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抓到了!但是已经死了!”
程彧上前检查了一遍。
死者穿着狱卒统一制服。
钥匙皮靴装备齐全,不像是乔装打扮的。
死者还咬碎了一颗假牙。
典型的被抓后,意识到中了陷阱,干脆服毒自尽!
原以为围点打援,只能抓到一些小虾米,没想到。
意料之外的事发生了!
“你们两位谁来说一说?”
程彧看向两个快要碎了的大内侍卫。
“能在你们手底下服毒自尽的人,到底什么来路?”
两个侍卫你看看我,我望望你。
最后还是异口同声地回答。
“他国细作!”
听到这个回答,程彧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地上的尸体。
他国细作。
这种身份的人,不论古今都很常见。
特别是在没有大一统的这个世界,更是一种热门职业。
“联系许均的居然是他国细作?”
程彧手托下巴,表面虽然冷静,心里却在打鼓。
是误伤?
还是歪打正着?
“不管了,反正细作之死,能让关注天牢的幕后黑手,得知我在利用许均当诱饵。”
“保护好许均,熬过这两日,他是死是活就没有人在乎了。”
等到两个侍卫离开,程彧蹲下身去。
一眼不眨地盯着皮肤开始泛黑的尸体。
脑中回想着许均的生平履历。
许均是个不折不扣的敛财小能手。
贪污多年,光是许府现存的金银,能抵国库一年赋税收入。
“可许均是哪里贪哪里花,没有把财富转移他国的迹象。”
“为什么会抓到他国细作呢?”
总不会幕后黑手还和他国细作有勾结吧?
就算有。
呆在天牢里的狱卒,为了幕后黑手,不惜以身犯险,去接触许均?
这种举动,透着一点点说不通逻辑的诡异。
“设想要大胆!取证要严谨!”
程彧又在脑中构思了数个可能。
直到果果喊他吃夜宵,他才站起身来。
“甲申兄,麻烦你明日去趟吏部。”
“把杨恪还有李勇晟的所有述职档案,还有生平履历拿来。”
他倒要看看。
这两个人与他国细作之间,到底能产生什么联系。
萧甲申不解地问:“现在去不行吗?”
“刚逮到了一个他国细作,就算幕后黑手不盯着我们,还有细作的主子想探知,我们在做什么。”
小心驶得万年船。
白日里,吏部人来人往。
去偷偷借阅一下,早已不在朝的官员档案。
对萧甲申他们来说,易如反掌。
而眼下最重要的事。
是吃饭!
忙活了大半晚上,他得好好补一补。
“果果,让人把鱼姬叫来,我要给她安排新任务!”
为了避免幕后黑手在危机时刻,还要走个过场验验货。
只能委屈鱼姬熬俩大夜,多往手上抹些蜜和油了。
想要瞒天过海。
二次打磨可以少。
油水不能少!
叫上鱼姬一起吃完夜宵,又安排完新任务。
程彧睡了没两个时辰,鸡叫了。
哪怕他昨日睡了大半天,早起的怨气依旧堪比邪剑仙。
“还是睡在郊外好,不必上早朝。”
接过果果递来的帽子。
程彧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
点卯!
上朝!
今日宫门外的气氛,比平日喜庆了许多。
“程御史来啦!”
“程御史几时睡的?”
“程御史昨晚赚了多少?”
面对百官热情的寒暄,还有旁敲侧击的打听。
程彧伸出两只手,各自竖了一根中指。
故意十分烧包的大喊着。
“我只用了不到两个时辰,赚了一百一十万两银子!”
按照现有的俸禄计算。
程彧要不吃不喝,给大周当五千年的御史才能赚到这么多银两。
百官闻言,羡慕得眼睛通红。
尽管他们之中,许多人的家境十分殷实。
但大多都是宅院、田产、商铺这样的不动产。
价值高昂,普通人家努力几万年,可能都买不到他们住的一处宅院。
但这些东西,一年到头也只能产生数万两的财富增长。
像玉老板这种,因逃难而低价处理玉石的风口。
极可能一辈子遇不到第二次!
“程御史命里带财,真是羡慕不来!”
“他命里带财?他那是硬抢别人发财的风水宝地!”
“但凡昨晚他没站在我前边,赚这些钱的人就是我!是我!”
程彧深深地看了一眼快疯了的官员。
并没有半点愧疚之心。
大不了过几日,他派人上门去送几块极品玉石。
保证开个友情价。
八万两一块,还可以打个八折!
“等玉老板卖完极品玉石,返回中原,应该能比我们在京城,更早听到胶东传来的消息。”
“哈哈!要是让玉老板知道自己卖亏了,不知道会不会气吐血!”
“等我出使胶东,去玉老板家里探探,指不定还能挖出一些极品玉石,给大家分分!”
大家讨论完赚钱的事,又讨论起升官的事。
准备坚守殿门最后一道防线的程彧,没再参与这个话题。
等到宫门打开,跟随队伍进入未央宫。
找到属于他的位置,往柱子上一靠。
直到女官喊“退朝”,他才抹了抹眼角。
正要回府去查看档案,找到关于细作的蛛丝马迹。
萧九龄叫住了他。
“程爱卿,唐相,你们留下!”
“朕有事想与两位商讨!”
百官对于女帝这种把程彧地位,摆到和托孤大臣唐相齐平的做法。
早已羡慕成习惯了。
“黄贺一死,说不定右相之位,就要落到程御史头上了!”
“他才十八他能当右相吗?”
兵部赵尚书,见有人在背后蛐蛐程彧,不服就大喊。
“英雄不问出处,有志不在年高!”
“他能做成的事你们做不成,你们做不成的他能做成!”
“不让程御史当右相统领百官查阅奏疏,那就让他去当户部尚书!”
刚要往前走的程彧,回眸看了过来。
露出一个和蔼可亲的微笑。
百官立即想象得出,他们去户部批银子,程彧卡他们脖子的情景。
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要不还是让他当右相吧?”
“当右相好,只动嘴皮子不动真格子。”
“你们还真给他挑上了?先担心一下自荐的官位能不能落实吧!”
等到百官离开。
萧九龄直接走下玉阶,在距离程彧和唐相一步远的地方停下。
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问他们。
“两位爱卿,有没有听说中原来了一位姓玉的玉石商人?”
在京城达官显贵圈子里传开的事,唐相自然有所听闻。
他看向在宫门口放出豪言,说借机赚了一百一十万两银子的程彧。
“陛下,此事程御史比臣更清楚。”
“哦?”
萧九龄昨日忙着筛选官员,忙到子时才睡。
醒来上朝前,听收集京城每日新鲜事的侍卫,提及此事。
还没来得及派人打探。
再加上程彧让宫外的侍卫们,没有禀报此事。
她自然是毫不知情。
“程爱卿,你与这个玉石商人有交情?”
萧九龄立即上前一步,按住程彧的手腕,言辞急切地提醒他。
“爱卿!此人说不定与当年诓骗父皇,以次充好的奸商是一伙的!”
“当年朕就怀疑,那两个玉石商人可能是他国细作,为坏我大周国本,给父皇设的圈套!”
“如今朕让你执掌内库,他们知晓你有生财之道,故技重施来对付你,想要再次掏空内库!”
“你可千万不能上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