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第一缕金阳似利箭般刺破重重云层,肆意地倾洒于汴京繁华的大街之上,开封府门口已然规整地备好两顶官轿、一辆马车以及六匹骏马。
威风凛凛的钦差卫队成员,个个手持长枪,昂首伫立,仿若雕塑般纹丝不动,静静地恭候着出发的指令。
此次出行,关系重大,乃是为了彻查那令人发指的走私贩卖官盐一案,以还律法之公正,将那些奸邪恶徒尽数惩治。
此时,率先从开封府内缓缓走出的,是写有“肃静”“回避”“开封府尹”“龙图阁大学士”“出巡”字样的旗牌。旗牌之后,乃是当今天子赵祯御赐的尚方宝剑和龙头铡、虎头铡以及狗头铡三口铡刀。尚方宝剑安于锦盒之中,三口铡刀皆覆着明黄色的黄龙套。
紧接着,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四人各自挎着佩刀,阔步从府中走出。公孙策、展昭亦步亦趋,紧随其后。包拯、包勉、包海、包兴则走在最后面。
待包拯、包勉登上官轿,公孙策、包海、包墨坐上马车,展昭、王朝、马汉、张龙、赵虎纷纷翻身上马,动作娴熟,英姿飒爽。
钦差队伍气势如虹,鸣锣开道,朝着庐州方向浩荡前行,好不威风!
汴京的百姓瞧见钦差队伍,皆纷纷停下匆忙的脚步驻足观望。他们一眼便认出这乃是开封府的包青天,个个脸上皆露出好奇与期待之色,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
一个卖糖葫芦的老者轻捋着花白的胡须,缓缓说道:“不知又出了啥惊天大案,此次的钦差竟又是包大人。”说罢,眉头微皱,目光中透着几分忧虑。
老者身旁的一个少年双手负于身后,昂头说道:“可不是嘛!咱们大宋,若论公正廉明、铁面无私,除了包大人以外,谁还能有这等资格担当钦差的重任?我看呐,不管这案子有多棘手,只要包大人出马,定能水落石出,还受害者一个公道!”少年神色激昂,眼中满是对包拯的崇敬。
这时,一位抱着孩子的妇人也凑过来搭话道:“就是就是,包大人断案如神,那是有口皆碑的。只盼着这次能早日将那作恶之人绳之以法,让咱们老百姓能过得更安心。”妇人微微颔首,脸上满是期盼。
旁边一位挑着担子的中年汉子跟着点头应和:“没错!包大人就是咱老百姓的青天,有他在,咱们心里就踏实!”汉子放下担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脸上洋溢着信任的笑容。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目光紧紧跟随着钦差队伍,眼中满是期待和信任。
这时,一个小孩子扯着母亲的衣角,眨巴着大眼睛,满脸疑惑地问道:“娘,包大人真的有那么厉害吗?”
母亲微笑着,温柔地回答:“孩子,包大人是咱大宋的大英雄,有他为咱们主持公道,咱们的日子才能过得安稳太平。”
包勉坐在官轿之中,此时的他头戴展翅幞头,身着绿色圆领公服,腰系革带,足蹬皂靴。他暗自思忖道:“未曾想到因二婶这一案,自己居然能从七品县令擢升为六品州府的刑狱推官。好似在《大宋提刑官》里,宋慈的父亲便是嘉州推官。”包勉微微眯起眼睛,嘴角上扬,难掩心中的喜悦。
另一边,在包拯的官轿中,“二嫂生性刁蛮任性,泼辣霸道,如今果不其然惹下这般滔天大祸。虽说她秉性如此,但终究是我的二嫂。即便二嫂当真犯下重罪,我包拯也定要将她绳之以法。”包拯双眉紧蹙,面色沉凝,目光坚定,他一心维护律法的尊严,绝不允许亲眷有辱包家的清誉。
此时,在马车之中,包海面露忧色,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如烟呐,如烟,我早劝过你切勿依着性子肆意胡来,你却始终不肯听劝。如今犯下这般重罪,你让我包海往后如何去面对包家的列祖列宗?”包海眉头紧锁,连连摇头,满脸愁苦。
“二老爷,不必如此担忧,倘若二老夫人真是遭人陷害,相信大人必定能还她清白。”公孙策从书中抬起头,看向包海,面色从容,出言宽慰道。
包兴也长叹一口气,随后劝道:“是啊,二老爷,有三老爷、包勉少爷以及开封府诸位官爷在,二老夫人定然会安然无恙的。”包兴皱着眉头,一脸诚恳。
包海听了二人的话,眉头依旧紧锁,忧心忡忡地说道:“但愿如此吧,可这事儿闹得这般大,我这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
公孙策合上书本,缓缓说道:“二老爷宽心,大人断案无数,从未有过差错,此次定能查明真相。”公孙策神色镇定,目光中透着自信。
包兴也赶忙点头附和:“公孙先生说得在理,二老爷您就把心放到肚子里。”
包海长叹一声:“也只能如此了,只盼着能早日有个结果。”
此时,马车外传来阵阵马蹄声和吆喝声,队伍继续向着前方行进。
却说,在庐州府漕运衙门的大牢之中。转运使胡豹、转运判官杨彪以及主簿刘扬此时正站立在女牢之中。
这牢房阴暗潮湿,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腐臭气息。墙壁上布满了斑驳的青苔,角落处还不时有老鼠窜过。仅有的几缕光线从狭小的窗口透进来,显得格外微弱。
三人就这般看着女牢之中关押着的李如烟、周翠芬二人。
李、周二人身上鞭痕交错纵横,道道血痕触目惊心,面色苍白如纸,眼神涣散无神,发丝凌乱地贴在脸上,嘴唇干裂泛白,身躯不停地颤抖着,仿佛风中残烛,摇摇欲坠。很明显是遭受过严刑逼供。
“李如烟,周翠芬,走私贩卖官盐乃是死罪,你二人时至今日竟还不肯招供吗?”胡豹双目圆睁,满脸狰狞,恶狠狠地看着李、周二人吼道,额头上青筋暴起。
李如烟费力地抬起头,虚弱却坚定地说道:“转运使,民妇冤枉啊,我们从未做过这等违法之事。”李如烟声音颤抖,眼中满是悲愤。
周翠芬也有气无力地跟着喊道:“转运使明察,这是有人故意诬陷,我们是被冤枉的。”周翠芬喘着粗气,眼神中充满了绝望。
胡豹冷哼一声:“哼!证据确凿,还敢狡辩!”胡豹咬牙切齿,双手紧握成拳。
杨彪赶忙上前一步,劝道:“转运使,莫要冲动,万一真有冤情......”杨彪眉头紧皱,一脸担忧。
胡豹打断他的话:“能有什么冤情?若不重刑伺候,她们如何肯招!”胡豹怒目而视,语气凶狠。
刘扬在一旁沉默不语,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犹豫和不安。
就在这时,牢房外传来一阵嘈杂声......
“启禀转运使,京城有书信传来,信使言明一定要亲手交至转运使手中。”一个衙役手中紧握着书信,匆匆忙忙地跑进大牢,气喘吁吁地向胡豹说道,脸上满是焦急之色。
胡豹闻言,连忙接过书信,紧接着拆开火漆,将书信展开阅读起来。当他看到信中的内容,脸色瞬间大变,双手禁不住颤抖起来,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
杨彪和刘扬见了胡豹这般模样,相互对视一眼。“转运使,信中究竟说些什么?”杨彪谨小慎微地问道,声音微微发颤。
胡豹抬眼看了看杨彪和刘扬,眼神中满是慌乱,旋即,胡豹转身走出了大牢,他背着手对刘扬、杨彪压低声音说道:“此事……此事恐怕有变。”胡豹脸色阴沉,眉头紧锁。
杨彪心头一紧,忙小声追问道:“转运使,到底怎么了?莫不是上面要严查此事?”杨彪脸色苍白,嘴唇微微颤抖。
胡豹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下来,继续压低声音说道:“信中说,包黑子不日将抵达庐州,彻查此案。”胡豹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恐惧。
刘扬听了,脸色煞白,声音颤抖着小声说:“包黑子铁面无私,断案如神,这可如何是好?”刘扬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
胡豹咬了咬牙,狠狠说道:“怕什么!我们已做了诸多安排,只要咬死不认,量他包黑子也查不出什么。”胡豹握紧拳头,目光凶狠。
杨彪皱着眉头,忧心忡忡地说:“话虽如此,可包黑子绝非等闲之辈,我们还是要早做打算。”杨彪紧锁眉头,来回踱步。
胡豹瞪了杨彪一眼,厉声道:“哼!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们只能一条道走到黑。”胡豹怒目圆睁,大声呵斥。
刘扬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结结巴巴地说:“可……可万一事情败露,我们都将万劫不复啊!”刘扬面如土色,身体瑟瑟发抖。
胡豹冷哼一声:“事到如今,没有退路了。只要我们三人齐心,包黑子也未必能奈何得了我们。”胡豹深吸一口气,强装镇定。
杨彪沉思片刻,缓缓说道:“如今也只能如此了,不过我们还是要小心行事,莫要露出破绽。”杨彪眉头紧蹙,目光中满是忧虑。
“谁能想到我们会把官盐藏匿在那李如烟和周翠芬的货物之中?哼哼,就算他包黑子有通天彻地的能耐,也决然查不出什么。”胡豹眯起双眼,脸色愈发阴沉地说道,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容。
杨彪眉头皱得更紧,语调急切地说道:“转运使,还是谨慎些好。那包拯断案如神,洞察秋毫,万一有所疏漏,咱们可就万劫不复了。”杨彪额头上的汗珠不断滚落。
胡豹怒目圆睁,粗暴地打断他:“别在这里危言耸听!咱们行事这般机密,怎可能轻易败露?速速安排人手尽快把那些账册统统销毁,一丝痕迹都不许留。”胡豹气急败坏,大声怒吼。
刘扬赶忙在一旁应和:“转运使所言极是,只要账册销毁,包拯就算有三头六臂,也难以凭空寻到证据。”刘扬连连点头,唯唯诺诺。
杨彪长叹一声,满脸无奈地摇头:“但愿能如我们所愿吧。”
就在这时,一名差役脚步匆忙地跑来,神色惊恐地高呼:“转运使,大事不妙,钦差大臣已然进城了!”差役脸色惨白,声音颤抖。
胡豹等人听闻,刹那间面如土色……
胡豹强装镇定,大声喝道:“慌什么慌!都给我冷静!”胡豹的声音微微颤抖。
众人稍稍稳住心神,胡豹接着说道:“刘扬,你速速去安排人手销毁账册,杨彪,你随我去迎接钦差大臣,看看他此番究竟有何意图。”胡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两人领命而去,胡豹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衣冠,带着杨彪朝城门口走去。
只见钦差队伍威风赫赫,浩浩荡荡,朝着庐州城挺进。道路两旁围观的百姓们,皆被庐州府衙的衙役捕快统统阻拦在路边,不许靠近分毫。
庐州知州范桐已然率领府衙僚属做好了迎接的准备,胡豹和杨彪见此情形,深吸一口气,也快步上前,静候着包拯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