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雯也看到了那蝴蝶斑纹，见灵胧脸色微变，“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那是蝴蝶蛊！她应该不是精神病，而是中了苗疆黑岩寨的蝴蝶蛊！”
灵胧轻声说完，苏燃突然发出厉声尖叫，“蝴蝶！好多蝴蝶！别咬我！不要碰我！”
她疯狂地揪头发，撕扯衣服，狠狠抓挠自己的皮肤。
衣服扯破，大家才看清她身上似乎有很多抓伤的痕迹。
她咬牙切齿地狠狠抠挖那些蝴蝶斑纹，恨不得把整张皮都撕扯下来。
中了这种蛊的人会非常痛苦，深入骨髓的痛痒，好像骨缝里钻出成千上万的小虫子，眼前都是色彩斑斓的巨翼蝴蝶在围着人乱飞。
那蝴蝶上的脸是怪异邪恶的笑脸，像噩梦一般纠缠着，直到人变得癫狂，拼命想撕烂自己，不死不休。
小护士闻声跑过来看了一眼，“你们快走吧！病人犯病了，医生要给她治疗！”
说完就往医生办公室方向跑去，估计是去叫人了。
司徒檀月左右看了看，低声说道：“她的神志应该是被人操控了，对蒋雨的名字那么大反应，意志还算坚强，应该没有完全成为傀儡。”
高达一听苏燃没有患精神病，眼睛都瞪圆了。
“那我们还等什么？赶快让护士开门啊，我们马上带她走！”
“嘘！小点儿声，你没听到刚刚护士说，想出院得那个叫红的签字同意才行！”
靖雯比他们几个年长，性子沉稳得多。
“雯姐，你不是警察吗？警官证一亮，谁敢不放人啊？”
高达急得就要往医生办公室走。
这蠢孩子！
“回来！”
司徒扯住他的领子把他拖到一边。
“你以为她为什么会被关进来？就算是警察也无权让人放人！
而且医院不会放人的！门口还有那么多保安在看着！看看上面的监控！”
靖雯显然也想到这一层，直直看向灵胧，“你有把握救她吗？”
灵胧点点头，“但我需要接触到她才行，她现在这么狂躁，很难接近，而且我这边解蛊，操控她的人一定会察觉，我们得把她带走再说！”
走廊一端的医生办公室，刚刚那名戴着口罩的医生和两名护士匆匆赶来。
“你们快点儿离开吧！”
护士开始赶人了。
“好的！马上就走！”
靖雯拿起电话，转身往走廊一头的大门方向走去。
“喂？哪位？哦，队长啊……”
灵胧和司徒檀月对视一眼，拖着高达闪身进了步行梯楼梯间。
“啊啊啊——”
病房里传来苏燃凄厉惨叫，似乎不像在治病而是在受酷刑。
“不行，我忍不了了，苏阿姨太可怜了！”
高达急得脸胀红，一回头，居然看到灵胧和司徒檀月两人在房间里正忙活着脱衣服。
“你们俩——”
马上他又把嘴巴闭上了。
因为灵胧和司徒檀月一个套上护士服，一个披上医生的白大褂，两人戴上了口罩。
“那我做什么？”
“去外面偷一辆轮椅，十分钟内到病房门口汇合！”
他们在路过院子的时候，看到有病患坐着轮椅在晒太阳。
高达眼珠一转有了主意。
灵胧端起桌上的一个托盘，里面都是一些针剂之类的医疗用品。
她低头端着托盘若无其事地往走廊走，中间和几名护士擦肩而过。
“097号真可怜，又被电击了！”
“滋滋滋——”
一股电流声在苏燃病房响起，“摁住她！”
医生对护士命令道。
“段医生，已经可以了吧？她都快昏过去了！”
是小圆护士，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你懂什么？我是医生还是你是医生？加大频率！”
灵胧低着头从097号病房前经过，从铁栏杆里快速一瞥匆匆走过去。
那医生正拿着一个巨大的电击器在不停电击苏燃。
“啊啊啊——”
苏燃浑身痉挛抖动，显然她已经快承受不住了，那双绝望的黑眼睛正好对上了灵胧的眼睛。
灵胧端着托盘继续往电梯方向走着，从没有觉得十分钟如此漫长。
“你是哪个科室的？怎么以前没见过你？”
一个护士长打扮的人挡住了她的去路。
“她是刚招进来的，分到了第三科室！”
司徒檀月那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小灵，快点儿过来帮忙，段医生那边忙不过来了！”
“哎，来了！”
灵胧低着头，转身往回走。
“叮——”
身后的电梯开了，护士长刚要进去，一个高大的护工正好推着个病患出来，她闪身让路。
“这不是079号病患吗？不是在外面晒太阳？这么快就推回来？”
“是啊，病患说天上下蘑菇了，他得快点儿拿盆去接！”
护工口罩下传出声音，正是高达。
电梯从身后合上，高达松了一口气。
他路过洗手间，看到有盆儿，顺手拿了扣在079头上，“咱们去接蘑菇！乖乖的啊！不然蘑菇长腿儿跑了！”
“是，船长！”
079号病患的声音从盆里传出来。
上面的监控摄像头一段一个，照着整条走廊。
正举着电击器的段医生刚回头，就看到身穿白色制服，戴着口罩的司徒檀月和灵胧。
“你们是谁——”
“啪！”
灵胧小指一弹，一枚蛊直直飞了他的喉咙。
“……”
灵胧眯了眯眼，数了三声。
“一，二，三，睡！”
段医生眼神逐渐涣散，困倦地闭上眼睛，瘫在地上睡着了。
两个小护士刚想张嘴尖叫。
“得罪了。”
司徒檀月轻声说着，“噼里啪啦”一人一张符贴在了她们额头上。
两人立刻一动不动保持着原姿势。
灵胧从护士腰里的钥匙圈找到了钥匙，解开苏燃的手铐，和司徒檀月合力把她拖下床。
高达推着轮椅闪身进来，关门，把头还罩在盆里的079号扶到病床上。
几人摘了盆儿罩到苏燃头上，赶快推着她往外走。
“我的盆儿！”
“嘘！别说话，小心蘑菇发现你！”
高达忙回身按住挣扎的079号，把那手铐给他拷上。
079果然乖乖闭嘴。
三人急匆匆地往电梯走。
电梯正从上下来。
红字不断闪亮，“9、8、7”
“叮——”
门开了！
里面站着几个人。
是刚刚的护士长和几个护士。
三人低头把苏燃推进去。
“小伙子，又高又精神，不像护工啊，你叫什么？”
护士长看向高达。
“咳~我——是院长儿子！我来勤工俭学！”
高达臭屁地撩了撩刘海。
几个护士对视一眼，嘀咕一声。
“院长不是只有一个女儿吗？”
三人身子僵了僵。
高达捂着嘴轻咳一声。
“……私生子不行啊！”
“……”
空气凝滞了。
“对不起啊——”
小护士赶紧道歉。
……
电梯停在一楼。
“叮——”
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