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间,钟繇已被绳索束缚,推搡至赵风等人面前,其身影孤零零地跪于大堂中央,显得格外落寞。
赵风挺立其前,两侧,文聘面若寒霜,怒意难掩,显是对钟繇的所作所为已了如指掌;而郭嘉则是一脸淡然,目光深邃,似在审视着这一切。
赵风的声音平静而有力,穿透了堂内的凝重气氛:
“钟繇,你可知罪?”
钟繇,这位饱读诗书的士人,骨子里对武人赵风存有几分不屑,他强撑着傲骨,冷哼一声:
“哼,不过是功败垂成罢了,你同样也欺骗了我,自称去颍川寻找赵婉,实则去了襄阳,弃自己的胞妹于不顾,你又是什么好鸟。”
赵风并未急于辩解,只是轻轻一笑,那笑容中藏着几分莫测高深:
“哦?如此说来,你对自己的命运早有预见?”
言罢,他转向门外,高声呼唤:“来人!”
钟繇闻言,脸色骤变,先前的硬气瞬间瓦解,急忙求饶:
“且慢!我虽行事有差,但亦是因主公久未归城,加之谣言四起,令我心生忧虑,方有自保之举。此乃人之常情,还望主公宽宏大量。”
赵风闻言,动作一顿,眉头微蹙,似乎在权衡利弊。
此时,文聘挺身而出,声如洪钟:
“主公,万不可心慈手软!钟繇此贼,不仅暗中勾结诸侯,意图不轨,更擅自将弘农王带出宛城,其罪不可赦,当速斩之,以儆效尤!”
赵风微微颔首,以示赞同,目光转向文聘,又似在征询意见。
钟繇见状,对文聘更是怒目相向,正欲开口反驳,却被郭嘉打断:
“主公,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钟元常一时失足,若能真心悔过,何不给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此举既可彰显主公宽仁之心,又能收服人心,何乐而不为?”
钟繇听后,眼中闪过一丝生机,满怀希望地望向赵风,等待着最终的裁决。
赵风故作沉思状,沉默良久,堂内气氛愈发紧张,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文聘与郭嘉,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各自扮演着自己的角色,而钟繇的心,则在这两股力量的交织下,起伏不定,忐忑难安。
最终,赵风轻叹一声,语气中透露出几分无奈与深思:“二位言之凿凿,各有千秋,令我一时难以抉择。”
言罢,他陷入了短暂的沉思,随后眼神坚定,仿佛做出了某种决定:
“罢了,既然如此,我们便顺应天命,让上天来为我们指明方向吧!”
一行人满怀不解,跟随赵风步入军营之中。
校场上,赵风身姿挺拔,目光远眺至军营大门,随后从袖中取出数枚红薯,轻轻递给文聘,语调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从此处至辕门,约莫百步之遥,命钟繇于头顶、双手、裆下各置一红薯。我,将在此处,连发四箭,以试天意。”
说着目光戏谑的看向钟繇,继续道:
“你钟繇曾有背主之举,我虽惜才,却不敢轻易信任。倘若我箭箭中的,那便是上苍之意,我必放你离去;反之,则是你命中注定之劫,唯有自求多福了。”
钟繇闻言,心如明镜,知自己已至绝境,索性抛开一切束缚,破口大骂,以泄心中愤懑:
“赵风,你莫要痴人说梦!世间岂有如此神乎其技之箭术?士人宁可玉碎,不为瓦全,你若欲杀我,直接动手便是,何须如此戏弄!”
赵风淡然一笑,不以为意,只是轻轻挥手:“来人,将钟繇架起,绑于辕门之侧的木架上!”
随即,几名卫兵上前,将仍在叫嚣的钟繇牢牢束缚于木架之上。文聘则迅速按照指示,在指定位置摆放好红薯。
随着一声清脆的弓弦响动,第一箭划破长空,精准无误地穿透了钟繇头顶的红薯,引得众人一阵惊呼。
钟繇的骂声戛然而止,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光芒,心中竟莫名生出了几分生存的渴望。
紧接着,又是三箭连发,每一箭都准确无误地击中了各自目标上的红薯,无一落空。
这一刻,钟繇全身被冷汗浸透,内心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起伏,如同乘坐了最刺激的过山车一般。
钟繇的内心在震撼与感激中交织,他不得不承认赵风的箭术确实已臻化境,天下无双。
同时,他也意识到了赵风并不是真想杀他,不由得被赵风的胸襟和手段折服。
他目光复杂的看着缓缓走来的赵风等人,木然的任由卫兵把他从木架上解下来。
双腿一软,瘫坐在地。
正当他心中五味杂陈之时,赵风那温和却坚定的话语如同春风拂面,轻轻飘入耳畔:
“既然天意如此,你走吧。但记住,未来的路,还需你自己走正。”
钟繇闻言,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感动与决心。
他挣扎着站起身,向赵风深深一揖,表达着最诚挚的敬意与感激。
然而,就在他准备踏上新的征途之际,一支箭矢突然划破空气,稳稳地插在了他面前的地上,仿佛是一道无声的警钟,也是一份深重的托付。
钟繇瞬间明白了赵风的深意,那是对他过往的警示,也是对未来忠诚的期许。
他眼中闪过一抹决绝,转身跪倒在地,声音坚定而有力:
“主公在上,我钟繇,自今日起,愿以性命相托,誓死效忠主公,永不背叛!”
赵风深知大棒加甜枣的道理,上前扶起钟繇,目光转而投向郭嘉:
“奉孝,我知道你不太喜欢处理政务,故而南阳郡丞之职依旧由你尊驾担任,至于日常琐事,便劳烦你与钟繇兄妥善交接。”
言罢,赵风又轻拍钟繇的肩膀,眼中满是鼓励与期待:
“元常,请务必全力以赴,我相信你的能力。待到你能独当一面,妥善处理郡中各项事务之时,郡丞之位,自当非你莫属。”
钟繇闻言内心疑惑疑惑,忍不住问道:“那郭先生他……”
赵风闻言,爽朗大笑:
“奉孝志存高远,岂会在意区区郡丞之位?待我拿下荆州,乃至平定天下之时,便是三公之位又有何难。”
钟繇听后,心中激荡不已,他再次拜倒在地,声音坚定而诚恳:
“主公厚爱,钟繇定当铭记于心,誓以犬马之劳,报效主公,不负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