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是呢,我是他们家请来的保姆!”面对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开口就问她是他的外甥何二来的媳妇吗?
代小秀脸一红,但又不能不解释道,尽管对方说到了她的心坎上。她确实有做雇主媳妇这个心,但是姑娘的矜持还是要保持的。
“还不是?看新被子,新枕头,新垫单,新垫被都买得了!”苏纯文说,很显然他是一个不合格的舅舅。
要是一个合格舅舅的话就不能为老不尊,跟一个小辈,而且还是一个小姑娘开这种玩笑。
“别理他,拿东西去铺床!”代小秀脸更红了,还想要作些什么解释,二来催她道。
代小秀也就什么都不说了,跟在何二来的后面进去了大屋。
“外甥慢着走呀,舅舅还有话要和你说!”迎着二来的背影,苏纯文就喊,好像外甥何二来走了就不再回来了似的。
“有什么话,等我去铺了床再来讲!”二来头也不回说,他当然知道这个缺失了多年的舅舅要说些什么。
这个舅舅不但缺失多年,而且又是以死无良心的方式缺失。换上谁猛然间见到这样的舅舅,谁也会讨厌的。
但因为有代小秀在,二来又不能直接诉啰这个舅舅。只得礼貌性地回答,舅舅不懂礼数,他何二来不能不懂礼数。
“怎么人家去铺床,你也要跟去的吗?”看见兄弟苏纯文,要跟着儿子和代小秀去,苏纯月不能不开口道。
“好,不去,不去,兄弟不去!”苏纯文这才边呢呢喃喃说边退了回来,重新坐下来烤火。
“哥,那是舅舅?”跟在二来的后面走进大屋的香火背,代小秀小声问道。
“嗯”的一声二来算是回答,舅舅苏纯文突然来家里,是他意想不到的。
怪不得娘连着给他打了两次电话,还真是让代小秀猜对了。娘是遇上了麻烦事,原来是缺失多年的舅舅突然找上门来。
这个缺失多年的舅舅找到家里来,一定是听别人说,自己发财了,来撵娘要钱的。娘一定不胜其烦,这才让她一次又一次给自己打电话。
这个讲自己发财,让舅舅来撵娘要钱的人,一定是堂姨娘苏秀珍。
除了堂姨娘苏秀珍不会有谁,别人想讲也讲不上话,全讲舅舅也不一定信,只有这个堂姨娘苏秀珍讲话舅舅才会相信。
一定是堂姨娘苏秀珍早上被自己辞退心怀不满,吃了早饭便回外婆家去讲给舅舅听。
被堂姨娘又怂恿又唆使,舅舅这才来家里问娘要钱的。
“哥,这个舅舅好讨厌哇!随口乱说话,伯娘就是因为舅舅来了,才一次又一次给哥打电话的吧?”
正是二来想着怎么,把这个多年不来,突然造访的舅舅打发走的时候,代小秀又一次问道。
“嗯,应该是吧!”二来本来是想铺床在娘的房里让代小秀睡的,这也是代小秀来的时候说的。
这样照顾起娘来也方便,两个人在一间房里睡觉也有一个伴,也免着晚上孤单和害怕。
可是一想到要赶舅舅走,二来又不打算把代小秀的床铺在娘的房里。
或者说暂时不想把代小秀的床铺在娘的房里,没地方休息看舅舅走不走。
“哥,这不是客房么?原先不是讲好了,人家要和伯娘做一个房的吗?”
看见二来拿枕头,拿垫单和垫被进了一个只有一铺空床的房里,代小秀问。
何家虽然有三高两矮五间大瓦房,两矮,一矮拿来打米,另一矮拿来熬酒。
真正住人就是三高大屋,香火背又拿来过路和上楼。因此不算楼上,其实何家就是四个卧室。
即前面两个厢房和后面两个厢房,娘苏纯月占一个后房,奶奶刘雪姣又占一个后房。二来又睡一个前房,也就还有一个前房留来做客房。
“噢,你伯娘一个人睡习惯了,怕人打扰!”二来自然不好把自己的打算讲给代小秀听了,便以娘怕打扰作说词。
听二来这样说,代小秀也就不作声了。俩人合伙把客房打扫一下,再才铺床。
“小秀,还洗澡吗?”铺好床二来问,代小秀本来是想去洗个澡的。
一个年轻女子哪能不注意个人的卫生,更何况又是初到雇主家。再讲自己天天晚上是要洗澡的,不洗澡晚上也难入睡嘛!
可是一想到二来的那个舅舅她就皱眉头,这一去厨房热水洗澡不得又听那个舅舅说混账话的吗?
“小秀,别担心有哥呢!”知道代小秀担心什么,二来鼓励说。
“哥,那你先去,人家拿衣服再去。”得到二来的鼓励,代小秀说。
“那哥去热水,等下你再去!”二来说完先走出客房去了厨房。
到了厨房二来也不喊娘,更不问舅舅,拿柴来烧火就热水。
“二来,好外甥,你舅娘病了,病得好严重知道不?”二来到厨房一声不吭,娘倒是能理解,可舅舅忍不住就问了。
“病重就送去医院呗,讲我听,我又不是医生!”二来不咸不淡说,心想还真让自己猜对了。
这个缺失已久的舅舅够迫不急待的了,等会儿都等不得。
怪不着代小秀想洗澡也敢来洗澡,原来是想到舅舅一定谈钱的事。
她不好掺和,多灵秀聪慧的一个姑娘。
“咳,不是没这个吗?”舅舅苏纯文做了一个数钱的动作,末了还咽了一口口水。
“没这个,那这几年舅舅都做哪去了?”毕竟是亲舅舅,二来好好地问。
“咳,你表妹要读书,你表弟也要读书!做得点钱还不够他们俩姐弟读书呢!”
舅舅苏纯文摊开双手说,诉得比王小五都还苦。
“听说表弟和表妹,只读初中毕业就出去打工。姐弟都出打工,又这么多年了,恐怕早就得回他们读书的费用了吧!”
舅舅家的表妹只比二来小一岁,表弟也只比二来小三岁。
按照十五六岁初中毕业,表妹已经出去打工有三四年,而表弟出去打工也有一两年。
“哎,他们那是出去打工吗?就是出去玩耍!别说给家里钱,还问家里要钱呢!”
讲不过去,舅舅苏纯文便以儿女做不得钱不算,还问家里要钱为托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