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根本就靠不住!她能靠的只有娘家,只有自己!
这一刻,赵婉仪终于想明白了。
主仆二人带着东西一路找到李侧妃母女落脚的宅子。
李侧妃母女死里逃生,心刚稳了一些,一听赵婉仪来了,李侧妃下意识白了脸,弱小无助地看着身边的侍女,“她肯定是求我帮忙的,我不想见她!”
侍女忙劝道:“侧妃,您先别慌,赵氏偏袒庶人旭,污蔑您和小姐,理亏的是她,您何须躲着她?
如今她虽然被贬,但背后还有一个赵家,我们不讨好,也不得罪,便是见一见也无妨。
若是赵氏提出过分要求,奴婢定将此事告诉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必定会为您做主的。”
李侧妃愣怔片刻,意识到自己现在已经脱离了二皇子府,当即松了口气,点点头,“好!那就见一见吧!”
赵婉仪和秋菊在侍女的带领下进了大厅。
不等李侧妃开口,赵婉仪便先弯腰,满脸愧疚地开口,“妹妹,我今日是特地来探望你和静儿,给你们赔礼的。”
李侧妃震惊地看向边上的侍女,这是什么情况?
没等她反应过来。
赵婉仪便兀自说道:“你们在府中遭受不公虐待,我还给你们泼脏水,是我不对,我如今已经知道错了,可为时晚矣,我认打认罚,只要你和静儿能消气就行。”
赵婉仪咬着牙跪下。
李侧妃打了个激灵,吓得一屁股从凳子上弹了起来,赶紧过去把赵婉仪扶起来,“姐姐这是做什么?我承认姐姐冤枉我们下毒的时候我是真的恨极了你。
但太后明察秋毫,如今再看二皇子的下场,我也能明白姐姐当初这般做的原因,你的道歉我们收下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我与静儿不会再恨你,但要原谅.....真的很难!”
赵婉仪哽咽颔首,“我明白,我都明白!这里有些补品,都是我陪嫁之物,你们拿去补补身子,我就不打扰。”
赵婉仪来得快,走得也快。
李侧妃看着她的背影,失神喃喃,“一个人的变化怎么会这么大?你们说她是真心来赔礼道歉还是虚情假意?”
侍女上前扶着她回去坐下,“侧妃,不管赵氏是真心还是假意,起码人家今日赔礼诚意十足,始作俑者庶人旭却不见人影,相较而言,高低立见!”
李侧妃深以为然,赵婉仪再怎么坏,起码人家面上的功夫都做了,还做到她心坎里了,庶人旭却连个表态都没有,简直可恨!
赵婉仪回去后,得知庶人旭还是没回来,内心就跟着屋外的天气一样寒彻骨。
想了想,她同秋菊吩咐道:“收拾行李,即日起我们搬去佛寺,从今往后我便日日在佛前忏悔,为自己赎罪!”
秋菊迟疑道:“主子,姑爷呢?我们不管姑爷了吗?”
赵婉仪冷笑连连,“如今我都自身难保了还怎么管?好言难劝该死鬼,他就天生没那个命!”
秋菊不敢继续说下去,赶忙进屋收拾东西。
临走前,赵婉仪把大件嫁妆全都当了,换成银子,这样一看,她的行李只用两个箱子就能装完。
为了这些嫁妆,她们硬是拖了一天才启程。
期间还是不见庶人旭的人影。
赵婉仪心里最后一点期待破灭,走得那叫一个利索。
三天后。
庶人旭身上的银子花光了才想起赵婉仪,等他和心腹回到城西宅子,发现赵婉仪的行李全都不见了。
庶人旭气得咬牙切齿,“那个贱人竟然敢偷偷跑回娘家!来人!去把赵氏接回来!”
心腹赶忙出去。
不到半个时辰就回来了。
庶人旭没看见赵婉仪人影,脸都黑了,“那个贱人呢?”
心腹忐忑不安摇头,“小的按照爷的吩咐去赵家要人,赵家门房说夫人没有回去,小的不信,最后惊动了赵老夫人和赵大爷。
他们知道夫人不见了也急了,反过来找小的要人,小的仔细问过赵家附近的人,确实没人看见夫人回去。”
庶人旭更火了,“她没回赵家还能去哪里?还有她的嫁妆,总不可能全都不翼而飞了!还不快去打听!”
心腹赶忙退下,这次走开的时间长了一些。
等打听到消息,心腹的脸色那叫一个难看。
“主子,夫人把所有嫁妆都变卖了,租了一辆马车去了佛寺,之后就没再离开了。”
庶人旭气得踹翻桌子凳子,“赵婉仪!果然是好样的!竟然敢背着我做这么多事!”
他怒气冲冲地赶到佛寺,逼赵婉仪交出银子。
赵婉仪嘲讽地看着他,“爷莫不是忘了那些东西都是我的嫁妆?我处置自己的嫁妆合情合理。”
“少废话!把银子给我交出来!”庶人旭双眼布满血丝,那样子好像要吃了赵婉仪一样。
赵婉仪却解气地笑了,“晚了!我已经把银子都捐给佛寺了,从今往后,我就住在这寺里了,爷愿意的话也可以跟妾身一起啊!”
“贱人!你该死!”庶人旭愤怒扇了赵婉仪一巴掌。
把她的脸都打肿了。
佛寺主持带着人匆匆赶来,这才救下赵婉仪。
佛寺发生的事情瞒不过太后皇帝和皇后。
太后得知庶人旭在佛寺动手,还把赵婉仪给伤了,失望摇头,“之前的一切哀家都能找各种借口替他圆过去,甚至他想争皇储之位哀家也能理解。
包括他利用锦澜院行歹毒之事,哀家还是愿意给他一次机会,结果他就是这么浪费哀家的良苦用心!
赵氏尚且知道去找李侧妃母女赔罪,求原谅,把自己的嫁妆捐给佛寺赎罪,可他呢?出宫后就流连烟花之地,数日违规,如今没了钱财就殴打发妻,简直不是东西!
去!将此事告诉皇帝皇后,把庶人旭逐出皇都!”
帝后都因为太后的决定而感到意外,皇帝还特地去太后宫里替庶人旭求情,反被太后训斥一顿,只能下旨。
赵太傅收到消息,仅有的那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那些拥护慕容旭的朝臣人人自危,连提都不敢提。
时光荏苒,转眼便过了两个春夏秋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