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秦国的狗,也有赵国的狗!”马哥抹了一脸狗血后愤愤地向岑漠提醒了一句。杜家也经常在秦岭中狩猎,所以马哥碰到过两国王室的狗队。
“那就更不能让你们活着出去了!攻!”躲在十二名弩手身后的蒙面人一挥手,树林里便又传出两声短啸,狗群再次疯狂地扑向洞口,与第一次冲击不同的是,十二名弩手已经在二十米外抬弩瞄准,随时准备发起攻击!
这次岑漠不再一味死守,见狗群一动,便前出一步,腰斩两只冲在最前面的恶犬后,横削一剑,剑气直扑居中的几名弩手。
几乎与此同时,十二支弩箭同时射出,其中八支对准了半空中的岑漠,而岑漠下方,四条巨犬正高高跃起,四张口水横流、布满尖利犬齿的大口对准了好像再也无处闪避的岑漠。
“叮叮叮叮……嘭!”一连串金属撞击声在一声如爆炸般的巨响后戛然而止,十二名弩手倒下了三人,四条扑向岑漠的巨犬如四堆烂泥趴在了地上,而岑漠又回到了洞口。
洞内的丁一竭力睁大眼睛,回忆着刚刚看到的震撼一幕:岑漠挥出一剑后,三名弩手溅血倒地,岑漠接着斩掉所有射来的弩箭,然后蹬了蹬双脚,都没碰到四条狗,那四条狗就像是受到几十个大气压强行压制似地给压扁了,最后岑漠莫名其妙地又飞回了洞口。
“小马,进洞,看看能不能从水路出去!”岑漠回到洞口后,一把将正在应对三条狗攻击的马哥扯入洞内。
“马哥,你受伤了!”丁一忽然发现马哥的肩上插着一根弩箭,腿上也有咬痕。
“对方也来了高手,岑先生受伤了!”马哥硬气地一把拔出入肉不深的弩箭,迅速扯下布条替自己包扎起来。
“还有一个车夫呢?”丁一问道。
“死了!如果没有那个五阶高手出手暗算,凭我们两个就能挡住那些狗!”马哥气道。
“嘭!”又是一阵巨响传来,震得洞内簌簌簌地不停掉落石屑。丁一一直关注着洞外的战斗,此时总算看到了那个从暗处走出来的高手,一身黑衣,还戴了个黑色的头套,只露出一双眼睛,活脱脱就是一个银行劫匪的样子,此时正站在岑漠对面十来米的地方,开始挥舞起双手。
“他娘的,是个练飞剑的,老子估计要陪你死在这里了!”马哥可能是自知命不久矣,不再顾忌主仆身份,恨恨地说了一句。
“叮叮叮叮……”的声音又开始密集起来,丁一看见岑漠手中的剑不知何时已经一分为二,在身前舞得密不透风,像是形成了一道剑墙,而一朵朵火花密集地在那道剑墙上绽放。岑漠的腿上正地汩汩地流血,像是被什么东西贯穿所伤。
“那是飞剑!拉货车的伙计就是死于飞剑之下。仙门修炼中,以飞剑和剑客为尊,对方有弩手和狗群相助,岑先生恐怕撑不了多久了,我们快看看能不能从水道出去!”马哥说完立即跳入及膝深的水中,低头向出水的窟窿内摸去。
丁一不太想就这么跑了,揣着小手枪,想要是不是能帮岑漠一点忙。
“姓丁的,快跑!我不会陪你死,最多再帮你顶个十息我也要跑了!跑之前我会震塌洞口,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你们造化了!”在洞口苦苦支撑的岑漠用传音入密的功夫,向丁一警示道。
“您这么说我就安心了,放心吧,我肯定能跑掉!”丁一低声回了一句,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能听见。
可能是看见洞内的丁一踏入水中,洞口忽然有人急叫道:“快攻进去!丁一那厮要跑了!”
“我看见了!”不停用飞剑攻击的黑衣人再次加大攻击力度,岑漠剑网前的火花又盛了几分,竟然照亮了其身后的山洞,而弩箭手抵近后仍在不停地向岑漠和洞内发射,剩下的二十几条猎犬也正想方设法沿山壁匍匐着爬向洞口。
“我艹!是田卓!王八蛋,老是搞暗杀,你特么要不要脸!”洞内的丁一听出了田卓发急时不小心走漏的口音。
“我挡不住了,分头跑路!”岑漠也到了技穷之时,再守下去,只能是全军覆没,所以向丁一说了最后一句话后,弹身暴起,向上跃至洞顶方向,然后一剑斩、一脚蹬,狭窄的洞口应声坍塌。而岑漠腰间再中一枚飞剑后,飞速往山壁上方遁去。
“你去追他,我派人开洞!”田卓惊恐地抬头看向越来越高、越来越远的岑漠。
“没必要了,丁一已经中了我一剑。”使飞剑的黑衣人也抬头看了看山壁,摇了摇头说道。
“万一没死呢?”
“你觉得他有本事带着伤口穿越整条自下河吗?我也挂彩了,进了洞,是你去追还是我去追好?”黑衣人反问道。
“丁一应该是必死无疑了,不追也就算了,但那个护卫已经知道我是谁了,如果让他跑了,我们都得遭殃!”田卓急得双脚直跳。
“我为什么会遭殃?谁叫你这么不小心暴露自己,说句实话吧,我就算追上他了,也没把握不受重伤而取他性命。”戴着头套的黑衣人继续摇头。
“但我们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你可不能弃我不顾啊!”田卓急道。
“我怎么会弃你不顾呢?我现在就要解决了你,这样对秦国也有利啊,以杜家的风范,总不会在主犯已死的情况下,再去为难你父王吧?”黑衣人向田卓微笑着说道。
“饶命——”田卓刚刚开口,就有一柄飞剑贯口而过,然后那些剩下的弩手也都没有逃过飞剑封喉,几乎在顷刻间的剑光闪动后全数毙命。
“公子,秦国的控犬师已经被我杀了,那些狗怎么办?”林中走出两名手持竹箫之人。
“秦国的狗一条不留,我们的死狗伤狗都沉到河里,再看看田卓手下的那些废物是不是都死绝了。对了,那个洞口再给我堵死一点!”黑衣人看了眼死不瞑目的秦卓,吩咐完手下后,一个闪身便不见了踪影。
……
“马哥等等,我也中剑了?”在洞口坍塌的最后瞬间,丁一只觉后心生疼,一股暖流正在后背上流淌。
马哥听后一惊,急忙从小洞退了回来,依着丁一所指,拍着心口笑道:“还好你穿了天丝衣,只是扎进去了一点,没事!我帮你拔下来。”
“拔下来会不会流血过多而亡?噢哟!”丁一仍是有些担心,但马哥已经出手拔出飞剑,交到了丁一手里。
“妈的,我得留着这个罪证!”丁一小心包好那枚一指宽、十厘米长、比柳叶还薄的钢刃,沾血的刃尖还不到半厘米,自己的伤等于是没伤。
“我们快走吧,这里被堵死了,估计很快会没气,能不能逃出去,只能看运气了!”马哥提议道。
“好,放心吧,我可是穿越百万年而来的福星,跟着我保准能活!”丁一拍着胸脯说了句主要是安慰自己的话。
马哥吹亮了随身携带的火折子,转头说道:“少说这些没用的,会不会游泳?跟紧一些,水深的地方真的有蛇鳗,你对付不了的!”
“笑话,我不会游泳?我保证跟得你死死的!”丁一最拿手的就是公开水域游泳,如果马哥真能对付水底的怪物,那自己的安全好像有了点保障。
马哥名叫马锐,二十四岁,是大总管马哲的远房侄子,雷影的徒孙,算是长房一脉的亲信保安。派他当丁一的马夫,最主要还是想监看这个皮厚的家伙是不是花心,所以马哥表面上对丁一毕恭毕敬,心底里却不怎么瞧得起这个粗鲁的新姑爷,特别是召来强权势力刺杀后,更是对无端为杜家惹来祸事的丁一心生不满。但家里的意思是要拼死护着此人,自己也只能豁出命去保护他了。
马锐一手举着火折子,一手握着匕首,在弯弯曲曲、深不见底的溶洞中带路,丁一则背着背包,靴中插着军用匕首,手里握着碳素手枪,深一脚、浅一脚,紧紧跟在马哥身后。
“幸好这几天没雨,否则这么小的洞,肯定被水灌满。”马哥俯身钻过几处极小的卡口后说道。
“可今晚至明晨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会降水。”丁一早养成了每天听花姐天气预报的习惯。
“什么意思?说明白些!”马哥的心情比较差。
“今晚半夜估计就要下雨,一下还是好几天。”丁一道。
“下不下雨,你说了算啊?”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有九成的把握确定下雨,我们是不是要走快一点?”丁一又提醒了一句。
“怎么快法?要不你来带路!”
“当我没说。对了,马哥,你看那个戴黑头套的会不会是白云飞?”丁一问道。
“有可能,不过白云飞所在的天宝峰主修剑法,驾驭飞剑是文华峰和碧霄峰的绝技,那名刺客能同时驾驭八枚飞剑,更可能是那两峰的仙师。”马锐分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