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是豪杰,根本不在乎什么官爵,不然也不会犯事了,只是为国出力,痛击匈奴,乃义不容辞!”
“这些我当然知道!”
“还有一事!”赵充国补充道;
“何事,但说无妨!”
“据我所知,大牢之内,关押的多是好汉,有许多乃是被廷尉屈打成招,冤屈入狱,况且这些人多是些有胆色之人,何不给他们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也能补充兵源,就看大将军是否答应!”
“哈哈,原来是这个主意,其实我早有此意,只是皇上以法家治国,法令甚严,轻易放出犯人,我还要说服皇上才可!”李广利早有此意,只是时机未到;
“大战在即,将军可一试!”
“我现在便进宫面圣,还有晚上可领你举荐之人到府上相见!”说完,李广利便又匆匆入宫了;
通报了金吾卫,李广利卸了兵器,径直入宫找到了武帝,武帝一脸诧异地问道:“刚退朝不久,又有何事?”
“皇上,臣有一事要奏!”
“何事但说无妨!”
“臣恳请将大牢中关押的青壮年编入远征军,以借其胆气,求皇上恩准!”李广利低眉恳求,内心忐忑;
“你可知那些人都是犯了大汉律,按律当罚当斩,这都能放要律法何用?”武帝担忧那些人不服管教,依然危害社会;
“可是有了这些人,军队都年轻力壮了,而且西域长途跋涉,非精强体壮之人所不能达,再者,不老圣药也是在那苦寒之地,这些人也当流放了,就让他们戴罪立功,为皇上分忧吧!”
“戴罪立功?这样也好,有功者可抵罪责,有过者罪加一等,唯有如此,他们才会人人奋勇,个个争先!”一说到不老圣药,武帝心动了;
“微臣领旨,臣即日便整军备战!”李广利一下子有了这么多生力军,心下欢喜,转身出了未央宫。
入夜,赵充国领着三人前去李广利府邸,三个人都蒙着面,头戴斗笠,管家接入,领至暗室,李广利随即也到此。
“李将军,这三人便是我今日向你举荐之人!”
“三位壮士可否以真面目示我?”
“这有何妨!”只见范明友率先取下面纱,其余两人也取下;
“这位便是义弟范明友,其余两位分别是旄俊,郭义达!”赵充国介绍道;
“久仰久仰,快请坐,管家上酒!”李广利一看这三人昂首挺胸,目光如炬,定是有勇气之人,心下甚喜,拱手施礼道;
“久闻李将军威名,暌违日久,今日一见,名不虚传!”范明友也回答道;
李广利又分别和旄俊、郭义达施礼,互相认识之后几人便在暗室内详叙出征事宜。
一番详谈后,李广利道:“皇上口谕,远征大宛,可戴罪立功,有功者可抵罪责,有过者罪加一等,这样的话,等出征回来,我会上表朝廷,为诸位除去罪责!”
郭义达与旄俊面面相觑,身为墨家弟子,并不在乎这些名声.
旄俊道:“多谢大将军美意,我乃江湖人士,并非为了功名,也不在乎世人加予我的这些罪名,只为国出力,可是除暴安良却得罪名,如能澄清也是好事!”
郭义达便将那日轵县杨县掾因何被杀之事娓娓道来,李广利知晓了前因后果,更坚定要为他们正名。
只是时机未到,于是便将他们留在军中,归于赵充国帐下,不对外人提起此事。
范明友与赵充国本就是结义弟兄,打虎亲兄弟,这样更有利于发挥战斗力。
“李将军,末将有一事不明,不知当讲不当讲?”赵充国一直有个疑问;
“但说无妨!”李广利回答道;
“据说皇上曾令将军征伐过大宛,不知为何征伐?又为何迟迟不让将军入关?”赵充国一直听的是传言,现在想当面求证,也想知道为何攻伐大宛;
“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此事说来话长,事情还得从丝绸之路说起。
自从卫、霍二位将军击败匈奴进攻后,皇上便与丝绸之路上各国互派使者问候交流。
这些小国纷纷拿出自己的看家宝贝争相献给汉武帝。
可大宛国却雪藏了他们的珍宝--汗血宝马。
其实,也大可不必,不就是几匹马吗?大不了不给,何必藏起来呢!”
“是啊!”范明友等人也说道;
“最终大宛的这一行为被陛下派去的使臣知道了,使臣以为:这是藐视我大汉帝国。
于是使臣上奏武帝说:“大宛的上等马,藏在贰师城中,不献给我大汉。”
陛下是马上打天下的人,南征北战,当然想得到上等的汗血宝马,不过作为当今的“大国”,陛下还是很有分寸的,既然你不“献”,那么我买总可以了吧。
因此,陛下就派壮士车令等带着千金黄金以及金马前往大宛,要用金马换宝马。这样总该可以了吧!”
“后来呢?”郭义达好奇地问道;
“后来?后来大宛国王同其群臣商议道:“汉朝离我国很远,而途中道路艰难,屡屡致人死亡;如果从北面来我们这里,有匈奴骚扰;从南路来,没有水草,又往往缺少城郭、粮食。
汉朝派几百人作为使团前来还常常因为缺乏粮食有一半人死在路上,怎么能派大军前来呢!所以汉朝对我们不能构成威胁。贰师城的马,是我们大宛国宝马。怎么能给人呢?”
“看来西域各国在对待我大汉的问题上态度都是一样的,大宛国这态度与那姑师国国主先前的想法一样!”赵充国说道;
“见大宛国不肯给,我汉使非常生气,用锤击碎金马而后离去。大宛的贵族们见状也很生气地说道:“汉使太轻视我们了!”然后命驻守东部边境的郁成王率兵拦截,不仅杀死汉使,还夺取了汉朝带来的所有财物。”
“士可忍孰不可忍!”话毕,几人压抑不住心中的愤怒各自吃了几碗酒。
“这就是出征的原因,后来我领着大军浩浩荡荡出发西征,过盐泽之后,沿途小国都守着城门,不肯供应汉军粮食。等到达郁城时,全军只剩下几千人,全部因为饥饿疲惫而毫无斗志。因此进攻郁城,反而被打得大败,伤亡惨重。我便同部下李哆、赵始成等商议道:“连这样的小国都不能打败,更何况到大宛的国都呢!”于是便带领兵卒返回。
到达敦煌时,士兵只剩下出征时的十之一二。”李广利说起这段惨痛的经历不禁啜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