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老头有没有从小这样教育安心不知道,但安心这会确实是想去吃饭了。
本来也可以是晚点吃,谁叫这杜小老头来得晚不说还哼她了,就不如他的意。
谁知道他什么意思,总之,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杜元海原就是因为自己作,搞得如此狼狈。
这会儿明知道安心是不待见他了,他俩徒弟都在那憋笑了,他也不好冲安心发火。
而且安心说去用膳不也刚好给了他个台阶么。
再说了,一上午虽然灌了个水饱,去了几趟如意房,早拉空了,确实也有那么点饿了。
杜元海面上波澜不惊地应道:“行吧,那传膳吧。”
安心疑惑地问道:“传膳?师叔你打算在这儿吃啊?”
杜元海想了想,也是,这时正厅了,不是吃饭的地儿,便起身道:“那带路吧,去膳堂。”
安心故作惭愧地道:“哎呀,师叔,忘告诉你了,我这院子没有做饭的婆子,这儿没饭吃。我打算去我爹娘那蹭饭呢,您去不去?不过师叔您要是带我去你毒堂吃一顿我也是勉为其难可以走一遭的。嘻嘻。”
杜元海第一次知道安心是这么个黑心的丫头,心眼子和脸皮子简直多出了天际、厚出了天际。
合着他折腾了一上午,这刚来,屁股都没坐热,就又要走,而且还得请这丫头吃饭?
休想!做梦!
“堂堂谷主千金,你爹娘从小把你当眼珠子似的护着,怎地院子里连个做饭的婆子都没有?还惦记我毒堂的一顿饭,你好意思。”
安心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只叹息道:“师叔你有所不知,原先是有个刘妈做饭的,可惜啊,不知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得罪她了,就跑啦!可怜我小小年纪就要食不果腹,我太难了。”
“跑了?好好地一个厨娘,伺候我神医谷大小姐,怎么还跑了?”
杜芸海敏锐地抓住了其中的关键。
安心今日目的不在此,便不甚在意道:“跑了就跑了呗,师叔,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咱们上哪吃饭去?”
杜元海还犯不着纠结一个厨娘的去留,小胡子一抖,“自然去你爹娘那吃,毒堂没饭吃。”
说完背着手率先朝外走去。
安心在后面幽幽地道:“没想到啊,毒堂居然这么艰难,饭都没得吃,二位师兄,你们太惨了,我同情你们。”
前面正准备跨门槛的杜元海差点绊倒,栽个跟头。
唐乾和唐坤使劲憋着笑,终于是憋不住了,抖着肩膀,笑着伸手做出请的姿势,“安师妹请。”
一行人终究还是去了谷主院子里用的午膳,不是毒堂真没饭吃,而是去毒堂吃饭还得下了神农峰再上陨圣峰,一上一下的,耗费的靠一顿饭都补不回来。
女儿来用膳,安谷主夫妇自然乐见其成,只是后面跟着仨是怎么回事?
用心儿的话说,杜堂主什么时候这么社牛了?还会带着徒弟到他这吃饭来了,真稀奇。
来者是客,席间,安谷主和杜堂主两人还对饮了一番,杜元海一点没有不请自来的尴尬,倒是唐乾唐坤兄弟俩与谷主同桌吃饭有些拘谨,不过一顿饭也是吃得宾主尽欢。
林夫人还悄悄问了安心,杜元海师徒三人来这的原因。
得知安心是想算计他的新炼制的毒药时,林夫人直说安心脸皮薄,想要直接开口要就是了,还用得着废这么大功夫?
闻言,安心迷茫地想道:是吗,难道真是我想多了?
林夫人见女儿一副不解的样子,就知道他不了解杜堂主为人。
“你不好意思开口,娘帮你要。”
“谢谢娘。”安心眯眼笑嘻嘻说道。
林夫人点了点安心的额头,就转而开口问杜堂主要药了。
“元海啊,你新炼制的那毒药能不能拿些给心儿?”
安心愕然,这也太直接了吧!
那边喝得正嗨的杜元海一听嫂子要药,“没问题”,就从袖袋里掏啊掏,掏出一个小瓷瓶递给安心。
“拿去吧,这有十颗,看谁不顺眼了,给他吃一颗,在意识清醒中逐渐憋气憋死,保准让他下辈子都记得这种感受,不敢来招惹你。不过心丫头你可得注意,自己有伤口见血了的话,千万不要碰这药,真正是见血封喉的。”
安心郑重接过,应道:“好,我记住了,师叔。”
真没想到啊,说给就给啊,古人不是都讲究独门秘籍么?这新药独一份的事,说给就给了?早知道,昨天安心就找他要了,还能为爹娘省下这顿饭钱。
腹诽归腹诽,安心还是没完了问正事。
“师叔,您这药有解药吗?”
杜元海手里还拿着酒杯,另一只手轻拍了下桌子。
“这刚炼制的毒药,光做成这个能吃下去就能起效的效果我就研究了好些日子,哪有心思来弄什么解药。毒药毒药,用的就是药的毒性,还要什么解药。”
安心不赞同:“那万一有人误服了,不得救一救啊?”
“以毒攻毒呗,咱毒医不就是干的这个事。”
好吧,安心竟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