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阮玉棠这个“醋哥”,阮梨初颇有些无奈。
由于阮玉棠总是拿规矩礼仪说教于她,所以从前她是一直唤他阮公子的,并没有像唤萧长赢那样随意一些。
而为了这个称呼问题阮玉棠都不知道追问了多少次,就前几日送狸奴的时候还问她之前为何不肯唤他阮大哥。
无奈之下她便解释:“因为二哥给人的感觉比较端方沉稳,所以阮公子更适合。而萧长赢他比较率性洒脱,所以......”
结果阮玉棠当场就沉了脸色,道:“你的意思就是说我迂腐是么?”
为此阮梨初也懵了,她想表达的明明是他知礼守礼,所以对其行君子之仪,怎么到他那里就成了迂腐了。
但阮玉棠倒也好哄,只要求她以后不许随便对外人喊哥哥。
所以,这一声阿屿哥哥,别说阮梨初不想这么唤,就她想她也不敢。
正想着该如何回应呢,萧长赢先她一步道:“依我看,容二公子这称呼挺好,至于阿屿哥哥还是算了,你又不是她哥哥!”
容屿无语的扶了扶额,这话他怎么感觉这么耳熟呢?
若是他没记错的话,刚刚好像阮玉棠也是这么说的吧!
......
已快到晌午,天气闷热。
侯府一隅的亭子里,阮梨初侧身凭栏而坐。她单手扶额,双目紧闭,似有些倦意。
安岁岁以为她已睡着了,轻手轻脚地靠了过来想给她扇扇风,她却睁眼,叹了口气,“唉......”
“初初为何要叹气?”安岁岁拿着不知哪里搞来的团扇轻轻扇着,俨然一副小丫鬟的作派。
阮梨初一把将团扇抢了过来,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她手拿团扇,轻轻地扇动着,压低声音道:“你先探查探查这附近有人躲在暗处没,免得咱们说了什么被传出去。”
安岁岁得令,为阮梨初的谨慎而感到诧异,同时也很是欣慰。
萧长赢和容屿不久前被一群公子哥叫走了,去玩儿投壶。眼下这里只有她们两个人,谨慎一些是对的。
不多会儿,她就巡视完毕,走了回来,“没人,连只蚊子都没有。”
一提蚊子,阮梨初更惆怅了,她闭着眼睛捏了捏太阳穴,“你刚刚注意到了没,宣王他......脸色好像不太好。”
虽说周围没人,阮梨初的声音依旧不大,安岁岁要坐在她旁边才勉强听得清楚。
因此也学阮梨初压低声音,“我没注意看宣王,我的所有注意力都在阮桃身上。看她被你的诗句震慑到的时候,我差点没笑出声来。”
这会儿提起,安岁岁仍旧想笑,若不是看阮梨初表情严肃,她可能真会大笑出声。
“欸,你呀你,看阮桃吃瘪你就那么开心?”安岁岁的情绪感染了阮梨初,她也跟着笑了。
安岁岁眨了眨眼,“我之前看过这方面的话本子,还以为阮桃要整点大动静呢,比如安排杀手或者大黑狗什么的,再比如给你下药之类的呢!却没想到,只是想通过才学......”
她脸上的表情这会儿又变成了惋惜,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阮桃那边的。
阮梨初看着安岁岁,笑意更深,用团扇敲了一下她的头。
“想什么呢你?这是在承阳侯府,她就算是想搞点杀手、大黑狗,这条件也不允许啊。再说我身边还一直有二哥在呢。”
安岁岁点头,“那倒是,即便二公子不在,还有我呢!别说大黑狗,就是大黑熊我也能给它放倒了。”
“不过你说的这个下药还是得谨慎提防才是,等回去之后让二哥物色一个......”
安岁岁正侧耳倾听呢,忽闻阮梨初不出声了,她疑惑地看向她,见她直直地盯着前面看,便顺着目光看去。
“岁岁,那边是客房吧?”
“是的,宣王他看起来好像真的是不舒服......我瞧他走路都有点晃。”
“他脸色刚才就不太好,想来可能是中毒的原因吧。”
“不管什么原因,既然身子不舒服就不该来赴宴!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难道是为了阮桃?”
“唉......谁知道呢......”
别说安岁岁,阮梨初也有这个疑问,正因如此她刚刚才会唉声叹气。
想到自己明明都决定不去在意什么野男人什么宣王了,却还是会为他的身体状况担忧,她就对自己有些嗤之以鼻。
一个赏花宴而已,值得他这样拖着病体出席?若是毒发了就会随时昏迷,他就不怕出点意外?
......
放眼望去,整个侯府处处都是盛开的鲜花,品种各异,错落有致,满满当当却又不失雅致。
但阮梨初根本无暇去欣赏。
满心的疑问,搅的她心神不宁。别说赏花了,就连方才压制住阮桃的喜悦都淡了。
就在她第不知道多少次不经意瞥向客房那边的时候,安岁岁坐不住了。
“行了别再看了!你既然如此关心宣王,那我去跟他的随从打听一下就是了,免得你在这里都快成‘望夫石’了!”
“别胡说!他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再说我担心的是野男人,不是宣王!”
“不都是一个人?!”
阮梨初的那一套人格分裂说,安岁岁是知晓的。这么惊世骇俗的推论,安岁岁虽然持着怀疑态度,但也是有点相信的。
尤其这是阮梨初推断出来的,她就更觉得可信度高。
“唉......”
“别唉了,我这就去!但我不放心你自己一个人在这里,所以你跟着我一起过去吧!”
“......”
想拒绝,却没有任何借口。
安岁岁的担心不无道理,她自己一个人在这偏僻的亭子里万一要是出点什么事儿怎么办。
思及此,阮梨初起身,同安岁岁一同往客房那边去。
待走近后,她特意找了个人多的地方等安岁岁,将自己的身影隐匿在人群里,再时不时地向客房那边瞟几眼。
承认吧一一
阮梨初在心里对自己说。
你就是担心他,不承认都不行。
与此同时,皇宫。
崔明昌急得在龙床前来回踱步。
他满脸通红,汗珠不停地往下掉,嘴里反复念叨着:“我的陛下啊,你怎么还不醒啊!再不醒就要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