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不是。”荣飞燕像是被林云这么严厉的话吓到了，“我没那个意思。”
林云不理会荣飞燕的话，“若荣姑娘今天是来讽刺羞辱盛家家教的，不如去积英巷，同盛大人直接说。”
荣飞燕苦着脸，表示知道自己错了，她就是心情不好，说话没管住嘴说了几句牢骚而已，可没必要这样吧？
这几年荣飞燕一直被人宠着，脾气见长。自觉说了两句软话，林云就该顺着台阶下来了，不想林云还是面无表情的模样，更是生气，说话更加肆无忌惮。
“盛四，你给甩脸子呢？”
“何况我说错了吗？你们盛家的心思当谁看不出来呢！你们家是没钱请夫子的钱吗？非要让及笄的姑娘和外男挤在一处上课？不是提供两人见面的机会是什么？还有你做这些小玩意儿......”荣飞燕指向牛顿摆，“不就是用这些勾引谨国公吗？”
林云真的生气了，但她学会了，越生气越不能表现出来，打击人要直击红心。林云来了一句话，“荣姑娘喜欢齐小公爷。”直接堵住了荣飞燕滔滔不绝的嘴。
“什，什么？”荣飞燕霎时满脸通红，不知是气得，还是羞得，“你在胡说什么？”
林云面无表情，语气平淡，“你喜欢齐小公爷，可小公爷不仅另有所爱，你家里也不同意与齐国公府联姻。”
“你还胡说？”荣飞燕急恼。
林云不为所动，继续说道，“荣家选了谨国公，你想着宗室也不错，刚想认下婚事，就打听到赵公子和一名女子的关系不错，再一打听竟然是我，你就生气了。我猜的可对？”
“哼！”荣飞燕转过头去，显然是默认了。
“小公爷喜欢的是盛家六姑娘，荣家给你选的夫婿与我这个盛家四姑娘交情不错，你恨死了盛家，认为盛家诡计多端，恬不知耻在卖女求荣，对吧？”
荣飞燕转过头来，“不是吗？”
林云呼一口浊气，真诚地问道，“荣飞燕，你今天过来到底为了什么？”
“曹荣两家势同水火，你敌不过家里的压力，不能和嘉成县主一样，仗着家世胁迫齐国公府，只能自己暗自神伤。荣家给你选了夫婿，你不敢反抗，不敢直面谨国公，不敢直言你不喜他，更不敢说你不喜丈夫纳妾，你什么都不敢，你甚至不敢去找我六妹妹的麻烦，怕你母亲知道你心里喜欢的是小公爷。”
“你选了一个看着最好欺负的我，过来冲我发了一顿脾气，奥，对了，你还不敢冲我发脾气，来回来试探好几次，直到将我惹生气了，才敢放几句狠话。”林云不解道，“荣飞燕，你何时变得这么怯懦了？这不是你的性子啊？”
“对，你说的都对，我就是欺软怕硬的人。”荣飞燕红了眼眶。
外面守着的丫头听见动静，刚想进来，“出去！”被荣飞燕一句话又赶了出去。
林云像想起什么似的，忙起身走到门边，门外云栽露种和荣飞燕的大丫头守在廊下。
“姑娘放心，除了我们，没人过来。”云栽看出了林云的担心。
“嗯。”林云应了一声，又返回屋里坐下，真是松懈了，时间一长，也忘了隔墙有耳了。
荣飞燕情绪被打断，眼泪也压了回去，“你如今不也这么胆小？原来可是想算计皇后就敢直接算计皇后的？”
“荣飞燕！”林云脸色阴沉，“你今天怎么回事儿？你自己找死，别拉上我。”
荣飞燕撇过脸，幸灾乐祸道，“我可不是找死，我们荣家和曹家都是如今这副情形了，说几句皇后的闲话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可你就不一样了，得罪了皇后，你们盛家能顶得住吗？”
林云皱眉，有些后悔，实在不该和荣家再牵扯上的。
“后悔了？”荣飞燕看林云面色不善，却乐出声来，大笑着，好像一下子撕掉了面具。“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过来吗？”
“我前两天在玉清观看见你了，当时我被母亲念叨的厉害，你却很惬意地带着丫头从我眼前飘过去了。我当时就在想，你怎么能那么惬意呢？谨国公可是在和我家议亲啊？你都不担心的吗？”荣飞燕看向林云，一脸纯真傲然，语气中带着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嚣张。“我就想来看看你。”
林云皱眉，心想时间果然无情，刚一见面，被记忆拉动，看人带着滤镜。林云以为荣飞燕没变，还是那个有点敏感但很心善的姑娘，可接触后才发现，其实大家都变了。
“荣姑娘今天专程过来，是为了看我笑话？”
荣飞燕摇摇头，“来的时候是。可门口正好碰上给你送度牒的小道长，我就知道我想错了，你不在乎这些，我就想简简单单叙个旧。”
“可真见到你了，说起话来，我又特别不爽，特别想打击你，想看你难受，变脸。”荣飞燕忽然笑起来，眼中含泪，“我好像在嫉妒你哎？可为什么呀？你有什么可让我嫉妒的？家世？财富？婚事？你到底哪儿让我觉得不爽了？”
荣飞燕越说，林云的怒火却慢慢就熄了，都是可怜人。对方只是发了一顿脾气而已，没做什么伤害人的事，算了。
一时间，屋里没人说话，安静的气氛又尴尬起来。
忽然，荣飞燕问道，“你和小公爷也一起上过课吧，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林云抬眉看向荣飞燕，这姑娘应该没见齐衡几次吧，不至于痴迷到如此地步啊？！“荣姑娘，你不如问问我谨国公的事？”
“哼。”荣飞燕哼了一声，“谨国公？说是国公，可子孙又不能承袭，还不如齐国公府呢？”
“嗯？”林云一下子又懵了，刚刚不是还在恋爱频道吗？怎么忽然就转权谋了？
看林云懵逼的状态，荣飞燕大笑出声，“你不会以为我真对齐小公爷一见钟情吧？盛四，你还真是傻啊！”
林云看着荣飞燕，今天她说的话有几句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