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笑了,对程广陵笑道,“看看你这群好友,都等着坑你呢!”
“你也是我好友,还是师妹,你也在坑我呗?!”果然能玩儿到一起的都是一类人,程广陵嘴上也不饶人。
“我给你送宝贝,你还说我坑你?”林云故作生气道,“那我带回去了。”
“辛苦让人抬过来了,哪儿有抬回去的道理?”程广陵赶紧拦住,“你刚才也说了,拿这个东西是有条件的,肯定是想让我做什么难办的事情,这不就是坑人吗?”
“你可以不答应啊?!”林云挑眉,“我不嫌累,怎么搬过来的,怎么搬回去。”
“你这都将人好奇心勾起来了,不看看是什么东西,我们这一圈人,今天都睡不好。”李济昌也插话道,“你先说说里面是什么,再说说你要办什么事儿,我们一起帮着合计也行啊。”
林云环视一圈,神色郑重,几人心下一紧,肯定不是好答应的事儿。
“那你们拆吧!”
林云答应了,几人倒是犹豫了,不敢动,别真被这丫头坑了。马观主看向程广陵,“师弟,这是师妹给你的,你拆吧!”
程广陵有些不情愿,看向林云,林云一副看好戏的姿态,“里面到底是什么?你别作怪啊?”
林云没打算和他们打嘴仗,直接公布了答案,“是显微镜。”
“显微镜?”程广陵疑惑道,他宝贝着呢,还随身带着,当下从身上摸出列文虎克显微镜,“不是有了吗?这不就是?”
“不一样的。”林云笑道。“放大倍数不同。”列文虎克显微镜能放大200倍就不错了,也只能观察一些结构比较大的细胞和细菌,但是光学显微镜就不同了,能放大至少1000倍,这都差了一个数量级了,一般的微小结构都能观测到,观察手段也比列文虎克好用多了。
“那,快拆开看看。”程广陵有些激动。
“哎~我还没说条件呢呢,别着急啊?!”林云按住箱子,“再说,就是拆开了,我不教给你,你也不会用啊?”
程广陵按耐住心思,“说吧,只要不是太难的事情,我肯定给你解决了。”
“对,小师妹也太客气了。”马观主说道,“你就是不拿东西过来,该帮的忙,我们也是会帮的。”
林云没有反驳,确实,相处下来几年,这几个人还算能守信,尤其程广陵,和另外几个不同,还要脸面,答应的事情一定会想尽办法做到。
“行,那先拆吧,我教你们怎么用,不过回头别说我坑你们啊?!”
程广陵的动作又被林云这句话停住了,“你先说条件吧!”
林云吸一口气,郑重说道,“我想为我小娘请封诰命,你们帮我想想办法。”
“什么东西?”李济昌叫了出来。
“我说,你们帮我想想办法,我要给我小娘请封诰命!听明白了吗?”
几人面面相觑,都不说话了,看天看地就是不看林云。
“你们这什么鬼样子?”林云扫了几人一圈,“我知道很难,所以才问你们呀,要是简单我自己就解决了,有什么问题你们就说。”
“这......”李济昌看看同伴,确认他们和自己一个想法,“你要想要你小娘得封诰命,你该督促你父亲建功立业,或者让你哥哥考取功名,为官家尽忠,到时候立了功劳可给生母请封诰命。这是你父兄的事情,这,我们无能为力啊。”
林云叹气,“你都说了官家给诰命是为了封赏有功之臣,那我用自己的功绩给母亲请封诰命不行吗?”
李济昌有点懵,“这个,好像也不是不行,不过需要有人在官家那里为你说项。”说着看向赵世泽。
林云也转向赵世泽,“听说玻璃镜、玻璃窗和各种玻璃制品在宫里很受欢迎啊?赵公子深受官家喜爱,爵位从郡公升到国公了?”
赵世泽双手一摊,“算我欠你人情,你让我帮你说项也不是不行,那要用什么功绩换诰命啊?”
“嗯,我有什么,你们都知道啊,你们帮着想想,什么东西能为小娘请封?”林云听到对方肯帮忙,顺着对方的话往下说,有点不舍得,“炼焦行吗?”
“不行。”李济昌直接否定了。
“为什么?”
“因为成本。”李济昌解释道,“工部和三司都知道了焦炭能炼铁,但炼焦太麻烦了。炼铁的话,木炭也行的,相比起来木炭更便宜,大人们还是喜欢用木炭。”
林云心下吐槽,什么眼光啊?不要拉倒,我还舍不得呢,真被官府看到了其中的利润,直接收归官营,那损失才大呢!史三那步棋说不定直接就废了。
“那炼钢高炉呢?”
“也不行。”这次是赵世泽否定了,“你工坊里面炼制的钢材很好,尤其那种钨钢,炼制出来的兵器更好。可没用啊,军器监做的兵器是给普通官兵用的,需要的不是这种好钢。”
“怎么不需要呢?士兵也需要提高战备啊?”
“但那个需要钱啊!”李济昌给了林云会心一击。
林云秒懂,炼焦也好,炼钢也好,以目前的工艺算下来,比原来的铸造成本贵不少。兵器监要解决的是几十万军队的武器需求,需要大量兵甲,林云的技术没问题,但成本有问题,每一个流程贵一点点,最后的成本就高了,一件两件不打紧,数量上来问题就大了。
有低价武器,为什么要用高价的?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吗?官员和作坊贪腐还是如何?就算是兵器更好一些,可原来的也够用了,这提高的一点性能能不能弥补价格上的损失呢?里面的门道多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朝廷没钱!是的,朝廷没钱,如今三冗问题已经很严重了,后面诸多变法是为了什么?为了找钱,为了给朝廷增加收入!
这两个都不行?林云认为最重要的技术,在官场人士的看来就是技术而已,真是有眼无珠,山猪吃不了细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