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你们有什么私密的话尽可以在其他地方谈,二楼不行吗?”马锐醒过神来,刚刚上楼的红衣女子虽然脸上蒙着轻纱,但一眼就能认出,正是秦国公主田沁。
“二楼已有两桌,庞师兄,算了,人家不愿意走我们也没办法,咱们将就一下吧。”那名像是领头人物的青年说道。
丁一见说话之人眉目间透着稚气,年纪可能比自己还要小个两三岁,但举手投足之间尽显沉稳,听其说话的口气,俨然就是这群人中的首领。
跟在田沁身后上楼的人不仅脸上蒙纱,还戴了个兜帽,除去兜帽后,又是一个认识的,正是仙宗外门的第一女神——叶语馨。
叶语馨见三楼的两名食客是十天前仗义执言的两名低等学院的学员,也大度地说了一句:“算了,大家都在外门求学,无须见外。”
田沁微微点了点头表示同意。陆续上楼的另有三名少女,向丁一马锐的方向看了一眼后,纷纷附和起叶语馨,都说吃顿饭而已,何须弄得那么霸气。
看到最后一个上楼之人是谁后,马锐完全坚定了不下楼的决心,因为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威逼过田沁的白祺!
“哈哈,我道是谁啊,原来是张公子和倒立男啊!有趣,有趣,庞师弟,你就别摆阔了,你看我们这里有谁家里钱多到可以派一个废物来陪练?哟,怎么买了这么多吃的?钱不够了吗?还是山上的餐食太难吃了?”白祺上来后走近马锐和丁一身边,阴阳怪气地说道。
“白祺,你能不能大气一点?要再这样我们另找地方吃饭!”叶语馨怒道。
“行,行,我们吃我们的,我今天是诚心诚意向田师妹来道歉的,叶师妹可千万别动怒。”白祺收敛了一下,向众人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八人在紧邻丁一那桌的大桌边坐下,少年老成的年轻男子率先开口:“进入仙门当以修炼功夫为主,我曾立誓,三十岁之前不考虑婚事。眼下正是冲击内门的关键时刻,大家切勿因为情爱而分心,田师妹,家中可有人逼你成亲?”
“没有。”田沁弱弱地答了一句。
“白师兄,你又何必急在一时。若是有意,尽可等大家出师之后再定,而且还是由家中长辈提亲为宜,你以为呢?”
“哈哈,周师弟是精锐班的领袖,也就是整个外门的领袖,你说的话,白某当然得听进去,只是情由心生,白某不过是仰慕田姑娘而已,对田姑娘没有半分恶意,若真有得罪之处,还请田姑娘见谅。”白祺似乎并不怕这个口中的外门领袖。
马锐和丁一则吓了一跳,虽然平时足不出二等学院,但周子清的名头还是经常听到的,作为五大世家的家主嫡孙,十八岁的周子清从四个月前进入外门之后,便从未遇到过一个对手,是进入内门的铁定人选。
叶语馨见周子清似乎有些不悦,纤指指向白祺,恨声道:“你的小弟庞金阁都进了精锐班,你说你还好意思赖在二等班吗?”
白祺道:“那是庞师弟资质好!反正你们五大世家同气联枝,都是我白祺的错好不好?我就弄不明白了,杜家不过是失踪了一个赘婿,关我们赵国屁事啊?有必要这么兴师问罪吗?我大哥还以直抱怨,带着一众师兄弟,帮忙找了那么久,差不多将整个秦岭都翻遍了!”
叶语馨道:“你如果有半个白云飞那么努力,三个月前就能进内门了。”
周子清道:“以白师兄和门主大人的关系,外门的课哪一门听不到?仙林不也是随时都能进出吗?在二等院和精锐院有什么区别呢?还稳得一张内门测试的入场券。”
“你以为我到了精锐班就争不到入场券了?”白祺怒气暗生。
一旁听着的丁一和马锐心底里直骂娘,学院的破规矩只管那些普通人,根本约束不了白祺这种有背景的特权人物。
周子清淡淡说道:“听说你们赵国又得了魏国四城,再这么下去,恐怕只有神皇大人能管一管了。”
“放——魏王昏馈,纵容佞臣杀我使者,不该略加薄惩吗?”白祺强忍怒气,收住粗口,生硬地反驳道。
周子清呵呵一笑,道:“明明杀的是鼓动权臣篡位的赵国奸细,哪有什么使者一说。”
“你——”白祺毕竟长了周子清三四岁,被对方如此讥讽,觉得脸上无光,正要起身,却被一旁的叶语馨拉下。
“你们怎么吵起来了,不是说来和解的吗?那些破事现在还轮不到咱们操心。田姐姐这几天总是忧心忡忡的,吵着要回家,白祺,你光道歉没用,以后能不能少来烦我们的田姐姐。”叶语馨急忙当起了和事佬。
“当然可以。田姑娘是不是有意中人了?难道是那边的张公子?只是以田姑娘一国公主的贵重身份,下嫁给乡隅之国四品小官的子嗣,我想秦王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吧。”白祺斜眼看向侧后方的马锐。
“人家都不愿理你了,想嫁谁用得着你管吗?”丁一实在忍不住怼了一句。
白祺有点哑然失笑,对着马锐道:“他是不是倒立久了,脑子坏了?你们家里的人脑袋是不是都被驴踢过了?带什么人出来不好?花这么多钱带这么个白痴出来?真当我白祺是好惹的吗?”
“要么侬脑子坏特了,册那!”发怒的丁一也不是好惹的,一句真正的方言脱口而出,想当年,一怒之下都能抛弃所有纪律打了自己的领导,想今年,连仙宗红人白云飞都不怵,一个区区白祺怎会放在眼里。
“说什么呢?嘴巴放清楚点。”白祺凶相毕露。
“傻A!”丁一岂会退缩。
“白师兄何必与一个下人置气。”被白祺扶持起来的庞金阁劝了一句白祺,开始帮腔:“倒立男,你知不知道,全外门的人都在笑你这朵奇葩!连二等生的凌空一掌都接不住,也敢去参加升级赛?竟然还有脸在外面走动。”
“滚,傻c!”丁一最看不起这种巴结钻营之人。
庞金阁在白祺那里也没讨得好处,被白祺盯着眼睛反问了一句:“二等生的一掌很弱吗?”
“您当然不是一般的二等生。”庞金阁讪讪说道。
“行了,行了,吵什么啊,小二,来吧,上菜。”叶语馨打断双方口角,吩咐一直站在楼梯口,不敢进来的酒楼伙计上菜。
“哦,哦。”伙计急忙端菜进来,只是托盘中的两道菜都是丁一他们点的,白祺那一桌根本就没点过一道菜,所以桌上还是空空如也。
“小二,把你们楼里最贵的二十道菜都上来,再上两坛最贵的酒。”白祺才是真正提出请客的人,一出手就远不是抖抖缩缩的庞金阁可比。
“好嘞,不过公子,本楼最贵的四道菜是松鼠鳜鱼、清蒸鳜鱼、红烧鳜鱼、臭鳜鱼……”伙计善意地提醒了一句。
白祺的脸有点变青,怒道:“都上!”
“最贵的一坛酒……”伙计仍想介绍,但被气极的白祺怒斥了回去:“滚!照我说的办就是了,不会少你一颗豆子。”
“倒立男,不好意思,不知道你的姓名,你叫什么?”叶语馨在山门中本就以温婉善良着称,年纪虽小,但口碑却不是一般的好。
“张翼。”丁一随口答道。虽然认可了叶语馨的长相,但丁一却并不怎么喜欢对方的性格,感觉过于老成世故了,就这一点而言,甚至还不如其兄叶知秋。
“张师弟,请教个问题,什么是‘傻欸’和‘傻希’?”虽然知道丁一是在骂人,但叶语馨仍是架不住好奇,而其身边的两名女子也活跃了起来,跟着问道:“是啊,是啊,还有什么是‘册那’?”
“抱歉,我不想解答这个问题。”有点冷静下来的丁一可不想在这个时候激化矛盾。
“师姐,你看这个小仆人胆子还真不小啊,不过这长相可是一点都不输白云飞。配何师妹正好,你看何师妹一直回头看呢。”叶语馨身边的一名女子已经摘下了面纱,看上去比田沁陪读的同伴还要难看几分,此时开始品评起丁一的长相来。
“王师姐,我哪敢啊,我是在看张翼是不是适合您,如果内门能以貎取人,张师弟一定能顺利入门。只是,只是身为仆人真是可惜了。”另一名何姓女子针锋相对地附和道。
五名女子中,这两人说话肆无忌惮,似是叶语馨的闰密,而另两人就是田沁和她的陪侍。
丁一暗道,如果以貌取人,你们两位连山下的武校都进不了。
庞金阁似乎抓住了机会,忙道:“两位师姐可要想清楚了,刚才不是还有个疑问吗?张洛为何要带这么一个废物出来,会不会是那个……只可惜二等院是八人一间,只有到特等院才是两人一间。”
“你——”一直隐忍的马锐拍案而起,实在是受不住对方在田沁面前如此不知廉耻地诋毁自己和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