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三确认自己身上没有酒味后,巴甫洛维奇敲响了,大概是负责安保的总武官的办公室门,之所以是大概,因为这才是他来这里的第二天,他对大使馆的一切都还不熟悉,不过今天他没有像昨天那样,看到冬妮娅,如果不是今天他还要执行任务,那昨天所发生的事情,就宛如梦境一样。
“进。”声音从办公室里传来,孔武有力。
推门进入后,一个穿着鲁西亚帝国军队制服的男人正坐在办公桌前,低着头翻阅着手上的文件,不时还用手上的笔,在这些文件上涂涂划划着。在听到自己办公室的门被打开后,他抬起了头,盯着走进来的巴甫洛维奇。
“你就是彼得洛维奇。”
巴甫洛维奇点了点头,他从眼前之人的说话声音里,根本听不出任何的喜怒哀乐。
“报告长官,武官彼得洛维奇前来报到。”
“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啊,昨天就是报到的日期,你居然拖到今天,你这样的行为,可是要军法处置的。”
“属下愚钝,辜负了长官您的期望,只不过属下最近偶感风寒,在来的路上也一病不起,昨天到达大使馆后,一直都在房间里静养,这才误了报到的期限,不过属下在来的路上,偶然捡到一个物件,今天也一并交给长官您了。”巴甫洛维奇一边说着话,一边走上前去,从外套口袋里巧巧的拿出了一根小黄鱼,用纸给包裹住,然后放在了眼前男人的办公桌上。
“我怎么听说,你昨天晚上还跟人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还一身的酒味。”男人用手掀开了包裹着的纸,看到里面的黄色之后,眼神也变得有些激动起来,虽然很快就消失不见,但还是被巴甫洛维奇观察到。
巴甫洛维奇不禁在心里暗骂道:‘你这老狐狸,明明知道我昨天是跟谁一起出去喝的酒,还在这里为难我。’
“你这件事情,可大可小,按道理来说,纪律上的事情也不归我管,我应该把你移交给内察局的,但是嘛,这事毕竟是我们外交部的家事,如果外人知道了,会非常的不光彩,所以这件事需要我来处理的话,还是要担些风险的,你明白了嘛。”眼前的男人,掂量了掂量手里的小金鱼。
‘什么有风险,什么怕担责,这大使馆你怕不是就是第二的位置,天高皇帝远,不就是还想要些嘛。’这话虽肯定不能说出口,巴甫洛维奇只好无奈的,再掏出了几张纸卢布递了过去。
“长官,属下家境贫寒,又逢中落,还请长官能够开恩,放属下一马,属下感激不尽。”
“你跟图斯诺夫有什么关系?”
听到眼前男人的突然一问,让巴甫洛维奇一头雾水,这图斯诺夫是谁,他翻遍了自己的脑子跟记忆,都没有想出他与这男人口中的图斯诺夫有任何的来往,那这就很显然了,他不认识这个叫图斯诺夫的人。
但是,即便不认识,这也并不妨碍他,很明智的选择了保持沉默,不作答,不说一句话,态度仍然保持在十分恭敬的样子,毕竟有的时候,沉默就是一种很好的回答。
眼前男人接过了巴甫洛维奇递过来的纸币卢布,见巴甫洛维奇不做声,颇有深意的又瞧了他一眼,接着便数了数手上的这些纸卢布,零零整整加起来总共才三十多的面额,而这些纸卢布,都还是一幅皱巴巴的样子。
他见再也榨不出什么油水,于是便十分不悦的挥了挥手说道:“行了,你这家伙,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走吧,制服还有通行证件什么的,都去仓库那签收就行了,还有,你从下午就开始去北门那里站岗,如果被我查到,你溜岗什么的,你也就别干了。”
虽然眼前男人的话十分的难听,而且恶劣,但巴甫洛维奇还是道着谢的离开,谁让那人是他名义上的领导呢。他出了办公室的门,刚一路走到楼梯口,便与一位穿着西装,胡子有些发白的老人擦肩而过,巴甫洛维奇没有怎么在意,毕竟他还得去找仓库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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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之前巴甫洛维奇所见的那个高级武官,如今正摊坐在椅子上,玩弄着他刚刚收到手里的小金鱼,他将小金鱼高高举起,清晨的阳光透过他身后的窗户照射进来,正好洒在了小金鱼上,爆发出了耀眼的金光,让他有些睁不开眼,一切是那么的光彩夺目。
突然他听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门传来了被打开的声音,十分的突然,但他动作娴熟的将小金鱼藏进了口袋里,然后恢复到了正常的坐姿,他刚想骂,是谁不敲门,不经他的同意,就直接敢开门进来时,突然看到了眼前的来人,便连忙起身,让出了自己的座位,而此刻他眼前的人,正是刚刚与巴甫洛维奇擦肩而过的,那个穿着西服的老人。
“侯爵大人,您请坐。”
“谢特夫。”老人便是鲁西亚帝国,驻哈匈双元帝国大使戈尔恰科夫侯爵了,而他也并没有与眼前的男人有任何的谦让,仅仅就喊了一句眼前男人的名字,然后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便直接坐在了位置上。
“侯爵大人,这小子心思不纯啊,到任第一天不仅罔顾纪律缺席执勤,还喝了个酩酊大醉,今天一上来,不仅没有主动认错,还妄图用三十卢布面额的纸币贿赂我,还请您过目。”名叫谢特夫的男人,将那几张皱巴巴的卢布纸币,呈现在了侯爵面前。
“侯爵大人,那小子虽然没有安好心,但是在我的一阵批评之后,非常痛彻心扉的悔改了,并再三向我保证,这样的错误,以后绝对不会再犯了。而且年轻人嘛,难免会犯些错误,但总得给他们改过自新的机会,所以我觉得,这次饶了他,给他个震慑就好了。对了,侯爵大人,您一定得让小姐远离这个彼得洛维奇啊,可不要上当受骗啊。”谢特夫向侯爵陈述着利害,表现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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