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四海船厂那略显陈旧却充满故事的办公室里,马福贵悠然自得地坐在那张有些年头的皮质椅子上。
他右手的食指和中指轻轻夹住一根粗壮的雪茄,淡蓝色的烟雾袅袅升起,缭绕在他那张略显沧桑却又透着精明的脸庞周围。
马福贵眯着眼睛,聚精会神地阅看着手中的报纸,他的目光牢牢地聚焦在一则专栏上。
只见他时而眉头微皱,时而嘴角微微上扬,仿佛在与那报纸上的文字进行着一场无声的交流。
此时,那位评论员的文笔就如同犀利的刀剑,毫不留情地将白家的那些丑事剖析得淋漓尽致,驳斥得体无完肤。
过了一会儿,马福贵轻笑一声,那笑声中似乎包含着一丝不屑与得意。随后,他拨打电话,把杜子琪唤了进来。
很快,杜子琪迈着稳健的步伐走了进来。
马福贵抬起头,那双深邃的眼睛紧紧盯着杜子琪,嘴角带着一抹玩味的笑容,缓缓开口道:“子琪啊,你过来看看,对这个专栏,你有什么看法呀?”
说着,他用夹着雪茄的手指了指桌上的报纸,眼神中闪烁着让人捉摸不透的光芒。
杜子琪连忙走上前去,认真地看着报纸上的内容,眉头渐渐皱起,开始陷入沉思之中。
杜子琪看完报纸后,轻轻地把报纸平整地放到了桌上,然后直起身子,脸上的表情显得很是平静。
马富贵儿此时身体微微前倾,用一种探寻的口气对他说道:“直接说说你的看法儿。”
杜子琪嘴角轻轻一扯,露出一个轻描淡写的笑容,语气随意地说道:“实事求是,写得非常不错。”
马富贵儿听了,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显然对杜子琪这种敷衍的回答似乎并不太满意。
他依旧笑着,但那笑容里多了几分深意,说道:“直接说,别老扯那些。你看这个评论员说的,字字击中要害啊,你知道这是谁写的吗?我看看文笔,我看着这文笔与你的风格,好像很像啊。”
杜子琪心中一紧,但脸上却依然保持着镇定,他不慌不忙地回应道:“马叔,您可别开玩笑了。我哪有这等本事,这文笔我可赶不上。不过我猜啊,这应该是哪位行家里手写的吧,说不定是个隐藏在暗处专门揭露这些事儿的高人呢。再说了,我最近一直都在忙船厂的事儿,哪有时间和精力去写这些呀。”
说完,杜子琪还故意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样,那表情和动作十分逼真,让马富贵儿一时也有些狐疑,暂时放下了心中的疑虑。
接着,马福贵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眼神平静地看着杜子琪,缓缓说道:“子琪啊,不管这是谁写的,总之啊,对咱们可是非常有利的。”
说完这话,马福贵稍作停顿,随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话锋一转,表情变得严肃了一些,接着对杜子琪说道:“子琪,江北棚户区改造目前进行得怎么样了?”
杜子琪清了清嗓子,用沉稳的语气回答道:“马叔,目前江北棚户区改造项目正按照计划稳步推进。我们已经完成了前期的调研和评估工作,确定了最优的改造方案。在资金方面,我们通过与多家银行的洽谈,成功获得了充足的融资支持,确保了项目资金链的稳定。在拆迁工作上,我们与当地居民进行了充分的沟通和协商,大部分居民已经签署了拆迁协议,整体进展较为顺利。同时,我们也在积极与市政厅协调合作,确保各项手续办理的及时性和合规性,为项目的顺利实施扫除障碍。目前来看,一切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预计能够按照既定的时间节点高质量地完成这个项目,为我们带来可观的收益和良好的社会效益。”
杜子琪一边说着,一边不时地用眼神观察着马福贵的反应,仿佛在随时准备根据马福贵的指示做出调整和完善。
马福贵听到杜子琪的话后,微微眯起眼睛,一边听一边若有所思地轻轻点着头。
待杜子琪说完,马福贵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眼中闪过一抹赞赏的光芒。
他双手交叠放在桌上,看着杜子琪说道:“子琪啊,很好,你做的不错。相关配套设施这一块,绝对不能马虎,一定要有。商业圈的建设也要全面完善,要打造出一个具有强大吸引力和竞争力的商业体系。我们不能仅仅着眼于当下的利益,要从长远发展的角度去考虑。”
说到这里,马福贵停顿了一下,右手摩挲着下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随后接着说道:“还有啊,我们还要重视居民们的身体健康。我觉得啊,还应该建一个咱们海港最大的草药堂,不仅能为居民提供便利的医疗服务,这也会成为我们项目的一个亮点和特色,能提升整个项目的附加值。”
马福贵边说边比划着,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睿智,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繁荣的景象。他的语气沉稳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对这个项目的期望和决心。
听完马福贵的讲述,杜子琪的心头不禁“咯噔”一下,仿佛有一块石头猛地坠入心底。
然而,他那堪称完美俊颜依旧平静如水,没有显露出丝毫异样。
杜子琪心里清楚得很,马福贵一直做着漕运生意,如今却突然对医药领域产生了兴趣,
这绝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明摆着是要与白启山抢食吃。
而自己,作为这个项目的直接负责人,也就意味着将要不可避免地面对与白启山的正面交锋。
马福贵悠然地靠在椅背上,脸上带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眼神看似随意却又暗藏深意。他微微抬起下巴,漫不经心地说道:“子琪啊,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了,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办好。”
杜子琪心中暗暗咒骂道:“果然是只老狐狸!”
但表面上,他还是恭敬地应道:“马叔,您放心,我一定全力以赴。”
杜子琪深吸一口气,暗暗告诉自己,不管前方等待他的是什么,他都必须硬着头皮上了。
他挺直了脊梁,仿佛在给自己打气,而马福贵则依旧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在背后等着坐收渔利。
出了马福贵的办公室,杜子琪在心中暗骂:老家伙,你鼓捣我,我就鼓捣你女儿,早晚有一天让你退居二线,回家看小孩。”
在得知马福贵有进军医药界的想法后,杜子琪心中虽有些无奈,但也明白自己别无选择,只能全力支持并努力做好。
他深知,要想把草药堂打造成海港最显眼的亮点,就必须对这个领域有极为深入的了解。
这一天,杜子琪带着大包小包的礼物前往法务所。
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步伐坚定而又沉稳。来到门前,他轻轻叩了叩门。
门开后,马婉仪看到杜子琪,脸上先是露出一丝惊喜,可当听到杜子琪说是来找皮尔聊聊时,她的神色瞬间变了,小嘴一嘟,生气地说道:“闹了半天,你不是来找我的呀,哼!”
说完,扭过头去,双臂抱在胸前,一副气鼓鼓的模样。
杜子琪见状,赶忙上前,轻轻拉住马婉仪的手,满脸赔笑地说:“哎呀,婉仪,我当然是来看你的呀,只是顺便也有点事和皮尔商量嘛。”
马婉仪还是不理他,只是把头扭向一边。
杜子琪温柔地将马婉仪的身子转过来,看着她那娇嗔的模样,心中满是怜惜,他轻声说道:“婉仪,你可是我心中最重要的人呀,别生气啦,你看我给你带了这么多礼物呢。”
说着,他指了指旁边那堆礼物。
马婉仪这才偷偷瞄了一眼礼物,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了一下,但还是假装生气地说:“那你以后不许这样了,不然我真不理你了。”
杜子琪连忙点头,眼神中满是爱意,笑着说:“好好好,我知道啦,我的婉仪。”然后轻轻地搂住了马婉仪的肩膀,马婉仪也顺势靠在了他的怀里。
正当杜子琪和马婉仪情意绵绵地依偎在一起时,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甜蜜的味道。杜子琪满眼爱意地看着马婉仪,马婉仪也微微红着脸,享受着这温馨的时刻。
然而,就在这时,皮尔突然不合时宜地咳嗽了一声。那声咳嗽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瞬间打破了这美好的氛围。
马婉仪像是被惊到的小兔子一般,脸上迅速涌起一抹羞涩的红晕。
她有些慌乱地一把推开杜子琪,眼神中带着一丝嗔怪和羞涩,嘴里低声说道:“哎呀,你快去跟皮尔谈正事儿吧。”
说完,便红着脸匆匆跑开了。
杜子琪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他呆呆地看着马婉仪跑开的背影,脸上还残留着刚刚的温柔和宠溺。
过了一会儿,他才有些无奈地转过头来,看向皮尔,尴尬地笑了笑,说道:“皮尔先生,不好意思啊,我们……”皮尔则是一脸玩味地看着他,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在取笑他的窘境。
杜子琪挠了挠头,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清了清嗓子,开始和皮尔认真谈起正事来。
杜子琪与皮尔的交谈十分深入,从皮尔那里获得了众多极具建设性的意见,这让杜子琪对未来的计划也更加清晰明确。
时间在两人的交谈中悄然流逝,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很久。
终于,杜子琪心满意足地站起身来,笑着对皮尔说道:“皮尔先生,这次真的太感谢你了,以后我肯定还会再来向你请教的。”
皮尔也微笑着点了点头。杜子琪和皮尔打过招呼后,便转身离开了,径直回到了江北货运公司。
刚一回到公司,卫雄武就急匆匆地跑了过来。看到杜子琪,卫雄武连忙说道:“杜先生,那些围堵在白家药铺的学生都不见了。”
听到这话,杜子琪只是嘴角微微上扬,淡淡一笑,似乎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卫雄武看着杜子琪那淡定的表情,满心疑惑,忍不住问道:“杜先生,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呀?这事情发生得这么突然,难道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杜子琪不紧不慢地看了卫雄武一眼,平静地说道:“雄武啊,不必大惊小怪。有些事情,自会按照它该有的轨迹发展,我们只需冷眼旁观,做好应对的准备就行。这些学生的去留,又能改变什么大局呢?”
卫雄武似懂非懂地挠了挠头,还是不太能理解杜子琪的这份淡定从容,但他知道杜子琪肯定有自己的考量,便也不再多问,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待着杜子琪接下来的指示。
杜子琪嘴角微微上扬,抹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他眼神深邃地看着卫雄武,缓缓开口说道:“雄武啊,前番咱们对白家可是一顿组合拳呐。”
“咱们这一番操作,直接让白家的生意陷入了困境。你看,他们的药铺现在完全处于停滞的状态了。”
杜子琪神色从容而自信,“他们的供货出了问题,白启山现在若想让药铺正常运营,就不得不动用刘海山药厂那批货。”
卫雄武认真地听着杜子琪的分析,眉头时而皱起,时而舒展。
等杜子琪说完,他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说道:“我明白了,杜先生,你这么做就是要引出那个封了刘海山厂子的黄处长与白启山之间的交易内幕吧。”
杜子琪眼神中闪过一丝赞赏,微微颔首,声音低沉地说:“不错,雄武,你很敏锐。如果咱们不引蛇出洞,把他们逼到绝境,又怎么能轻易找到他们的把柄呢?”
卫雄武咬了咬牙,一脸坚定地说:“杜先生,还是你想得周到,咱们就等着他们露出马脚。”
杜子琪微微眯起眼睛,冷冷地说道:“哼,他们逃不掉的,我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白启山站在药铺门口,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些日子以来,那些围堵药铺的学生不再出现,药铺也总算可以正常运营了。
他迫不及待地回到铺子里,拿起电话就开始联系那些往日的供货药材商。
然而,一个接一个的电话打出去,得到的却都是让他意想不到的结果。
这些人要么说自己手头没货,要么说运输出了问题,总之找着各种不同的理由推脱着,就是不肯供货。
“可恶!有钱都不赚!”白启山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心中的窝火噌噌地往上冒。
他心里清楚,这些人明显是知道了这些日子舆论对白家不利,所以才会如此纷纷唯恐避之不及。
“都是些见利忘义的家伙!”白启山狠狠地骂道,气得把手中的电话重重地摔在了桌子上。
骂了几句之后,白启山逐渐冷静下来,开始思考如何才能找到货源。
他在铺子里来回踱步,眉头紧锁,绞尽脑汁地思索着各种办法。
突然,他的脑海中闪过了前段时间被黄处长封存的刘海山药厂的那批货。
“对啊,那批货!”
白启山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他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他开始在心里盘算着怎么才能弄到那批货,越想越觉得这或许是目前唯一的出路。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狡黠和贪婪,仿佛那批货已经在他的掌控之中了。他在铺子里走来走去,心中不断谋划着,完全沉浸在了对那批货的渴望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