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这么说,那乖獐与狡兔似乎可以去除掉。”田班看了几眼那些妖族军官,说道。
“你这么说似乎可以。”邓昌忽的眼前一亮。末了,他悄悄的跟上,也不去管后头的田班了。却正好便宜了这呆子。于是乎,他开始了四处闲逛。
这石拓城虽不像人世间城市那般繁荣,却也别有一番风雅景致!
田班独自一个,带了几个钱,虽不知能不能用,但也是步行在石拓城内。在茶亭岗里吃了几碗茶,到了一湖,叫做石湖。到石湖沿上牌楼跟前坐下,见那一船一船妖族美娘来烧香的,都学人状,梳着鬓头,也有穿蓝的,也有穿青绿衣裳的,年纪小的都穿些红绸单裙子,也有模样生的好些的,都是一个大团白脸,两个高大颧骨,倒也生得像个人;也有许多疤、麻、疥、癞的。一顿饭时,就来了有五六船。那些女妖后面都跟着自己的汉子,掮着一把伞,手里拿着一个衣包,上了岸,散往各庙里去了。田班瞅了几眼,也不怎么在意。起来又走了里把多路。望着湖沿上接连着几个酒店,挂着透肥的肉,柜台上,盘子里盛着滚烫的蹄子、海参、糟鸭、鲜鱼,锅里炖着馄饨,蒸笼上蒸着极大的馒头。一打听,方知,肉是人肉,蹄子是剁下来来的人手人脚,至于什么海参、糟鸭、鲜鱼,皆是人体里面的各种五脏六腑制成。馄饨,馒头里面包着的是人肉。那店老板瞧他生得难看,以为是个黑熊怪;又看见他身上那件独具特色的藏民服,以为是个外地妖怪;见他将自己遮的严严实实,以为是他们那地方的特色。热情招呼着田班,说道:“客人从外地来,想是没吃几回人肉,这人肉是今天早上新宰的。”田班颤抖地发言道:“人……人肉?”店老板所以然地说道:“是啊!是从屠宰场里运来的。”田班惊道:“还有屠宰场?”店老板说道:“是啊。你们外地人想是没有这样的特色,常常靠外出捕猎人族,才能获取人肉。像我们石拓城已经进入了圈养时代了!人肉都不需要去外面捕获,围个圈子,把他们圈养住。若要瘦些,拿个项圈与链子在外面溜达溜达,放养式的;若要肥些,加那个圈子四处填补燕土,就像人族养猪一般,养着这帮人。待要宰杀之时,找几个身强力壮的,绑住他的四肢,拿几个又粗又大的棒槌子,死命的打,这样可以加速血液循环,肉质更加鲜美,打死后,开膛破肚,放了血,便可送往各大市场酒楼。您瞧!”割下一大块卤肉,放进嘴里,嚼了一会儿,吃下肚去。“肥而不腻,当真石拓好特色!”田班瞧得肚里翻江倒海,强忍着恶心,道了声:“多谢!”自去隐蔽处呕吐,吐了一会儿,觉得饿了,摸着肚皮,进了一家面馆。那跑堂小二一见客人,喜笑颜开,将桌子重新擦了一遍,笑道:“爷,您要吃什么?”田班说道:“这都有什么好吃的的?”小二道:“山珍海味那是应有尽有!不过这最接地气的,还得是这几样人肉面,人杂面,人骨头面,烤人腿,炒人脏,大肠血汤,炸人柳,人里脊,人肉腊肠等等。”田班心里惊得大叫,不过还是强忍着,憨憨笑道:“我最近得了风寒,需要碗热汤喝,你就给我煮一碗素面吧吧!记住,不要放一点油在上面,记住啊!”十六个钱吃了一碗面。肚里不饱,又走到间壁一个茶室吃了一碗茶,买了两个钱处片嚼嚼,倒觉得有些滋味。吃完了出来,看见石湖沿上柳阴下系着两只船,那船上女客在那里换衣裳:一个脱去元色外套,换了一件水田披风,一个脱去天青外套,换了一件玉色绣的八团衣服,一个中年的脱去宝蓝缎衫,换了一件天青缎二色金的绣衫。那些个跟从的女客,十几个人,也都换了衣裳。这三位女客,一个跟前一个丫鬟,手持黑纱团香扇,替他她遮着日头,缓步上岸;那头上珍珠的白光,直射多远,裙上环佩,叮叮当当的响。
田班看的人倒是痴了!也不去管什么儒学理学,清规教化,顺从本心的,向那些小姐女客们搭讪,用着自家师父,阴雄教给他的办法,说道:“小姐,你们几个长得可真美!俺老田看着喜欢的紧!”那几个小姐见他人长得黑矮肥胖,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一笑,又把这呆子的魂给勾起,更痴了!
“小熊怪嘴可真甜!”
“看他的衣服,想是外地的,倒是新鲜玩意儿!”
“要是我年轻几岁,定然看不上他,可惜如今年老了,只想找个老实厚道的,不如,小郎君采了吧?”
田班更痴了,呆愣地点头。“你瞧他样!好像一只总是流白沫口水的肉猪。”一女客笑道。“别说,姐姐,还真挺像的!”又一女客说道。“妹妹们,估计这小熊怪与那猪是有亲戚关系呢!”那中年的说道。“这是怎地?”中年缓缓道:“那些个人族不把我们当东西看,为牟取利益,使得马和驴相交,产下了骡子,使得骡子既不属于马,也不属于驴,还带点亲戚关系。”两女客听罢,大骂人族无耻又无能,卑鄙且下九流。骂的尽兴了,又邀请田班去家里坐坐。田班喜出望外,于是又道:“几位姐姐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这种花容月貌,肤白貌美,俺老田求之不得。”那几个女客又哈哈的笑了一会儿,领着那呆子去了。走到半里路,见一座楼台盖在水中间,隔着一道板桥,几人从桥上走过去,门口也是个茶室,吃了茶。里面的门锁着,管门的问他们要了几个钱,开了门,放进去。里面是三间大楼,楼上供着的是红奎的泥塑,左右站着彪帅与苍狼以作护法。见那几位女客跪下在拜,也顺势跪下,心里却不服从,暗自取出黄纸符箓,画了只乌龟,临走之际,随风飘荡,贴在那泥塑上。等晚上人去看察一番,唬了一跳,供桌上供的居然是一只王八,举起镐头锄子向那王八碰去,打地稀碎。再看时,却是真头像,知晓闯了祸,欲要逃窜,却被乖獐拦住出城去路,被他使一根托天勺当街打死,这事就不了了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