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信是八股文高手,如果八股取士,怎么考王信,王信怎么当状元。
然而,董熟却一直对八股文一无所知。王信耐心地将八股文的种种规则与要点给董熟详细讲解了一番。董熟听完之后,眉头紧紧锁住,缓缓说道:“如此繁多复杂的规矩束缚,这般模式化的八股文章,又怎能有创新的言论,又怎能有改革的举措呢?”
王信听完董熟这番话,沉默片刻后说道:“自然不会有。”紧接着,王信伸出手,一边缓缓握拳,一边神色凝重地说道:“八股取士,实则就是牢笼治世之法,让天下读书人的笔杆子牢牢地握在朝廷的手中。”
董熟听完,满脸愁容地对王信说道:“吴王殿下,像这般的取士之法,妾身实在忧心忡忡。妾身的弟弟又该如何是好呐?他对八股文究竟为何物全然不知晓,可此次科举他是打定主意要参加的。”
王信听完,嘴角微微上扬,轻笑着说道:“吴王妃啊,你的弟弟,还用得着去参加科举?他有个孤这个王爷姐夫,还需要去写八股文章?”
董熟听完,神色凝重地说道:“吴王殿下,这身蟒袍究竟有着怎样的魔力?我夫君向来是刚正不阿的绝佳典范,更是两袖清风的真实写照。吴王殿下,您为何要这般行事?”王信微微地笑了笑,轻轻地拉起董熟的手说道:“爱妃啊,本王现今既然已贵为吴王,自然拥有举荐官员入朝为官的权力。爱妃你的弟弟,无需通过科举,同样能够获取官职,就如同爱妃你腹中的胎儿,无需战场拼杀,将来也是继承王位。”
董熟听完,微微一愣说道:“夫唱妇随,可妾身还是想要原来的大元帅,妾身在霍大人府上见到的大元帅。”
王信听完,紧紧地拉紧董熟的手说道:“本王向来不群不党,从不贪赃受贿,给爱妃的弟弟谋取个功名,于本王而言并非难事。这也是本王对爱妃的一番关爱之意呀。”
董熟听完,当即毫不犹豫地立刻跪地,说道:“吴王殿下,若是真心关爱妾身,就请切莫以妾身为商贾之女而心生嫌弃。殿下若要另立名门望族的女子为王妃,妾身绝对毫无怨言。妾身的弟弟,是能够金榜题名,还是会名落孙山,皆取决于他自身的文才能力,还望殿下切莫加以干预。”
王信看着董熟如此这般,心里不禁也涌起了些许惆怅之意。他赶忙上前扶起董熟,说道:“本王,定然不会干预的。”待将董熟彻底扶起之后,接着说道:“本王今日愿效仿那开皇皇帝,对天发誓,本王此生只钟情于王妃你一人,绝对不会寻觅偏妃。若违此誓,天不容……”
董熟见状,急忙伸手捂住王信的嘴,说道:“殿下,不用如此这般发誓,妾身已然知晓了殿下的心意了。”
王信也不再言语,只是目光朝着远方望去,远远地瞧见了董父的字画店,而后转头跟董熟说道:“爱妃,你看。”
董熟闻声回头,当她看见自己父亲的字画店时,略微思索了一番,说道:“殿下这是让我去给父亲报喜?”
王信微微点了点头,脸上给了董熟一个饱含深意的微笑,董熟当即心领神会,款步走去,而王信则在远处不紧不慢地远远跟着。
此时,董父正在店内仔细斟酌着该挂哪几幅字画作为这个月的主推作品,董熟便迈进了店门。董父抬眼看见董熟,下意识地拱手说道:“草民,见过董大人。”
董熟轻声说道:“父亲,女儿已经不再为官了。”
董父听完,赶忙改口说道:“元帅夫人。”
董熟摇摇头,再次说道:“也不是了。”
董父一脸疑惑地问董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女儿啊,为父怎么听得一头雾水?”董父确实不知道王信今日被封吴王之事。
董熟眼中含泪,假装悲伤地说道:“父亲,女儿在朝中做错了事,被罢了官。王信他......他也讨厌我了,把我给休了。”
董父听后,连忙拉着董熟的手,安慰道:“女儿莫要太过伤心,这世间之事变化无常。即便他王信休了你,咱们父女俩也能好好过日子。你腹中还有孩子,可要保重自己的身子啊。也许这其中有什么误会,说不定日后还有转机。”
董熟抽泣着说:“父亲,女儿今后怕是要拖累您了。”董父轻轻地拍了拍董熟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孩子啊,说的这是什么糊涂话!你可是父亲的掌上明珠,心头挚爱。倘若此事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那你就安心留在家里,从此咱也不再谈婚论嫁。让你腹中的孩子跟你姓董,为父亲自教他经商之道,保他一辈子衣食无忧,也不是难事。”
说完,董父又狠狠地拍了一下柜台,怒不可遏地大骂道:“王信这个家伙,始乱终弃,目无尊长,无父也!休了太后作媒的妻子,无君也!无君无父,不忠不孝,他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董熟心里猛地一慌:坏了,王信要是听见这番话真的生气了可怎么办。
王信整了整身上的蟒袍,稳步走进门去,双手抱拳,恭谨地说道:“岳丈大人,小婿这厢有礼了。”
董父看见王信进门,气呼呼地扭过头去,冷冷说道:“士大夫向来不入商门,况且大元帅刚刚好休妻,老朽也不再是大元帅的岳父,大元帅还是请回吧。”
王信听完,缓缓说道:“本帅一直纳闷董熟的气节为何如此之高,原来是打根上就带着的。”
董父冷哼了一声,说道:“小女纵有再高的气节,如今不也被大元帅给休了,大元帅就不用再费心思思索了。”
王信用带着一丝疑惑的眼神看向董熟,董熟示意让董父看一眼王信,董父看见王信身着蟒袍,白了一眼,不屑地说道:“即便蟒袍穿在身上,那也是衣冠禽兽。”
王信故意半是气恼半是哂笑地说道:“董熟如今既不再为官,也不是元帅夫人,可她腹中的胎儿可是吴王子啊。”
董父闻言,身子猛地打了一个冷颤,这个吴王之名他从未听闻过,董熟竟然怀了个名不见经传的王爷的孩子,想到此处,他冷汗直冒,“噗通”一声立刻跪在王信面前,声泪俱下地说道:“熟儿若有过错,那都是老朽没有尽到教导之责。大元帅若要惩处,就杀了老朽吧。还望大元帅看在与熟儿夫妻一场的情分上,饶过熟儿啊。”
王信见状,哈哈大笑起来,连忙扶起董父说道:“岳父大人,您这是做什么?这一切不过是个玩笑罢了。”
董父一脸茫然,仍心有余悸地说道:“大元帅,这玩笑可开得太大了,差点把老朽的魂儿都吓没了。”
王信笑着解释道:“岳父,今日我刚被封为吴王,董熟也好好的,吴王妃岂可继续做官,我们也没有糟心事。不过是想逗您一下,没想到您竟如此当真。”
董父拍着胸口,说道:“大元帅啊,您这一逗,老朽这心都快蹦出来了。”
董熟娇嗔地说道:“殿下,您也真是的,瞧把父亲吓得。”
王信赔笑道:“是我的不是,岳父大人莫怪,以后再不这般了。”
董父灵光一现,当即表现出病危之状,身子一软,就要往地上倒去,嘴里还虚弱地说道:“哎呀,不好,老朽这心疾怕是犯了。”
王信和董熟皆是一惊,董熟赶忙扶住董父,焦急地喊道:“父亲,您怎么样了?”
王信也一脸紧张,说道:“岳父大人,这......这如何是好?”
董父微微睁开眼睛,有气无力地说道:“大元帅啊,您这玩笑可把老朽害惨了,若不好好补偿补偿,老朽怕是挺不过这一关了。”
王信连忙说道:“岳父大人,您尽管说,小婿定当照办。”
董父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说道:“那老朽可要好好想想,先扶我到椅子上歇息歇息。”王信听完,满脸关切地说道:“岳丈大人,您真的旧疾复发了?”
董父听完,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大元帅都看出来了啊,那老朽也就不装了吧。”
董熟扶着董父,忍不住一阵嬉笑。董父接着说道:“大元帅,哦不对,吴王殿下,老朽只有一个要求。殿下,请您一定要善待熟儿,老朽膝下只有这一对儿女,还望殿下能够答应。”
王信郑重说道:“岳丈大人这要求,实在是太过简单,聊胜于无,小婿定然能够做到。”
董父笑了笑,就在这时,门外又进来两人。只见这两人皆身穿官服,神色恭敬,看见王信,赶忙拱手行礼道:“吴王殿下。”
王信微微点头致意,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说道:“免礼。”随后,他转头看向董父,说道:“岳丈大人,小婿不打扰岳丈生意,就先告辞了。”
董父说道:“吴王殿下慢走。”
王信牵起董熟的手,温柔地说道:“爱妃,我们回家。”董熟轻轻点头,跟随王信一同离开了。
到了家门口,董熟却突然停下了脚步,秀眉微蹙,自言自语道:“为什么父亲的书画店总能这般凑巧地碰到官员呢?”
叶婉和秦悦正在王信府上一边和老太君喝茶聊天一边等候王信与董熟回家,两人似有什么话要告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