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腾转身,扶着赵凤怜的脸颊,一滴热泪悄然地从他眼角划过,慢慢的沿着粗糙脸皮滑了下去。于腾看着赵凤怜,嘴角有些抽动。
有很多话,却堵在了他的心头,他就想这样,抚摸着她的脸,就这样一直下去,永远不放手。
最终,于腾凑到她的脸旁,轻轻地吻了一口,然后说出了自己最不忍心说的一句话:“你走吧。”
“走?你要我去哪?”赵凤怜的眼眶瞬间红了,“你要去哪?”
“离开医院,找个地方躲起来,永远不要来找我。”
“为什么……为什么……”赵凤怜带着一丝哭腔。
“离开吧,不要找我。”
于腾轻轻挣脱开她,扶着墙壁走到床上,慢慢的躺了下去。
“到底为什么?”赵凤怜颤抖着身体,再次问了一句自己明明已经知道答案的问题。
“离开我,不要回来,不要回头来找我。”
于腾侧过身躺着,背对赵凤怜,又重复了一遍,“离开我,不要回头找我了。”
赵凤怜在这一刻瞬间崩溃,她极力哀嚎着跑到床上,紧紧的抱住了他,哪怕于腾如何冷漠,她都哭着说,“你别死在我前面,求你别死在我前面。”
“走。”
“我们……我们不是要一起面对的吗,你……你怎么反悔了?”赵凤怜的眼泪已经浸湿了被子,“为什么你要丢下我?”
“你只是一个普通人,而我是一个警察。”于腾忍着哭声,但是他的声音也渐渐变得颤抖,“我是一个警察,你不明白吗,这件事情与你无关。”
“凤怜对不起,他们救过我,我要尽力去为他们争取时间,他们抓到我一定会拷问我,只要我坚持得住,不把陈警官的信息告诉他们,他们就不会有其他行动,这是我对他们的报答。”于腾再也忍不住,他回过头来,通红着双眼看着她。
“快走啊!”
“你……你会死的。”
“快走啊!!”
于腾哭嗓着喉咙,用力将她推开。
赵凤怜的手,一点一点的从他的身上剥离,每每分开一点,赵风怜便感到一阵痛苦。她没有一点办法,她有心要留下来,但是她不能连累他。
走到门口,她的手已经触碰到了门把手。于腾忽然的说了一句,“凤怜,出去的时候不要哭,永远不要为了我而哭,出了医院马上走,走得越远越好,不要来找我。”
赵凤怜艰难的点着头,然后打开房门,不再回头的离开了。
……
驻军营地。
向风成和边川一同走出营地,来到外面。
边川走到车辆旁边,最后和向风成说道,“这件事情一定要办好,陈元龙一定要给我抓住,他很可能已经走出平市,开往无人区朝着文波的方向,你们多派点人抓住他,赵博和我分析了,张德肯定还在平市,陈元龙还有同伙,平市里面就由警察负责,只是一旦出现意外,需要你们进城配合一下。”
“没问题边川兄,陈元龙这个人给我了,他跑不了多远的,城里你们放开手干。”向风成爽快的回应道。
边川坐上车离开后,向风成拿出一张照片,上面的人正是陈元龙,接着他又拿出另一张,这是恩伯斯。
……
平市公安。
赵博一脚踢开莫席办公室,后面赵文像狗一样跟着,再后面就是一些脸上略有疑惑的警员。
“赵局长,您接下来有什么吩咐?”赵文挂着一脸欢笑,搓着手掌问道。
“一边马上给我全城搜捕,另一边派人给我查,查陈元龙这几天在平市的行踪。”
“那个,赵局。”赵文走到办公桌前,“张老板我知道他最后去的是哪里。”
“你知道?”
“对,我和张老板最后一次通话中,他告诉过我,他去的是东部的城郊区。”
“东部城郊区……”赵博细细想着,“哎,那不是张德以前工厂的所在地吗?”
“对,就是那里。”
“好,赵文,你赶紧带一队的人先去那里,我想应该会有一点线索。”
“明白。”
赵文敬着礼,随后带着身后的一众警员离开办公室中。
他们的前脚刚刚走,后脚一个头发蓬松的外国青年就走了进来。
“赵博,这群人靠谱吗,你为什么不直接让军队进城搜捕,这样不是更快吗?”
赵博左右摆动着手臂,“科克,那是军队,为了几个人派军队进城抓人,我怕上面会怪罪下来,我们都吃不消,让警察去就够了。”
科克冷笑,“莫席还有张德这两个废物就可以看得出来这些警察都是吃干饭的,要真本事没真本事,要才能也没有才能,就知道一头猛冲。”
赵博站起身来,微笑着走到他的身旁,“我的科克,你就看好吧,他们办事其实也不差的。”
……
东部城郊外。
三辆警车打着红蓝闪灯停在了河流的堤坝旁边,赵文坐在副驾驶,看到了河流中央的一辆越野车,它结结实实的卡在了一颗石头上,车身已经严重变形。前面的道路上,躺着三具尸体,血液流出,在尸体的周围凝聚成一滩血泊,赵文仔细一看,他们的穿着竟有些眼熟。
赵文拿出对讲:“全部下车!”
一排三辆车的车门依次打开,数名警员从车内冲下来。赵文一面吩咐几人打捞河中央的越野,一面带着剩下的人走到那三具尸体旁边。
赵文掏出白色手套,戴上后蹲下身子,上下扫视一眼,然后翻找了一番他们的口袋,并没有什么东西。之后,他确认了这三人的身份。
“这是张老板身边的保镖,联系法医将这三具尸体拖回警局,看看他们的身上有没有凶手的线索。”
“是!”
赵文站起身来,向着四周望了一眼,随后目光落在旁边的草丛上。
他走了过去,发现草丛上有一部分的草已经出现明显的弯折。赵文皱起了眉,因为,这里像是有一个人倒在上面,然后进行了一番挣扎,起来后的草就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赵文陷入思索。
是谁呢,谁在这里发生过战斗?
难道是张德吗?
“难道是张老板,他被人抓住,然后扑倒在了这里,与另一个人发生过一番缠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