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笼罩,黯淡了天空,此刻的幽燕关前,薛延陀的游牧之众已燃起熊熊烽火,炊烟缭绕,兵器闪映。而在城内的燕北堡,华灯虽盛,却是暗流涌动,城内的百姓们紧张不安,戒备着夜的黑暗。
在雄伟的府衙内,铁衣将军拓拔烈与众将领正神情冷峻地聚首,共议生死战局。
“拓跋将军,现在胡骑环伺,城危若累卵,拓跋将军是否有克敌之道?”一位名叫谢长安的僚属略显惊慌,此人惯于文牍,对这血雨腥风之地自是畏惧三分。
拓拔烈瞥了他一眼,这僚属当年在李靖破颉利大帅之战后留守此城,他虽出身士人,但拓拔烈并不曾多加责难。然此刻此人的眼神逃避对视,其内心所匿,令人费解。
“如何,谢长安,你有奇策以应对眼前困局么?”拓拔烈冷然发问。
“拓跋将军若无计策,何妨及早撤离幽燕,护吾辈生力,再聚精兵,早晚可以光复失地。”
这谢长安提出的策略,在官员群中引起了共鸣,却无人敢出声应和。胡虏肆虐之际,言谈退却之声,无疑是动摇人心之事。
“呵,这其中必有深意,你说呢,谢长安?” 拓拔烈微嘲,双眸透出寒光。
“在下但为城池万民、守土军魂着想!”谢长安义正言辞,语气高亢。
“原由是忠良,那么斩你又何妨。”拓拔烈冷笑,广袖一甩,两武者悄无声息地控制住谢长安,引得此僚惶然。
“将军,此举何意,莫非直言,欲赐死吾乎?”
谢长安不服,然此僚言语间确揭露了诸多人的忧虑。
其他人皆以狐疑之眼光注视拓拔烈,认为他的处置太过决绝,似只为泄怒。
拓拔烈放声大笑,讥诮至极:“何乐不可支,尔等以为忠,实则笑柄一枚!”
谢长安不死心,挣扎反诘,而拓拔烈却唤入下属:“路将军,展呈‘忠勇’之僚过往,看他哪里错谬!”
一信函,握于路宏手中,威严庄重。
接过拓拔烈的指令,此人恭谨行礼,信件随之摆在谢长安面前,直刺其眼。
望此文书,其神色瞬间愕然,继而又故作冷静。
“怎会此事?将军何意?”这叛徒嘴硬不倒。
“听不懂么?拓某这就教你明了。”
此信,俱是你私结敌党的证据。往返书简,皆在其中。
“难道你觉得拓某乃村夫愚氓,不知你密信之险,放纵你们泄天机?”
大厅之内,闻此语,顿时哑然,与那宵小为伍,此刻悔痛满怀。
此子潜藏如此之深,实未曾想!
谢长安狡辩不休,“虚假兮!将军构陷耳!” 但他咬定口风,果是练就有素之辈。
拓跋烈嘴角轻蔑,“汝不仅是夷使细作,昔日随炀帝窥察突厥,乱世之后投靠夷族,背主之人犹效犬马!”
“弃君子,仕夷狄,为走狗,人伦何忍!”
一句高过一句,每一词都如巨斧般砸在此僚心头,其面色苍白,瘫坐地面。
“将你拖下,乱棍处置!”
此子骂声震耳:“拓拔烈,汝必不得善终!大唐逆贼,负天恩,叛逆不久矣!”
冷笑一声,拓拔烈看那拖拽而出的狼狈模样,内心毫无波动:“从来胜者称王,败寇为贼,后世自有公论。”
“然炀帝荒淫,臭名昭着,仅为一昏庸之王而已。”
望四周,杀气盈眶。“还有人提议退缩否?”无人响应拓拔烈,唯低首瑟抖,惧怕乱棍待己!
“既然诸位无他法,是否另有破解之道?”
拓拔烈脸上笑容虽绽,无人敢妄度其实心情。
此时,一壮士挺身,他是李靖之旧部。
“愿随幽燕同生死,望将军允之。”
余者皆警醒,齐立表明心迹。
拓拔烈笑颜渐展:“尔等有断头之意,实叫人心慰!”
此刻,他们将与幽燕并肩,面对浩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