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恰是花好月圆夜~夜!”
顾念远故作潇洒地接过酒杯,做出欲饮的姿势,酒杯刚到唇边,眼神却是一转,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趁势放下了酒杯。
手指向门外,却惊讶地发现此刻正是青天白日,顿觉自己言语有失妥当,心中暗暗骂道:好一个不知羞耻的淫娃荡妇,竟然如此饥渴,竟然想白日宣淫!
生死关头,顾念远展现出了超强的心理素质,脸上迅速露出一丝笑容,赶忙改口说:“姐姐,你看外面,天空湛蓝清澈,和风舒畅,正是踏青游玩的好时光啊。而且正好赶上人生四大喜事之一,小弟我突然灵感迸发,所以能不能给你吟首诗呢?”
都说穿越者穿越后遇到的漂亮女子,大多是文艺青年,对诗词特别着迷。
穿越者只要吟诵一首佳作,她们的内心就会受到极大的触动,身体像触电一样颤抖,灵魂都会得到洗礼升华。不管她们的性格怎样,品行如何,接下来都会对穿越者顶礼膜拜,奉为知己,甚至恨不得以身相许。
今天,顾念远也想一试,看看这个定律是真是假。
与此同时顾念远在脑海里快速搜寻着记忆,想着有哪些诗词篇幅比较长?
上学时老师讲的重点几乎都忘了,《长恨歌》《琵琶行》,还是《秦妇吟》?或者是《格萨尔王》,听说这诗有几百万行、几千万字呢。
不过考试又不考它,顾念远真是一句都没读过啊!果然是诗到用时方恨少,词有用时不嫌多啊!要是身边有个“小艺”就好了。
“哎呦呦,都不是正经人,吟什么诗呀,要爆发,也得等到床上呀,春宵一刻值千金,快来吧,小郎君,一会儿姐姐定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吟‘湿’。”
谁料想天不遂顾念远所愿,女人根本不走寻常路,她本就不是正经的人,怎会喜好吟诗作对这一套,她馋的只是顾念远的身子。
可能是等的不耐烦了,她一手掐着顾念远的下巴,不顾他的挣扎提壶就要往他嘴里灌,好走完入洞房前的最后一个流程。
完了,想我堂堂七尺男儿,还未享受到穿越后带来的各种福利,便要被人吃干抹净,这算不算穿越者的创业未半而中道奔殂啊。
顾念远心中哀叹,死定了,没救了,要是被其他穿越者们知晓了自己的窝囊死法,他们一定会鄙夷的认为自己拉低了穿越者们的整体吊炸天的素质。
不仅如此,他们还会专门为他立下一块高大的墓碑,为后来穿越者提供一个反面教材,墓志铭有: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可欺少年穷。
这是曾经某位被退婚的孩子发出的无奈感慨。
安息吧,额滴同伴。
哦,这是某位右手一把锤,左手一根草,上演人兽相恋虐心剧情的少年发出的呐喊。
……惊闻噩耗,痛断肝肠,闻君仙逝,江河凝滞,闻君仙逝,星月无光,君如有灵,听我哭诉……以儆效尤,呜呼哀哉,尚飨。
额,这应该是穿越重灾区,在漫漫历史长河中引导它不同走向的风流人物,羽扇纶巾下的激扬文字。
……
顾念远眼前浮现各种场景,为他死后还要被立为最失败穿越者而遗臭万年感到悲哀。
叮叮当当。
就在顾念远闭眼要认命之际,门外忽的传来尖锐破空之声,随后便闻一声娇叱,几声惨叫……
这是有人除魔卫道来了吗?我这算不算绝处逢生?
顾念远忽的睁开了眼睛,眸中满是喜意,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果然能被上天挑中成为穿越者的,都是天选之子,运气都不会太差。
哪来的宵小,敢坏老娘的好事?
女人脸色阴沉,身形如鬼魅,话音未落,就已飞出门外。
顾念远心中大骇,这个女人好快的身法,刚刚她不费吹灰之力就制服培元境的自己,显露的道行原来只是冰山一角。
顾念远吐掉酒水,心中很为来人担忧,若是道行不够,那就妄送了性命,还是赶紧看看去吧,说不定还能帮些什么忙。
顾念远一把扯掉头上的凤冠,三步并作两步到了院中。
咦,眼前场景和顾念远料想的很不一样啊,除了倒下的几个早已毙命的倒霉鬼外,其余人等正手持各式兵器围着一个身着红色衣裙的女子。
仙袂飘飘,衣襟飞翘,一看就是高人形象,最令人瞩目的是她长着一双开合气色神韵皆俱的内双丹凤眼,目露森寒,眼神冰冷。
好一个傲然不群的奇女子,对于周围严相逼的,随时可能落下的刀光剑影无动于衷,只是皱眉盯着同样驻足而立盯着她的女人。
气氛很是诡异,本应该上演着一场惊天动地的激斗,怎么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对视而立着?
道宗安若初?!
欲魔宗乔沅?!
她们竟能报出对方的宗门和名字,很显然她们是知道彼此的底细的。
“求魔之人修魔,乃是以人度魔,非是以魔御人,乔师姐,你堕入邪道了。”
名为安若初的道宗修士声音如百雀灵鸟般清脆悦耳:“玉屋派修士何其无辜,就因你一己之私欲,行歹毒之事,便惨遭灭派之祸,乔沅,你该死。”
说的最后,安若初的声音都大了许多,昭示着她心中滔天的怒意。
“御青锋之三尺,荡尽一生浩然气,奋螳臂于中道,斩尽天下意难平。安师妹,一别数载,你倒是一点没变。”
欲魔宗乔沅行事狠辣,为人倒是磊落:“你们道家有‘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的理念,儒家有‘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勇气,佛家有‘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誓愿,为何我魔修就不能有‘不疯魔,不成魔’的觉悟?我辈修士,求的是自在,修的是逍遥,讲的就是随心所欲,任性而为,这就是我的道,不过杀几个蝼蚁罢了,算得了什么。安若初,我劝你少管闲事。”
乔沅露出指尖锋利的指甲,指向安若初。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故红尘随我自在,得自在而不自在,天地任我逍遥,求逍遥而不逍遥。”
安若初也不是易于之人,一语道破了乔沅的谬论:“我辈修行,身在红尘,长于天地,本无高低之分,只有先后之别,都不过都是在同一条路上罢了,若这你都看不破,那么你的道不修也罢。”
身在一旁的顾念远不淡定了,连他这个初来这个世界的菜鸟都知晓,修行世界,凭实力说话,拳头大就是硬道理,你们两人怎么还闲扯上了,若是嘴炮有用的话,那么还要剑干什么。
看到乔沅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顾念远心叫糟糕,暗道坏了,这安若初怕是着了道了,忙大声提醒:“小心,她修的的是幻欲大法,防不胜防,纵然道心坚定,稍有不慎,也能被她魅惑本心。”
晚了!
该死!
两人同时暴起,身形快如闪电,瞬间便交手数十招,两团黑红身影在场中游离,稍触即分,到处都是溢散的剑气罡风,晃的人眼花缭乱。
这就是修士真正的手段?
顾念远大受震撼,这可比看电影大片刺激多了,若是能拍下来上传的网上,点击率能瞬间爆棚,他马上就能成最红的崽。顾念远甩了甩脑袋,他是在想屁吃,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些有的没的。
“安师妹,是不是感觉血液加速,心绪不宁,春潮涌动?呵呵,玉屋派逃出去的那两条小杂鱼竟能钓到你这条大鱼,还真是意外之喜。”
场中传来乔沅嚣张的笑声:“看你这愈发娇艳的脸蛋,真真是我看犹怜呢,个中滋味想必今生还是头一遭吧,感觉如何啊。”
安若初只是冷哼一声,再无其他言语,攻势愈发凌厉。
乔沅越发得意了:“安师妹,我劝你莫要再运功抵抗了,早些束手就擒吧,今日是我大喜之日,姐姐心情好,不仅不会把你怎么样,还会做个顺手人情,让你看看姐姐是如何调教男人的。如果还不满足,姐姐还会让我这一众手下好好服侍你,保管让你欲仙欲死,欲罢不能。”
乔沅的爪牙们也配合着发出淫邪的笑声,污言秽语不断,仿佛吃定了安若初般,看来他们没少做这种事。
无耻!
冰清玉洁的安若初哪里受得了这些,要一剑斩尽这些为虎作伥的畜生,奈何被乔沅死死缠住,发作不得。
顾念远心中呕了个半死,同时也为安若初的命运担忧:这么富有侠义心肠的漂亮的小道姑可别折在了这里,那可真就太可惜了,可仅凭我的微末道行又该如何助她?
对了,刚才在房间里乔沅这个魔女分明说过我不受幻欲大法的魅惑,而安若初的道行分明高出我好几个境界,恐怕乔沅也比不上,那为何处处受制于人?
迷迷糊糊间顾念远似有所得,却又不得其法,不知该如何名状。此时场中局势对安若初愈发凶险,狂吠之声甚嚣尘上。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
顾念远急得额头冒汗,又不得不强迫自己沉下心来:
当时自己穿越而来,遭逢巨变,正是心情忐忑,患得患失之时,迷茫现在,恐惧未来,当时自己心思根本不在乔沅的身上,又岂会在乎她是善是恶,是美是丑?
可以说是话不投机半句多,所以心神又岂会被她所乘。
而安若初呢?她的道行虽高,却因侠气太甚,心中装的太多,放不下的也多,以致道心不稳,才被乔沅以有心算无心。
而那些露骨之言显然并非无的放矢,这么说来,幻欲大法并非无法可解。
顾念远顿然醒悟,终于明白其中因果关系,那解决之法是什么?那些小说中拥有bUFF加成的主角是怎么突破的?自己要不要试试?
可万一……不,一定没有万一。
这个安若初长得这么漂亮,不管在哪个位面,那精致的脸蛋都是横压一世的存在,天生的女主命,不会轻易香消玉殒的:“仙子,莫要中了乱人心志的激将之法,要记住‘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冈。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要是没有所得的话,你再试试‘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还没有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