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知道,那些个锅碗瓢盆,刀铲勺板的,有用的的,没用的,最后竟是打包了十二箱之多。
好家伙,这要是再算上那些纸壳塑料,瓶瓶罐罐。指不定能收拾出多少来呢。
我至今还没搞懂,一个走路都颤颤巍巍的老太太,打那儿拾捣来的这么些个家当。
本想着把这些东西归置归置,卖给收破烂得了。估摸着,就算哪天老太太回来了,估计也不大会想起这些个玩意儿。
可不知为何,我就想起了老太太临走时说的那句话。算了,收着就收着呗。反正这儿地方也够了。
这一天下来,那给我累得。腰酸腿疼倒是其次,但想着还有那么些个东西没收拾,那心啊,就跟没底了似的,兜不住啊。
好在这解放路老街上倒也有几家小馆。我跟林玲就这么对付了一顿,想着明日,再战!
最近的我,确实很忙。一边要收拾老屋,忙活着铁匠铺的事宜。一边还得指导吴忧,然后努力修习着术法。
但总的来说,一切还算平静,也就乏善可陈。
倒是林玲,那些工商,税务,城管街道办的,都帮我料理了干净,真的是省去了我许多的麻烦。
否则那个头昏脑胀的,估计我修炼术法都得要走火入魔。
我这梦里梦外,都做起了甩手掌柜,那叫一个舒坦。也叫林玲一个气的。
好在林玲也已经知道我做梦的事儿了。这么好的一个借口,总算是敷衍了过去。
当然了,有些事情可以搪塞,但有些事情终归还是要亲力亲为的。这不,林玲一边翻着白眼,一边向我讨要那招牌来了。
这大门一开,没个招牌确实说不过去。毕竟,这是面儿。
好在这对我来说,都不算个事儿。
当初在孟家村,老铁匠家门口,就挂着那么一个招牌。一把铁锤,一团火。
老铁匠说,那是家乡的规矩,也是他们这些个打铁匠的规矩。自然,也是我的规矩。
不消半天的功夫,这招牌就被我挂在了院门外。咱,毕竟是个手艺人。
而“铿铿锵锵……”的打铁声,也是引来了街坊四邻的注意。
老太太搬走的事情,也不是人人都知道。这时候都赶来瞅瞅,显然是不放心啊。
还得说是老街上的街坊四邻,可不像那些个高楼小屋。好些年都不一定知道自家对过住着的,究竟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即便我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但刚才那个大妈离开时,还是满眼不放心的模样。
我不禁感慨,多么可爱的一群街坊啊!
当然,这一会的工夫,老太太的老屋租给一个小铁匠得事儿,也就这么传开了。
于是,生意上门了。
我能这么快开张,这还得亏了这些街坊。第一个上门地上,是住在街尾的张叔。一来,就把他们家的菜刀都带了过来。
早年间,总是会有磨刀匠走街串巷,喊着磨剪子磨菜刀。可现在,哪里还有。
这家里的那些孩子,总是说钝了再买把新的得了,又没几个钱。可老张叔哪儿舍不得这样糟践。
现在好了,总算是找到个可以磨刀的地儿了。
看着老张叔最后硬是扔下得五块钱,我不由的笑了笑。
得嘞,咱这也算是开张了。
于是,借着这个由头,我请林玲吃了个饭。虽然这一进一出的,我今天算是亏了。
但爷,高兴。
这美美的进入梦乡,一睁眼,便又开始了冥想。
但就像店铺开张对我有着不一样的意义,梦里的这天,似乎也注定了不寻常。
像往常那样,调整心神沉浸在那片星尘大海里的我,却是发现了一丝不一样的地方。
身边的星尘一如既往的绕着我的身子不停旋转着。但那颗沉浸在我心神里的那颗光点,却是正在发生了奇异的变化。
那在旋转离心力作用下,越发越浑圆的光点,竟是在冥想中,分解了。
如果这光点最终分解成了虚无,那是否意味着我将一无所有?我一时震惊得不知所措。
当我震惊而无措得想要停止这一切时,却发现我压根不知该如何停止?
我不得不感叹于自己的无知无畏。
这已经不是原来的那种平衡有序。这明显的脱控状态,哪里会如我所想般的停止。
我只能让自己尽可能的平静下来,好让自己的心神不至于像浮萍般,在这一刻的不安中,支离破碎。
还在一切并不算太糟,那光点只是变得松散起来,就像是原本缠绕紧实的线团,突然被剪了一刀后,散开了。
那光点就这么散开了,就像是初绽的的菊花,又像是抽离的蚕茧。
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不过我很快就有所反应。这一幕,不正像极了我体内的那股气息吗?
当我操控着气息散逸在体外时,气息散花化作细丝的模样,与现在这一幕,是何其的相似!
既然相似,那是否意味着,我也可以如操控气息那般,来操控此时的这些光丝呢?
答案是肯定的。
那些光丝随着我的意念,一点点的向外伸展。又在我的操控下,迅速回收,一切是如此的自然。
我一次又一次的操控着,让光丝随着自己的心意而动。仿佛把玩着刚到手的玩具,乐此不疲。
如果我愿意,我可以这么一直玩乐下去。但现实是,当我如此反复的操控着光丝延伸、收缩十来次后,一股疲惫感瞬间袭来,让我一阵晕眩。
而那光丝,也随之变得暗淡。我想,应该是精力耗尽的缘故。
果然,当我不再尝试着操控这些光丝时,那股疲惫感渐渐舒缓,并渐渐转成为了舒畅。
我逐渐掌握了其中的规律,沉浸在这样的疲倦以及舒畅里。
当你专注于某件事的的时候,往往便会忘记时间。而这梦里,时间对我来说,也是越发的缥缈。
所以,当我从这种话状态里睁开眼时,压根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
只知道,炉火依然在烧,吴忧依然在练剑,或者说是练刀。
就像这个孩子曾经跟我说过的那个故事,那个被讹传了太多的刀势,给他留下了太深的映像。以至于,当他按着我的嘱咐,刺出了五百剑后,便又自发的练起了劈砍。
而我本就打着做一个甩手掌柜的心思,也乐于看着孩子如此的勤奋上进。再说了,那刀谱也是柱子给他弄来的,总不能白白葬送了他一番心意不是。
或许是因为冥想上的突破,以至于我总觉得今天的世界格外的不一样。
一股念头突然冒起,我不可抑制的开始尝试着将心神向外延伸,而不是沉浸如自己的脑海。那心神犹如无数的细丝,绕过前方的一切,继续延伸。
于是乎,一副仿佛波浪组成的画面,就这么出现在了我的脑海里。
这让我想起了上学时,地理课上的等高地形图。只不过地图上的高山峡谷,最终被那花草树木,白墙黑瓦所替代。
不对,不止是花草树木,白墙黑瓦。那里,怎会有一团黑影?
虽然那黑影像是受惊了地上兔子,瞬间消失不见。但我敢发誓,方才就在那远处的楼阁上,似乎盯着这院里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