟不语,只是一味喝酒。
帝苔恍恍惚惚,极其不相信道:“谁干的?”
少年微微一笑。
“我啊。”
帝苔腾的一下站起身,眼珠瞪的很大,竟是有些警惕。
她能感觉到,许轻舟不是在开玩笑,所以她怕,怕自己也被宰了,因为她也是只先天真灵。
许轻舟看透了她的小心思,顿时哭笑不得。
“放心,我不随便噶人的。”
“那你....”
许轻舟看向苏凉凉,低沉道:“征天伐道,不得不杀。”
帝苔瞬间明了,恍然大悟。
重新坐下,偷偷看着少年,眼神清澈了很多,坐姿也端庄了许多。
小声道:“许轻舟。”
“嗯?”
“你真狠啊。”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