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儿郎们脸色大变。
大姐姐这个语气,该不会是要六亲不认吧?
“大姐姐,冷静冷静!”沈元坤赶忙安抚。
众儿郎也反应过来事情有多大了,心里都开始暗骂父亲、大伯。
家中有郡主,还有妾室,实在是喜欢,纳进门就好了嘛?干嘛偷偷养在外面,还生下孩子?
你要么就藏好些,别让人发现。
现在好了,说大了是欺君,往小了说就是朝廷官员私养外室,生下孽种,这已经不是丢不丢官的事情了,他们沈家的名声,要因为此事,烂到底了。
沈斓曦眼神冰冷,张口就跟吐冰碴子一样。
“敢做就要敢当,有本事养外室,就要有胆子承担后果。”
沈家众儿郎心里咯噔一下,如果他们所料不错,大姐姐不止不会帮忙,还会趁机帮倒忙。
就像是去东川流放的时候一样,这次已经不仅仅是把人埋在土里了。
“大姐姐,父亲纵然有错,咱们这些做儿女的,也不能真的见死不救吧”沈元钧已经冷静下来了。
沈元卿气鼓鼓的不说话,刚才来的路上,他还记恨父亲。但是被大姐姐一说,又觉得下不去手了。
沈斓曦挑眉看着他们:“你们现在来找我,我去沈家把那些人打砸一顿,到最后父亲还是要把外室跟外室养的子女带进门,我过去除了做坏人以外,还有别的意义吗?”
沈家儿郎们不说话了。
他们心知到最后的结果跟沈斓曦说的一样。
“大姐姐,难道就这样看着父亲把他们领进门吗?”
沈斓曦叹息一声:“你们怎么还不明白呢?这件事不该找我,应该去找母亲。”
“她是大房主母,如果她拦着不让那几人进门,也是合情合理顺理成章。我拦着?算怎么回事。”
魏东逐听明白了,抬手给沈斓曦夹了两筷子菜。
“你们也不要着急了,这件事的关键在大房长辈身上,你们着急也没用。”
沈元坤等人慢慢坐到饭桌上了,沈元钧元卿兄弟见其他人开始吃饭,最后也无奈的跟着用饭。
用过饭以后,沈家儿郎回沈家。三个外室子还在门口跪着。
沈元钧沈元卿兄弟无视三人,回府以后,直奔母亲院子。
沈元棠骂了一个多时辰,喉咙都要冒烟了,正跟婆子一起劝说周心柔吃饭。
“母亲,不要因为那几个小贱人就伤了自己的身子。”
“父亲已经被陛下斥责,祖母让父亲背着荆条,现在就跪在门口。”
“母亲,你吃些吧,女儿看见你这样子,心都要疼死了。”
沈元棠见两兄弟进来,左右看了看,没看到沈斓曦,随即就沉下脸。
“大姐姐呢,为什么她没有来?”沈元棠语气很冲。
沈元钧沈元卿两兄弟下意识皱眉。
“大姐姐之后会过来。”这话却是沈斓曦说的,却没有说什么时候来。
沈元棠拉着脸,挑剔道:“家里都乱成这个样子了,有什么事情那么重要,比家里的事情,还要重要?”
沈元钧嘴角下垂:“陛下的事,国家大事,自然比家里的事情重要。”
沈元棠一噎,不高兴的看过去。
“我也是关心家里,二哥哥做什么对我这么不耐烦?”
沈元钧动了动嘴;“我才没有,我只是实话实说。”
沈元卿:“母亲,大姐姐说父亲是欺君。”
沈元棠愣了片刻,眼神一动,恢复以后,赶忙道:“怎么就成了欺君了?这是多大的罪名啊?大姐姐怎么能胡乱开口?”
沈元卿:“当初沈家流放,那外室虽然无名无分,但是她生的几个孩子,确是沈家血脉,如果父亲认下外室跟孩子,可不就是欺君。”
沈元棠傻眼的跌坐在床榻边上。
她以为只是内宅私事,到时候重重的教训那外室跟私生子即可,怎么就成了大罪了?
转念一想,她已经嫁给镇南王,即便是陛下降罪,也祸不及出嫁女。
但是那样一来,她还怎么当王妃。
“母亲,你快些想办法,可不能让咱们沈家被扣上欺君的罪名。”
“母亲,我也是你生的,你想想我在镇南王府过的有多艰难,你真的忍心看到女儿诶王府厌弃吗?”
“母亲,绝对不能让父亲认下他们呀……”
沈元棠拉着周心柔的手,不停的哭声。
沈元钧跟沈元卿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如果不认,也行。
转眼沈从文已经在周心柔门口跪了一个多时辰,他此刻心慌不止,后悔不已。
就因为沈元信的婚事,他手上周转不开,这一个多月没有去那里,他们就找上门来!
沈从文后悔了,他当初就不该行差踏错,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只希望她千万不要来沈家。
午后,仁孝帝派来太监斥责沈从文,并且言明,在没有解决外室的事情之前,不用上朝了。
太监前脚一走,后脚沈从文就晕厥过去。
沈家又是一通兵荒马乱的叫大夫。
事情总不如沈从文祈求的那般,跪在府外三个私生子还未解决,一个蒙着面纱的妇人又来了。
“祖母,外面有个自称梁心怡的妇人,拿着大老爷的玉佩求见。”
沈老夫人眼前一黑,差点又要晕过去。
“把人从后门带进来。”
“去叫大老爷,悄悄的,不要让郡主听见。”
“是!”
这个时候上门的能是谁?
肯定是老大外面养的外室。
沈从文还以为母亲身体又不舒服,慌张赶到以后,听见梁心怡的名字,只觉得眼前一黑,腿一软,哐的一声,跪倒在地上。
老天爷啊~你是真的要跟我沈从文过不去吗?
沈老夫人喝了一口参茶,眼神凶狠道:“老大,他们不能认!”
沈从文心咯噔一下。
“母亲,是我错了,但是那三个孩子,真的是儿子的骨血啊!”
沈老夫人狠狠的瞪着儿子:“难不成你想欺君吗?”
沈从文早已经六神无主,打死他都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样。
“一会儿把那外室叫进来,把罪名跟她说清楚。如果她不带着她生的孽障走,就别怪老身心狠了。”
沈从文颓废的跪坐在地上,怔怔的出神。
如果只是把他们送走也好,到时候他私下里多给些金银,也算是对他们母子的弥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