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很忙,在跟黎国谈判结束后,当晚又将望角城内的有名望的侨民家主喊到了提督府内开会,开始给他们安排全新的事务。
面对会议室内紧张又不安的侨民领袖,沈浪率先叹了口气,以十分沉重的语气说道。
“昨日进攻黎国王宫途中,发生了些许意外,还请大家节哀,对于这些死者的家属,
沈某一定会还给他们一个公道,断然不会让他们白这样白死去。”
说着,他起身鞠了一躬。
“镇国公不必如此。”
家主闻言,忙齐齐起身劝说。
然后,也一起鞠躬开始为死者哀悼。
十息之后,哀悼仪式结束,沈浪重新坐回位置,翻开一本册子:“各位,事情既然都已经发生了,那就不要继续追着以前的行为不放,
现在,我们该好好想想接下来的日子怎么过才舒坦,白天的时候,朝廷已经和黎国方面达成了协议,
相关的事你们自己看一下吧。”
说着,沈浪让身后警卫将刊印的《楚黎望角友好条约》的手稿给在座的每一人都发了一份。
会议室内顿时安静下来,只有纸张不断来回翻动的声音,在不大的空间内回荡。
良久,一名姓耿的家主起身说道:“王师果然威武,如此一来,我侨民在南洋就再也不怕遭人欺压了,请镇国公受我一拜。”
说着,他就要朝沈浪跪拜下去。
但很快,沈浪就制止了他。
“耿家主不必多礼,跪不跪什么的就免了,而且我楚军这几日就要启航回本土,给不了你们太多的帮助。”
这话一出,会议室内顿时一片嘈杂之声。
不安、恐惧、无助的气氛只在短短几个呼吸之间,就弥漫在所有人心头。
“镇国公,王师要是走了,那,那我们该怎么办啊?”
耿家主急得几乎快哭了,其余家主也是同样憋屎的表情。
他们怕遭到本土黎国人的报复。
虽然,契约已经签订,但谁又能保证黎国人一定会遵守?
何况,以他们在南洋多年的经验,知道这些黎人本性是贪婪、凶残,欺软怕硬。
就算黎国王室受到约束不出手,但那些百姓可是真的会发疯。
眼下楚军在这里,他们自然不敢怎么样。
可等楚军一走……
此刻,大家心中都惊惧不已。
好在沈浪看出了他们的担忧,只是摆手回道:“放心吧,只要你们按本公说的去做,那本公就敢拿命保证,你们的人生、财产都是安全的。”
说着,又拿出一份早已拟好的协议。
协议内容十分详细,从殖民地的资源分配,再到基础军事训练项目,都完完整整的写在了上面。
并且,楚国会给所有殖民区域提供五十至三百人的军火,用来武装侨民防止黎人作乱。
这支武装力量将清一色由侨民组成,楚军离开前会先对其中一部分人进行简单的军械操作和日常训练,确保他们能开枪即可。
“诸位,由于南洋距离大楚本土尚有不小的距离,此次海军人数也不多,暂时不能提供太多的帮助,
所以,只能将这艰巨的任务交给你们了,所有的矿产、土地、园林分布都已标记在协议上,
至于怎么分配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来年我会尽快上奏朝廷,设立海外总督衙门,主要负责专属区的税收、行政、军事等物,
也就是说,只要你们能再撑一年,一年后我保证,各位在南洋的利益安全,就会得到大楚本土的保护。”
听沈浪这么说,众人心下也放松了。
孤悬海外的侨民,最怕的就是身后没有依靠。
如今,沈浪给了他们承诺,他们自然也要给予热切回应。
耿家主第一个站起来说道:“既然镇国公如此信任我们,那我们也自当给镇国公一个保证,
如果来年朝廷真的能派遣官员上任南洋,
那协议上规定的资源价格,我愿意再削减两成作为回报,还望镇国公做个见证!”
这话一出,其余家主也纷纷表态。
沈浪面无表情看着他们表忠心,见情形差不多了,当即按了按手:“好,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就按照协议上的内容去做吧,
大军还会在黎国停留五到七天时间,这段时间内,我会尽力削弱黎国的力量,确保你们侨民的人身安全,
如果大家没有异议的话,那就请都在协议上签押吧。”
“好。”
沈浪话音一落,有人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在自己协议上按下自己的手印。
等做完这一切,沈浪举起茶杯,笑着向众人示意道:“大楚万年。”
“陛下万岁!”
所有人齐声欢呼道。
随后,会议室内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另一边,当天签完契约,阮夏莱就回了王宫休息。
忙碌了一天,他是又惊又怕,反而在签完契约后,就感觉轻松了许多。
紧绷的神经一松,他回到寝宫便倒头就睡。
本着反正已经烂了,为什么不摆烂的原则,阮夏莱也不再去想今天发生的事。
很快,没心没肺的阮夏莱梦到了自己父亲的妃子。
那诱人的胴体,那激情的张扬,无不让阮夏莱找回了当初的青春。
砰——
结果就在他在梦中与那自己小妈在海边玩你追我赶的游戏时。
忽然感觉身体好像被什么东西抽空,然后重重的摔在了地板上。
“什么人,敢……”
美梦被打碎,阮夏莱十分愤怒,直接想要破口开骂。
但刚要张口,看到的是楚军士兵的军装后,顿时偃旗息鼓,把剩下的半句话硬生生憋回了肚子里。
“搬走,都给我搬走。”
军官叼着香烟,有序指挥着下属。
寝宫内,床榻、梳妆台、地上的羊毛毯以及四周的珠玉点缀品等所有值钱的不值钱的,全都被搬了出去。
阮夏莱急了,他忙起身走到军官面前,低头问道:“将军,这些是我的东西,你们要把它们搬去哪里啊?”
军官看了他一眼,直接说道:“奉军座之命,黎国欠我大楚黄金一亿两,
其中一千万两黄金算是我大楚占据你黎国国土和海洋的费用,
其余九千万两可以分期慢慢还,但这宫里的一切,必须清理出去算作利息,
还有即日起这座宫殿就抵押给楚国,什么时候有钱还了,什么时候自然再还给你。”
“啊?那你们把这儿拆了,本王住哪里啊?”
“你住哪里关我屁事,堂堂一国之君还怕没地方住?让开!”
军官不耐烦的将阮夏莱推倒在地后扬长而去。
短短片刻之后,原本金碧辉煌的宫殿,刹那间就变成了白坯房,就连地上的地毯都被卷走。
至于阮夏莱本人,还没来的及哭就被丢到了茅厕边临时搭建的“厕宫”安置。
从天堂到地狱,阮夏莱来闻着空气中飘来的米田共气息,顿时感慨万千。
千言万语化作一句:
“女帝陛下,我真的知道错了!请您宽恕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