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学时,我特喜欢我们一个老师,他打篮球也特帅。我读初三时,他刚省师毕业,带我们班。当时,我们乡的中学条件多差,你也不是不知道?家远的十几里山路,只好住校。宿舍,几十人挤在一个大房子里,二层的大通铺,垫着稻草,冬天根本就没有取暖设备。有一回我感冒了,烧了五天,他给我买的药,躺了三天,都是他照顾的我,很多同学都受过他的照顾。
他平常很闷,只在上课时,能听到他讲话。每天早上,他也打篮球,经常就一个人,后来我也去看,还给他捡球。”
妹妹一讲,也勾起了姐姐记忆。
胡玉秀有点动情道:“一个坑洼不平的、黄土垫的,用角铁撑起架子的球场,大清早,就一个运动员,一个观众,这就是乡村中的浪漫,又一个童话!”
“要是童话就好了,后来我上了高中,又考上了大学,给他写信,当时想我大学毕业,就去找他,我们一起当乡村老师。实际上他就大我五六岁嘛!由于他课讲得好,后来调县高中了。可后来听说是他奸杀了他的学生---县长的漂亮女儿。因为县长女儿被害了,没抓到真凶。但在女孩的日记中记载了她对老师的爱恋,就被当了嫌疑犯,也没有其他证据,结果他被判流氓罪,入了大狱。三年后,真正的罪犯抓到了,老师被放了出来,可县高中不要他,就又回到乡中学,可乡中学也不让他教课了,于是只能做收发兼更夫。我参加工作后,去看他时,三十出头的人,比六十多岁的人还苍老。他的意志被摧毁了,有身简直就是枯骨一般。我送他钱,他不要,只好到乡上给他买了很多吃的。后来我听说,就在我去看他不长时间,他就死掉了。一个有才华的人就这样死掉了,他本能应做出更多贡献,毕竟是一个受高等教育的人。也听说就是家里没钱没势,一个高材生才分到乡中学。”
故事讲完了,二人沉浸在一种哀伤氛围中。
还是胡玉秀打破了沉静。“我现在忙,你来帮我吧!你当银行客户经理,银行就是要点存款吗!把我这儿存款,都存在公发行。或干脆就别在银行挂个名,不干算了。读完研究生,也要参加工作。老李招商引资,那也是一时的。你不具体做账也行,就去联系业务。这个事务所,就算咱们俩的。”姐姐胡玉秀,说得实在,也是稳妥的办法。
这回胡玉丽没有明确反对,也没明确答应。
“等我从深圳回来再说吧,我答应了你家老李的事,得办啊!”不知什么时候?胡玉秀把对李厚银的称呼由厚银改为老李了,胡玉丽也随着改了。也许就是她从电视里看到了李厚银接待迈克尔一行后。李厚银风流倜傥,胡玉丽随在他的身边,美艳动人,又一口流利的英话,俩人出尽了风头。会计事务所的同事,有人认出了胡玉丽,向她这个做姐姐祝贺,她也为妹妹而高兴,但也有些道不明白的酸楚。
下午,姐姐亲送妹妹去了机场。胡玉丽乘班机,就到了深圳。
胡玉丽做事雷厉风行,当晚就约见深圳远扬贸易公司的公司副总兼财务主管小海。
这家公司是小海的叔叔老海开的,说是做国际贸易,实际上他们的贸易就是变通的比报关的还多,偷渡的比走国门的还多。因此积累了不少非不法资金。胡玉丽在进局子前,就给他们的公司服务过,和小海也总在一起玩。
深圳就挨着香港,以前多往那儿洗钱,可是香港金融监管越来越严,所以他们正考虑其他渠道,当胡玉丽和小海提出,可以到温春找前途时,立即引起了他们兴趣。
第二天,小海领胡玉丽去见老海。老海一直躲在后面,公司业务面上都是小海打理的。这也是胡玉丽第一次见老海。老海一见小海领着一个漂亮妞进来,就道:“小海,我不告诉你了吗?别往我这儿领女人,你就是不听,早晚吃亏在女人身上,女人是祸水!”
小海微微一笑,在老海耳边嘀咕下,老海脸立刻就变了,还非常客气,道:“原来就是那个挺能扛的洗钱专家。失敬,失敬!”老海拱手一揖。胡玉丽也是拱手回礼。
由于有了信任,老海就直言道:“我不会白使唤人的,小海和我说了,你要给我那些钱,找个好前途,那你说说。”
胡玉丽非常干脆,道:“一、南进不行,我们就北上,温春那个地方招商引资正火,国家给了很多政策,只要说是投资款,就没人管。二、他们那儿也没建立起什么金融监督机制。资金总是沉睡可惜,温春那儿不但安全,还可以获利。三、参与国家经济建设,进入流通领域后,将来还可以通过正常途径转出国外。”
“看来你都想好了,你是专家,具体由你安排,让小海配合。”
老海说完,拿出一个小本子,唰唰在上面写了一些东西,然后递给胡玉丽。胡玉丽看,是几个电话号码。“有问题可找上面的人。”
胡玉丽扫了一眼,就把那张纸撕了,撕得一条条的,在老海面前,就像吃面条一样,用纤纤细指,一个个吊着,把它们放到口中。红唇蠕动,一阵子咀嚼,那张纸没了。
面对胡玉丽表演似的消灭纸条。老海这时眼里闪着光,并把手举过肩头,双手相拍。
因为老海有女人是祸水印象,胡玉丽着意展示女人的妖野。这回老海没烦,还调侃上了:“味道怎么样?”
“如果是糖纸,或许味道会好点!”
老海瞪了她一眼,道:“听说行里都管你叫玉狐。你做这行,浪费了资源。不过,你很讨人喜欢,报酬嘛!我不会亏待你的。”
这家伙说得很大方,可腔调一转,道:“那上面的关系人,用一次,佣金就打一次折扣,用三次,一分都没有!”
胡玉丽一边抛媚眼,一边道:“得!弄不好,赔了夫人再折兵。”
老海盯了她半天,最后道:“我凭什么相信你?就凭你为了朋友,不讲出秘密。去了那个地方,那儿可不是好玩的。如花似玉的,多少人想疼你,自己非要找罪受!”
听到这,胡玉丽眼睛湿润了。
老海递过一条湿巾来,并同情地道:“我也进过大狱。”
胡玉丽戏谑道:“感情是狱友!大哥有什么感想?”
“它让我彻底改变了,变得更懂人性。”
胡玉丽紧跟着问。
“都知道什么性?知钱性,还是知色性?”
这会儿老海被激怒了。“快走,再撩大哥,火大了,做了你!”
就在胡玉丽转身要走时,老海冲小海道:“先给她些车马费,十万够了吧?”
小海好像有准备似的,从一个柜子,拿出一个女士背包,递了过来。胡玉丽顺手接过,挎在身边。
包,很配她。
包里有十万现钞。
胡玉丽出来,小海送她,在过道上,还撩小海道:“我就一个处女之身了,什么都没了。卖给你得了,换点生活钱。他妈的这物价涨得也特快,现在有吃饭钱,没有穿衣钱。”
“我倒想了,可我有几个胆子?在一起吃喝行,我可不敢干别的!”
“知道就好!”胡玉丽倒也不客气。说完她就昂首走了!后面小海艳羡而又无奈地道:“不知谁能消受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