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师大会一结束,程怀恩将军立即对各官员作出了安排——他们被部署至护城之列,只是列于末端,非因优待,而乃以防身涉险为由,避于前沿,免去无谓牺牲。
城墙防卫分为三层轮替,确保每位戍卫战士能得到少许歇息,以免疲惫时应对夜半可能出现的袭城之患,以免疏漏予敌可乘。然而若敌骑趁夜突临,城池必将大为岌岌可危。
传令使吕威走近程怀恩身边,密语低谈,言笑晏晏中,程将军遥指沙盘虚点一二,示以方略。吕威颔首称善,明了其意,辞别前去。旋即,中洲钟诚又被请至程帅座前。
“钟某,请速办此事。” 程怀恩含笑以对,声如春风拂林。中洲钟诚不待吩咐,直问有何命事。程答曰:“随吾来!”
二人至地形图旁,陈旧符号皆褪去,仅余二者,薛元拓人之营与我军距不足十里。然薛军肆张无比。“薛军之帐设卫薄弱,易于攻矣。”程怀恩以一兵棋言说,“子夜偷袭,未尝不可为之,可速解当前困境。”
中洲闻言,稍明何为,但心下仍疑:“今薛元拓刚驻扎于此不久,戒心必然紧要。如袭而不果,恐有损而无益。”
程怀恩大笑道:“中洲啊中洲,过虑矣!” 顾见钟显忧虑,程怀恩笑而不语,言曰:“莫非另有计策乎?” 中洲眼前亮,深知程之深思熟虑与英明果决。久之,中洲深知,无论遇何事,程将军皆有万全之策,使人深感心定。此非一时,而经诸次成功积淀而成信。
“设若尔辈将偷袭敌营,必固其栅以防之,可对否?”将军轻谑问。“预谋夜战?” 问时,程将军之目光锐如烛,犹如狼顾:“料敌之所想,方为高策。” 中洲恍然:“欲假手薛延拓人之手,使其自缚?”
“公且带千铁骑出南隅门而行,切勿扰薛。 待我烽烟起,敌兵出,尔急击其大营。勿须贪杀敌无数,粮仓首当其冲,燃烬之后,余力尚可再毁其帐蓬。令敌兵风雪中受熬,无法安寝。”
程虽示之以策,然实情不宣,中洲懵懂,正欲领军而去,程忽复留:“须记,假令烽烟不燃,薛部不动,则亟退! 兵者,存亡之地,不可儿戏。” 钟谨尊其教,以防孤注一掷。 “我谨遵将军之意行止,领我铁骑绕城而潜!” 钟一揖辞去,程微微而笑,万事皆定,但待帷幕拉启。
三更时,定襄城淹没于冥冥暗中,篝火熄矣。今晚既无月光,亦无天象之明,天地如墨般浓黑。
窄巷中数影悄然滑逝,声息全无。“其粮库近在咫尺,然防备甚密,吾辈作何解?”一魅影窃声询之。“引开彼辈,或灭其声息!”又一道影回以冷漠,“首领兄,除此二策,风险巨矣。一声呼喊便使吾辈计划尽泄。”
魅黑言:“兄计,然吾未知其所措。然吾辈必在一时内举烽,焚其所有之粟,子何以破局?” 那一道黑影忽有感悟,“念及一事,此地藏低矮之城垣,前尚未修,近库之所在,翻墙越隙,火势易燃!”
言迄,领导挥手推三黑向前行,余二人亦急从其后,以此法实行,计划必得胜算矣。
少顷,三魅隐于一面短垣角,此处最易跃越,墙侧更有老树枝柯可供踏足,便于敏捷之辈攀跃入垣内,静然无声。转瞬间,三人已然粮库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