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的家属见终于有人来了,情绪异常激动,一家子的女眷直往被推到最前面的褚老头身上挠。男家属在后面凶神恶煞。
要不是有武功高强的护卫拦着,褚老头怕是不死也去了半条命。
不得不说,这一家子是有点法律意识的。
知道女人们闹事可以,但不能轻壮伤人,否则就是无理的一方了。
所以,老周的几个儿子只在后面放狠话压阵。
即使这样,这场景也让安心颇为震撼,暗叹这古代的的医闹阵仗可不比现代的小,更因为律法不够健全,恶劣程度更甚。
这不,神农堂目前还占着优势,其实全靠武力镇压。
好不容易待护卫们的镇压下,家属勉强安静了下来,安心上前与他们交涉
“各位,我是神医谷的教习,此次特来巡查各家神农馆。首先,对于周叔的死,我代表神农馆向你们道歉,同时也表示沉痛地哀悼。诸位请节哀。但事已至此,诸位有什么诉求,大可以说出来商量,再次闹腾也解决不了问题,死者也不能复生。”
应该是老周大儿子的青年站出来,“你这女娃的话还算好听,那我们姑且跟你谈一谈,只是你可做得了神农堂的主?”
“自然!”
家属齐齐看向孙掌柜,意思很明显,询问安心是不是真得做得了主。
孙掌柜赶忙点头,表示一切但凭小姐做主。
那大儿子随即问道:“我们得知道个真相,我爹到底怎么死的,这姓褚的给我爹身体里灌了什么毒物?”
这个问题倒是很合理,患者及家属确实有事情同意权。
于是安心给他们认真详细了解释了一遍输液器的用途,以及使用注意事项,最后很是小心翼翼但也毫不偏私地将褚名归在不了解使用方法的情况下给患者输入了汤药而导致患者死亡的事实说了一遍。
家属听明白了,“原来是姓褚的用错了药。哼!还神医,姓褚的明明就是庸医,可怜我爹居然死在如此庸医之手!”
“对,庸医!杀人偿命!”
家属你一言我一语,又吵开了。
安心头疼,最烦这种吵吵闹闹,不能好好讲道理的。
“行了,你们直说吧,想要如何解决?”
那大儿子又作为代表,理直气壮地说道:“让褚老头给我爹披麻戴孝,你们医馆负责我爹所有丧葬事宜费用,另外赔偿我们白银五万两!”
安心心想,这跟现代一小孩在医院死亡,家属让医生抱着小孩的尸体在大马路上示众道歉是何等地相似啊。
安心还在衡量该不该五万两,这边褚老头一听要他这么个德高望重的神医给个比他年龄小几十岁的乡下佬披麻戴孝,立马不干了,坚决不承认周老头的死是他直接造成的。
“我的这剂方子乃治疗心疾的当世良方,绝不可能是我的药有错,你爹这心疾之前不一直用我的这药治着,没有我,他早死了!”
“那也是你药用错了方法,世人都知道汤药煎出来都是用来喝的,你却给灌到我爹身体里,这跟用毒故意杀人有什么区别?”
周家另一个儿子大声质问。
“那是那器具的问题,那个管子根本就是个妖物,老夫生平从未见过那种材质的东西。所以你们要怪就怪这丫头,东西是她给我的。”
褚老头吼完,双眼像淬了毒似地瞪着安心,整个就是我躲不过,你也别想好过!
果然,原本对着安心还有几分理智的家属,顿时目光不善起来。
那老婆子作势就要起来挠安心,嘴里还大喊着:“原来是你个小贱人害的我家老头子。”
有木槿在,周婆子当然不可能得逞。
安心惊还是被吓得够呛。
木槿气得不行,一脚将褚名归踹倒在地。
“放你的狗屁,东西明明是你找小姐硬要的,拿了就走,又不问怎么用。我们小姐可没说你可以给人用来输汤药。”
安然也站出来解释,还将安心之前给褚名归输液治好了他的喘症的事也讲了,并且抓着褚名归的手将手背上 还未完全消失的针眼给他们看。
说这种技术只有专业的人才能使用,老周的死完全是因为褚名归不了解使用方法造成的。
家属哪管这些,只闹着要安心和褚名归都要偿命。
安心深呼吸了几口,有木槿在,安全感瞬间回笼。
她对着家属道:“没错,东西是他从我这拿的,但他用来给病人输汤药我确实毫不知情,这纯属他个人行为。这事褚大夫来承担主要责任,神农馆会对你们做出补偿就是。”
一家人眼珠子滴溜溜转,听安心这么说,完全不领情,老婆子继续叫嚣道:“我不管你们谁的责任,总之没有你个小娼妇给的东西,姓褚的就不会用,老头子就不会死!谁知道姓褚的喝了你这小贱人什么迷魂药才给我家老头子用那玩意儿的!”
世人对女子偏见太大,如今褚名归牵扯出了安心,家属就把原本对褚名归的恶意全转嫁到安心身上,仿佛治死老周的就是安心这个他们眼里的“小贱人”。
并且将安心治好了褚名归的病的事也恶意歪曲成他们之间定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而此时,褚名归在一旁倒是露出了一个得逞的笑容。
刚好被安心看到。
真是一个疯子啊,果然,刚愎自用、自以为是又自闭的老头什么的最容易发疯了。
安心知道古代的刁民不讲道理,没想到这么不讲道理,这简直踩到了她的底线。
看来,要靠讲理来和平处理这件事,怕是不太可能。
想了想,安心对着孙掌柜道:“报官吧!”
安然倒是眼睛一亮,是哦,知府大人可是我兄弟!
而褚老头则不乐意了,这一报官他以后在杏林界哪还有什么名声。
他还想着将责任推给安心,神医谷出面私下解决了此事,以后他还当他的府城首席坐诊神医呢!
已经被触了底线的安心,加上一个恨不得立刻杀了他的安然,怎么可能让他还抱有如此想法。
原本没有褚老头的恶意攀扯,安心抱着“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心态,还想着为褚老头开脱一二,也尽力为家属争取最大的利益补偿。
可偏偏二者均用了安心最厌恶的—看不起且侮辱女性的方式来企图栽赃她,这她就不能忍了。
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本就是封建的社会,权利至上,讲什么道理,谈什么公平呢?
让他们双方狗咬狗去吧,她还懒得管了!
很快,褚名归就要为他迂腐又自大的想法付出代价。
死者一家也不值得同情,说不定死者本来就病入膏肓,本就是来碰瓷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