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继砚剑眉微拧。
“伯母,秦栀她真的受伤了,伤还没好彻底,她现在需要保持身心舒畅,我建议你最近最好不要去给她气受。”
万梦婕:“我给她气受?!我......”
万梦婕话未说完,裴继砚便转身走了。
看着裴继砚上车。
万梦婕胸闷气短。
裴家家世高出他们家许多,即便裴继砚是这样的态度,他们也拿他没有任何办法。
她转身往别墅内走去。
到客厅时佣人说秦栀上楼去了。
万梦婕径直上了二楼。
只是卧室门从里面反锁了,她敲了好几分钟的门。
女儿始终没有开门。
“她能受什么伤?”
万梦婕嘀咕一句,然后转身离去。
她说话时,旁边正好有个佣人刚刚整理完秦婉芝的衣帽间走出来。
“夫人,您是说二小姐吗?”
万梦婕停住脚步:“不是她还能有谁?半个多月不回家,回家还撒谎说受伤了。”
她语气中带了点不悦。
这半个多月打电话不接,一条短信都没有。
回来还给她摆脸色。
也不知道谁是妈,谁是女儿。
“夫人,二小姐没撒谎!”佣人声调微微提高:“她在国外是受伤了,还上新闻了,您没看到吗?”
明明二小姐是因为救人受了伤。
夫人未免也太偏心了。
前段时间网上铺天盖地都是有关于二小姐救人的新闻。
只要夫人稍微注意下二小姐就能看到。
“她真受伤了?”
万梦婕半信半疑。
佣人提醒她可以上网看看。
万梦婕拿出手机点进搜索框。
出来的第一条就是一条上百万转的视频——“着名芭蕾舞演员Rika为救五岁女童跌下舞台。”
Rika?
万梦婕脑中浮起疑惑,她点开视频。
视频刚播放她便看到了秦栀那张脸,万梦婕不由得瞪大双眼。
视频中秦栀将那个小女孩推开,但架子直直朝下砸来。
她摔下了舞台。
白色的芭蕾舞服瞬间被鲜红的血液染红。
万梦婕身形不稳后退一步。
她按住一旁的墙壁才堪堪站稳。
——妈妈,我在这里。
不知为何,万梦婕脑中忽然想起十九年前商场的那场大火,那年,女儿也才刚刚五岁。
她当时抱着婉芝。
婉芝已经晕倒了,她只能先将人送出去。
后来在外面遇到了她在做消防员的哥哥,婉芝当时的情况她实在担心,所以她拜托哥哥一定要救女儿就开车带婉芝去了医院。
那场大火让女儿在医院昏迷了大半个月。
醒来后女儿便性情大变。
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乖巧懂事,又贴心的女儿了。
她没想到女儿受了那么重的伤电话不打一通,回来也一声不吭。
肯定是秦婶!
明明是她的女儿,却跟一个佣人比跟她还亲。
早知如此。
当初就不该让秦婶带孩子,小孩子最容易被灌输一些不好的思想。
万梦婕此时早已忘记那天秦栀打电话回来,曾说了她受伤了,只不过那时她因为继女订婚的事感到担心。
其余的事根本没上心。
-
夜幕降临时,秦栀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
“谁?什么事?”
她半张脸陷在软枕里,纤长白细的手虚虚握着手机贴在耳边。
语气充满了不耐。
像是一个即将要被点燃的炮仗。
“栀栀,你身体好点没?”
池野小心翼翼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
秦栀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一般只有一种可能——她被他吵醒了,她起床气极重,若是被吵醒,脾性差得很。
“好了。”
“栀栀,我不是故意不去看你的,是裴继砚,他把你带走了。”
说到裴继砚三个字时。
池野后槽牙几乎要咬碎。
早知道他就不该离开医院,第二天他再去看秦栀,只收到了秦栀离开的消息。
裴继砚可真不够不要脸的。
把自己女朋友放在国内,转头把秦栀藏起来。
秦栀淡淡“嗯”了一声:“池野,我们已经分手了,你不来看我才是正常的,你不用跟我解释这些。”
“我说过我不会跟你复合。”
池野神色渐渐暗淡。
“栀栀,我没有非要名分的,我只是想待在你身边,你不要拒绝我好不好?”
这种话秦栀不是第一次听。
她跟裴继砚交往时来她面前说不要名分的男生时常有。
但是这话从池野嘴里说出来就有点不一样了。
她依旧记得跟池野第一次见面时。
他穿了一身黑色冲锋衣。
那张俊美不羁的脸上是不可一世的张扬表情。
当时有人正在跟他告白。
他只是轻蔑地上下打量了那个女生一眼,“你家里没镜子吗?以你这副尊容也有勇气跟我告白?”
他的语气十分盛气凌人。
她并不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
不过她出了国依旧没有忘记营造她人美心善的人设。
她就像小说里不畏强权的女主一样走上去。
狠狠指责了池野一顿。
哪知池野被她骂爽了,居然就此喜欢上她。
然后对她展开为期一年的死缠烂打的追求,那时她其实刚跟前任分手,理由是对方觉得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学习上,跳舞上。
抽不出太多的时间陪他。
当时的前任或许只是想跟她撒娇。
他们那会已经谈了一年了,她的新鲜感已经到头了。
干脆借此分手。
在池野之前,她恋爱的男人都比她大。
比她大的男人都尚且如此黏人,比她小的那可不得变本加厉,所以池野一直不在秦栀 考虑范围内。
不过他够有恒心,也够不要脸。
“池野,我再跟你说一次,不要在我身上再费心思,我没有在外面养小情人的想法。”
“可是我很乖的,栀栀。”池野有点委屈。
“是不是我技术退步了,我可以学的栀栀!你不要那么快拒绝我嘛。”
秦栀额头冒下一排黑线。
“你再说一句我就把你拉黑了。”
她挂了电话将手机扔在一边,池野的脑回路总是清奇得异于常人。
她拿了件薄纱披肩便下了楼。
刚到楼梯口便听到万梦婕夹着哭腔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