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这也是迫不得已,谁叫这府里这个规矩那个规矩的,弄得我头疼的紧,稍有不慎,就担心露出马脚。好在夫人你机灵,已将这事摆平。”
白滽舒朝简安欣竖了竖拇指。
简安欣不同他说话,默不作声地将早饭推到他面前。
见他没拾筷子,这才催促他说:“吃吧,一会还得给父亲和各房敬茶的!”
白滽舒这才拾起筷子。
简安欣忽然抬首,望着他说:“你母亲今天在的吧?”
白滽舒持着筷子的手一顿:“不晓得!好好的,你怎么念起她了!”
简安欣早听说,白滽舒这位母亲对这府里的事一概不上心,就是昨日大婚,这位二姨太也未出场。
这点让简安欣很好奇,白滽舒好歹是二姨太亲生的吧,碰上结婚这种大事,这位二姨太不出场,这母子间的关系淡漠的让人心寒。
“她是你母亲啊,难道你也不想见她?”
白滽舒顿时失了胃口,将碗往桌上一推说:“她一向做事全凭心情,就是父亲也拿她没辙,你还是不要对她抱太大希望。”
简安欣不知这对母子到底在闹什么?
见白滽舒已起身,她也没了胃口,唤吴妈和李婶准备下,一行人向着前院走去。
白守延知他们要来,一大早就在屋内等着。
大夫人和三姨太坐在白守延右手边的椅子,两人中间还有一张空了的椅子,想来是留给二姨太的。
“妍慧,到底还来不来啊?”大夫人曹氏望着身旁的空椅说。
曹氏平日吃斋念佛惯了,这会手里还捏着串佛珠。她平日深居简出的,只在重要场合出现,但一看就知是位识大体的夫人。
曹氏是白守延的原配,据说父亲是旧清的王爷,这样算来她还是位格格,这要放在以前,这身份尊贵着。
知书达理,贤惠温婉倒是衬得上曹氏。
倒是一旁的三姨太,打扮的相当时髦。红唇长卷发,配着那身修身的黄缎子旗袍,倒是时下流行的装束。
那旗袍颈上戴着一串上好的翡翠,绿莹莹的,越发衬得三姨太人如玉,娇艳无比。
这种场合自然少不了白秀琳和白铭盛。
白铭盛作为兄长,又是白家军的少帅,他坐在白守延的左手边,白秀琳紧挨着他而坐。
白秀琳时不时与白铭盛低语几句,惹得白铭盛,唇角弯了又弯,似笑非笑的样子,倒是显得有些滑稽。
两人身后站着赵仲和赵光磊叔侄,外加三名老妈子。一看这五人,就知是随时待命的。
一干人,倒把个大厅给全然填满。
简安欣在吴妈和李婶的陪同下,从白守延开始一边唤着,一边将茶水递上。
白守延对这对新人非常满意,冲赵仲说:“给安欣个大红包,让他们勤快些,早日让我抱上孙子。”
简安欣听闻双颊一红。
心里嘀咕:“抱啥孙子,本姑娘还是黄花闺女的!”
白滽舒尴尬地回笑:“父亲说得是,回头我和欣儿一定加倍努力!”
白秀琳听闻咯咯笑起:“二哥昨晚上都睡书房了,二嫂怎么不说说怎么一回事?”
简安欣就知白秀琳不搞点事出来,她就不叫白秀琳。
简安欣正在想借口,身旁的李婶冲白守延和众人屈礼说:“并不是二少奶奶将二少爷赶出房的,实在是二少爷在那方便,如狼似虎,直到天亮仍是精力充沛,二少奶奶实在承受不住,这才将二少爷赶去书房的。”
简安欣没想到这李婶出口不是一般的成章。
这“如狼似虎”四字实在让人想入非非,纵是白滽舒脸皮再厚,仍挂不住地脸臊起。
白守延听得哈哈大笑。
他的儿子如狼似虎才好嘛!
简安欣双颊烫得已快自燃。众目睽睽下,她仍要硬着头皮顶下去,这压力不是一般的大,简直像十几座大山压着啊!
简安欣抿紧着嘴,将茶水递到曹氏手中。
曹氏做为督军府的当家主母,她倒是大方,将简安欣虚虚地扶起说:“孩子,快起来!往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不需如此多礼。”
曹氏说时,让身边的老妈子递了个红包给简安欣。
“谢母亲大人!”
简安欣双手接过,垂首唤道。
督军府不像寻常人家,只有生母才唤母亲,在这里,只有当家主母才称得上“母亲”一词,其余妾氏,哪怕是生母,当着人面,也只能唤“姨娘”。
这点李婶早就给简安欣普及。
简安欣端起食盘中的第三杯茶,欲要敬给三姨娘,没想到二姨太在两个下人的搀扶下,缓缓而来。
简安欣持茶的手僵在空中。
二姨太瞥了眼简安欣,唇角勾勾说:“我这生母茶都未喝,诸位倒是喝得挺香。”
白守延闻声,立马开口说:“阿慧,你来得正好,新媳妇正要给你敬茶的!”
二姨太哼了哼,冷眼打量起简安欣,“这就是简家的姑娘,倒是配得起二公子!只是我怎么觉得这姑娘眉眼挺像一个人!”
白守延听闻,立马呵斥她:“阿慧,别为难新媳妇。”
简安欣不敢正眼望这位婆婆,全程将头垂着。
这二姨太给她的感觉,脾气不好还在其次,主要是还不待见她。这让她心里非常难过。
“娘,今天是我带欣儿过来敬茶的,这茶你想喝就喝,不想喝就别喝,别拿欣儿说事,她胆小,经不住吓!”
白滽舒实在瞧不过去,步子一移,往简安欣身前一站,直将二姨太给挡住。
二姨太怒了,指着白滽舒说:“瞧瞧,我养了个什么样的儿子?这眉眼,还真没有一处像我的!”
白滽舒觉得这二姨太今天是疯了,竟在这种场合揭他的老底。
白守延气得一掌击在案上,震得案上杯盏叮呤脆响。
“来人!二姨太病得不轻,把她送回房间!没有我的命令永远不许再出来!”
赵仲叔侄闻声和着那群老妈子,将二姨太两手攥住,直往厅外拖。
二姨太望着白守延哈哈大起:“白守延,总有一天,他会知道的!”
白守延面上死灰一片。
白滽舒倒是不觉有个什么。
其他人觉得这二姨太是彻底疯了,疯得连自己的儿子都认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