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岚圣地也未能逃过因果反噬,不过相比其他受反噬的圣地,云岚圣地受到的反噬要小得多,仅被削去了两千年圣地气运。
引发的气运之劫威能也不算大,云岚圣地很轻易便硬抗过去,没有出现什么死伤。
云澜山不禁感到一阵后怕,倘若他没能及时改变立场,云腾也没有临阵倒戈,那简直不敢想象,云岚圣地会受到多严重的反噬。
这次真是贴着悬崖边走了一遭啊……
也不知那几家现在是什么状况,只怕都遭了重吧,尤其是天池圣地和沧溟圣地,想必都已经元气大伤了。
云澜山心头慨叹,难怪那些古之先贤都留下了警世箴言,万万不能招惹大气运者。
这气运反噬实在太可怕了,可谓是一人惹祸,全圣地遭殃,根本不讲任何道理。
也无怪连玄天帝这种层次的人物,都不敢贸然介入迟渊和叶尘的斗争,个中凶险简直让人心寒胆战。
这时候他不由佩服起有容氏,有容氏一群女流之辈,能从古传承至今,仍旧保持着兴盛,不是没有道理的,就这看人的本事,当真是无人能及。
如今有容氏摘得了混沌圣体的善果,还不知今后要兴盛到何种程度。
他云岚圣地也要努力了,一定要尽力争取到云梦,如此还可能有机会蹭蹭迟渊的气运。
……
有容氏本家小世界内。
有容玄青、有容明霞及有容氏的数十位圣者望着天上酝酿的恐怖劫云,神情一片肃重。
“姐姐,为何我们选对了人,还会受到因果反噬?”
有容明霞面色微微苍白,在她碧落重瞳的探查下,这劫雷威能恐怕达到了八阶轮回境,如此恐怖的威能,除了有容玄青,整个有容氏谁人能挡?
有容玄青微微摇头,淡声道:“无需慌乱,这气运之劫并非是冲有容氏而来,而是单独冲我来的,我将之引开一人应对便可。”
有容明霞听言神色一变:“姐姐,这劫雷神威难测,你一人如何能应对?”
“这是我应得之报,当初介入这场气运之争时,就注定我会承受因果反噬,躲不过,逃不掉,必须经此一劫。”
有容玄青面色坦然,毫无所惧,“无需为我难过,能在生命末期为氏族争取到万古大气运者,就算死在天劫下,也是死得其所了,古史中也能留下我有容玄青一笔,已经没有比这更好的归宿了。”
“明霞,以后你就是有容氏的族长,有容氏交给你了。”
有容玄青托付了一句,将手中娑罗珠塞到有容明霞手中,便独自一人前往小世界的应劫区域。
而随着有容玄青变换位置,那上空的劫云也如影随形地跟上了有容玄青,果然如有容玄青所说,这气运之劫是冲着她来的。
“姐姐……”
有容明霞跪在地上,双手捧着娑罗珠捂脸恸哭。
“族长……”
有容氏其他圣者皆是跪伏在地,悲鸣痛呼。
气运之劫来得快,去得也快,只是有容玄青再没有回来,气息消失在了小世界中。
有容明霞目光茫然地望着有容玄青离开的方向,整个人如坠梦中,久久不能言语。
“族长,你看!”
这时,一位有容氏圣者拉着有容明霞的衣裙,惊呼着指向天空。
失了魂似的有容明霞朝天空望去,就见天上降下无数七彩缤纷的光点,美轮美奂,祥瑞万千。
这些光点笼罩了众人,倾洒在了小世界的大地上,所有圣者都清晰感受到,那凝聚着有容氏族气运的气运之地,突然之间气运暴涨,足足增加了数万年气运。
众圣者也无不感受到自身好像发生某种奇妙的变化,各种资质都得到飞跃提升,有容明霞亦有种福至心灵之感,只觉突破到轮回境也为期不远了。
恍惚间,她仿佛看到了有容玄青的面孔出现在了天上,那双眼睛不再漆黑混沌,显得清澈澄明,瞳孔中饱含着温情,一如年轻时那般温柔动人。
有容明霞双眸不受控制地流出泪水。
一鲸落,而万物生。
一人陨,而全族兴。
她的姐姐,完成了身为族长的使命。
……
天凤一族祖地。
望着漫天霞光彩芒,天凤一族所有族人无不欢欣激动,山呼神女万岁。
在他们看来,这泼天的气运,都是云梦争取来的,如果不是云梦坚定不移地站在混沌圣体一方,支持万古大气运者,天凤一族又如何得来这般气运?
然而,云梦却不认为这是自己的功劳,以她和迟渊如今的关系,不给天凤一族带来灾祸就不错了,哪能为天凤一族争得气运?这都是凤夭夭的功劳!
“管它是谁的功劳呢,送了气运收下不就行了。”
凤夭夭随手抓住一把光点就往嘴里塞,她才懒得纠结这些无聊的问题,还不如想想自己的凤生大事呢。
“云梦,云嫣,夭夭。”
这时,凤仪神情严肃地来到云梦姐妹和凤夭夭三人身前,“随我去神坛,始祖意志要见你们。”
“始祖意志?”
凤夭夭瞪大一双漂亮的凤眸,我天,远古老鸟诈尸了!
……
天池圣地岛域之外,一艘小船朝着对岸缓缓漂流而去。
这片区域有禁空禁法大阵,要离开天池圣地,除非有圣者带,否则只能跟凡人一样,坐着小船慢慢去岸边。
此时,天朗气清,风和日丽。
迟厉、林蕙心、迟阳一家三口坐在小船上,心神一片松弛舒缓,自来到天池圣地后,他们的精神就好像一直绷着一根弦,时刻都无法放松下来,而现在脱离了天池圣地,这根弦总算是断开了,让他们的精神重获自由。
“爹,娘,大哥他那么恨我们,还会原谅我们吗?”
迟阳抱着双腿望着水面,有些失神的开口。
“事在人为,不能指望着渊儿原谅我们,只能尽力去化解他内心的仇恨。”
迟厉深沉说道。
“天池域,八百里,曾是一方大圣地,一朝运劫凭空起,人心散尽毁根基。”
这时,一道苍老的唱曲声悠然传来。
随即,小船周边温度骤降,天空飘落下片片雪花,水面上出现了一层薄薄的冰层,雪花飘落其上,很快便盖起了一片纯白的雪被。
忽而稀薄的白雾涌动而出,不知何时,朦胧的白雾中,出现了一艘孤舟,孤舟上盘坐着一位身披蓑衣头戴斗笠的老者,正拿着钓竿悠闲垂钓。
“嘿,让老夫看看,这次钓到了啥。”
蓑衣老者忽然拉起钓竿,随即一个残破的黄铜古鼎被钓线拉了起来。
抬手将黄铜古鼎摄入手中,蓑衣老者失望摇头:“又是一尊损毁的圣器,浪费老夫的钓饵。”
随手收起青铜古鼎,蓑衣老者倏而转头望向迟阳,露出一口白牙道:“小友,老夫送你一场造化可好?”
迟阳闻言一怔,本就因这副诡异场景对老者心生警惕的他,内心愈发警惕起来,小心问道:“敢问前辈您是?”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老夫名为姜上翁,承蒙道上道友抬爱,称我一声寒天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