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信听完董熟的话,缓缓走进帅府大门,脚步略显沉重。他站在院中,双目微闭,沉思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说道:“我舅舅的书法,画作,很得诸位同僚的青睐呗。所以多是官员去买。王妃不要再多想了,先回家歇会吧。”
说罢,王信亲自把董熟送回屋里,而后又踱步到堂屋,想要拿些香薰。
“标下拜见大……”叶婉和秦悦刚刚拱手行礼,目光触及王信身上的蟒袍,顿时语塞,两人面面相觑,不知王信是穿着蟒袍自娱自乐,还是另有缘故。
王信见到两人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禁笑了笑,说道:“无需多礼,本王今日朝会加封吴王,现在不是大元帅了。”
秦悦是第一次见到王信,望着王信微笑的面容,刹那间从头顶红到了脖子根,声音里带着一丝羞怯,小声开口道:“是,吴王殿下。”
王信目光落在秦悦身上,温和地说道:“这位看着面生,可是初次来到府上?”
秦悦愈发紧张,双手不自觉地攥紧衣角,说道:“回吴王殿下,标下秦悦,初次得见殿下尊容。”
叶婉看见秦悦说话小心的样子,赶忙开口说道:“吴王殿下,标下送吴王亲妹至两国边境时,看到突罗军队大量的军需堆积,殿下与突罗国大帅多次交手,这大量军需堆积,不可不防。”
秦悦此时还站在原地,一脸娇羞,偷偷抬头瞄几眼王信。王信先没有理会秦悦,转头对叶婉说道:“这肯定是撒娜的疑兵之计,那撒娜谨小慎微,你看到军需堆积,怎么可能是要进军的预兆?不用害怕,西北新军是专克突罗军队的,以后我们和突罗就攻受易形了。”
叶婉轻轻地点了点头,说道:“是,吴王殿下。”
秦悦脸上的红晕依旧没有消散,她神色略有焦急地对王信说道:“如果因为军需堆积,大列调兵,就给了突罗出兵的借口,所以那些军需都是真的,就是突罗为攻打我们准备的。”秦悦的心里犹如揣了一只小兔子,怦怦直跳。
王信目光沉稳,无比的自信,开口说道:“撒娜这个人,本王与她交手多次,她有谋无勇,肯定不会主动出击的。”
突罗的撒娜本来确实是个有谋无勇的人,自从成为王后,生下王子以后,都变得优柔寡断了。
叶婉低垂着头,双唇紧闭,沉默不语,神色间似有万千思绪在翻涌。秦悦亦是缄默不言,然而她并非如叶婉那般心有所思,而是因为看见王信那俊朗的面容,心中小鹿乱撞,害羞得连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是双颊绯红,目光躲闪,不敢直视王信。
王信目光落在秦悦身上,缓声说道:“秦军门,今天可喝酒了吗?”
秦悦听完,连忙回应道:“没有,标下没有喝酒。”
就在这时,董熟一手扶着微微隆起的腹部,一手轻抬,款步走进堂屋,目光扫过叶婉和秦悦,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开口说道:“你们来了,今天因何事来到帅府?”
秦悦一见到董熟,那羞涩之意瞬间更甚,不仅如此,还夹杂着些许紧张。董熟是吴王妃,也是秦悦的授业恩师。然而此刻,秦悦的心思却更多地被王信所占据。毕竟,王信的容颜实在是过于出色,那俊朗的模样,毕竟是貌比潘安的存在嘛。
叶婉恭恭敬敬地拱手,向着董熟诚挚说道:“恭喜老师,大元帅如今获封吴王,老师您也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吴王妃。”
董熟轻轻一挥手,缓缓说道:“叶婉有心了,不过这吴王妃不过是个头衔罢了,就如同吴王辞去了军机处首席大臣和兵马元帅之职,如今只是个兵部尚书。”
叶婉赶忙说道:“去了那些职也好,如此一来,吴王便能常常陪伴在吴王妃身旁了。”
董熟和王信听闻,相视一笑,那笑容中满是温馨与甜蜜。董熟随后又将目光转向秦悦,这才发现秦悦的脸色显得很是古怪。
董熟又微微蹙起眉头,开口问秦悦:“秦悦,你怎么是这种脸色?还有,你怎么会在帝都呢?”
秦悦努力地压制着嘴里的颤抖,深深地躬身拱手说道:“学生是回家省亲的。途中偶然碰见叶姐姐,便也顺路来帅府探望老师。”
董熟脸上绽放出十分开心的笑容,说道:“好,你也有心了,我很高兴。”
王信、董熟和叶婉、秦悦稍作交谈了几句之后,叶婉和秦悦便准备离开了。秦悦缓缓走出帅府,脸上的红晕一点儿消退的迹象也没有。
叶婉瞅着秦悦,打趣地问道:“你这脸怎么红得比猴子的屁股还厉害?”秦悦声音小小的,说道:“你觉得吴王怎么样?”
叶婉一下子就听出了秦悦话里的意思,笑着说道:“你是不是想和吴王,那个呀?”说着还伸出手比了个结婚的手势。
秦悦使劲地摇头,着急地说道:“哪有的事,吴王妃虽是你我的老师,可吴王实在是太俊美了,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叶婉听完,忍不住大笑起来,说道:“秦军门,你可是出身世宦读书之家,如今更是水师都督,怎么竟和现在刚出的一个话本里的小娘子一般?莫不是见色起意了?”
秦悦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嗔怪道:“姐姐莫要这般打趣我,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叶婉收了收笑容,认真地说道:“这吴王虽俊美非凡,但咱们也得矜持些,世宦读书家的女儿要有点佳人模样。”
秦悦反倒笑了起来,说道:“你我都是战将了,还要有佳人模样,那不就是妇人之仁吗?”
叶婉轻戳了一下秦悦的额头,说道:“你这话说的,战将又如何?女子该有的仪态还是不能丢的。就算在海面上能英勇杀敌,平日里也得有几分女儿家的温婉。我虽平民出身,现在也在学这些东西,你们世宦读书家的东西,也有点道理。”
走着走着,正行至一处街角,冷不丁地就碰到一个青年男子。此人长相虽说十分普通,可那面容却让人瞧了感到格外的舒适。只见他恭恭敬敬地向她们问询道:“两位姑娘,在下乃是进京赶考的学生,初到此地,人生地不熟。还望二位姑娘能为在下指点一二,请问温玉书画店该如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