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轻尘:“你要这种药做什么?”
萧无恙把自己倡议的新政和朝臣的反应说了。
“让他们做点转世梦,体验一下贱籍之人的生活,他们对新政就不会那么抗拒了。”
宋轻尘:“……”
你可真是个鬼才。
她回道:“我没有这样的药,只有可以让人产生不愉快性幻觉的麻药,用药后,配合一些外界刺激,应该能达到某种效果。”
萧无恙喜出望外:“好,就用这个。”
是夜,朝臣们在各自家中吹灭灯烛,躺下歇息时,脑海都不约而同想起萧无恙在朝堂上说的那句“希望你们今晚都能做个好梦”。
嘴角都扯了扯。
这位新太子,可能在夷南呆久了,脑子进瘴气了,什么鬼话都说得出来。
瞎编什么来世直接对立转换,还不如直接说他们来世都要当畜生呢。
简直把他们当三岁小儿忽悠。
那三条会让天下大乱的新政他们是绝不会同意的。
吐完槽他们就都睡了过去。
然后就梦见自己成了最最卑贱的女人,在床上迎来送往,被千人骑万人压,一整宿不得停歇。
到了准备上朝的时间,被下人唤醒,看到熟悉的房间布置,愣了好一会,仍然难以相信自己只是做了个梦。
直到伸手去摸裤裆,确定自己的根还在,才舒出一口气。
这梦也太真实,太恐怖了。
醒来都还残留着触感。
他们更衣时特地检查了一番自己的身体状况,没看到任何痕迹,绷着的心才彻底放松。
待上朝见到萧无恙,听到他问:“诸位大人,昨晚睡得可好?”
脸色齐齐一黑。
宁海侯和宋修能作为“漏网之鱼”,对他们的反应很是奇怪。
“你们昨晚是不是没睡好?”
两人同时问道。
群臣异口同声:“没有,我们睡得很好!”
萧无恙意味深长道:“我们今天继续讨论新政。”
群臣:“……”
被萧无恙又洗脑了一番转世之说后,夜里他们做了和昨晚一样的梦。
第三夜、第四夜……第七夜,夜夜如此。
以至于他们一看到自家妻子或小妾,都会立刻想起梦里被人压的经历,完全提不起兴致。
个别爱好上青楼的官员,如今别说上青楼,光是听到“青楼”二字,就恶心呕吐。
而那位脑子进瘴气的太子殿下,依然每天问候一句“诸位大人,昨晚睡得可好”。
他们再迟钝也反应过来了。
这根本不是梦。
是这位太子殿下的“转世预警”!
只要他们一天不同意施行新政,这梦就得一直做下去。
这等丧心病狂,谁顶得住!
他们不得不屈服于萧无恙的“淫威”,全票通过新政。
颁发新政圣旨时,萧无恙让他们所有人都在圣旨上签名按手印,还命人复刻印刷,发到各州县去。
各州县官员看到新政后,刚要在心里吐槽这位新帝是不是脑子有坑,就看到群臣的签名和手印。
“……”
京城是被天外来客控制了吗!
这么多朝臣,竟然没有一个反对的?!
朝臣:你们以为我们容易吗!你们能撑过三个晚上,算我们无能!
不管宁国的男人们、主子们对这三条新政有多大意见,朝廷都以绝对强硬的态度推行下去。
一时间,青楼一夜倒闭。
牙行业务转型。
蓄养了奴仆的人家全都忙着将卖身契换成雇佣契约。
宋轻尘当着樱桃、南枝、翠花等人的面,撕了她们的卖身契。
“从现在开始,你们自由了。”
“若是愿意应聘我府里岗位的,可以签雇佣契约;有其他打算的,可以领上十两银子自行离开。”
樱桃几人异口同声道:“我们要留下来!”
宋轻尘便拿出契约,念给她们听。
等她们都明白并接受所有条款,才和她们签约。
像樱桃几人这样,愿意留在原来主家干活的人很多,但也有例外。
宋家二房。
谢祈瑶身边的俩丫鬟在新政颁布后,就卷包袱跑路了。
她气得骂了半天街。
不得已,找牙行雇佣新人。
来她这面试的新人跟邻里一打听,得知她先前动辄打骂丫鬟后,转身就走了。
她把薪资翻了一倍,才有人勉为其难地和她签约。
怕打骂了人家,人家去衙门告她,她不得不收敛性情。
好在宋宜安那十四门小妾,在新政推行后,跑得只剩六个,让她的耳根清净了不少。
萧弘光的小妾同样也跑了。
他只有一个小妾,那就是流烟。
流烟跟着他从永昌侯府搬到东宫,再从东宫搬到平王府,一直安安分分,跟个影子似的,不曾主动找过他。
新政一出,她却来跟他告别。
“王爷,我走了,祝您万事如意。”
他有点不是滋味。
“府里又不差你这一口吃的,你离开做什么?”
流烟轻笑:“府里不差我这口吃的,可我差个男人,我托家里找了门亲事,下个月成亲,王爷若是有空,可以来喝杯喜酒。”
萧弘光:“?!”
他一脸复杂:“你这么着急嫁人,就不怕踩泥坑吗?”
流烟:“没有比给您当妾室更大的泥坑了。”
萧弘光:“……”
流烟离开后,府里又有几个下人向他告辞。
偌大府邸,最后走得只剩一个小厮。
“你为什么不走?”
他问小厮。
小厮腼腆一笑:“小的之前没伺候过人,没什么经验,除了王府,其他高门大户都不要。”
萧弘光:“……”
原来其他人是嫌平王府没落,去攀高枝了。
他看着空荡荡的府邸,心口一阵沉闷。
索性出门散心。
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到半夜,进了一家小酒馆,点了半斤烧酒,一杯接一杯喝起来。
掌柜劝道:“客官,您这么喝很容易醉的,最好来点下酒菜,慢慢喝。”
他嘲讽一笑。
“醉了正好,一醉解千愁。”
掌柜便没有再劝。
萧弘光喝得醉眼迷离时,眼角余光忽然瞥见酒馆门口走过一道熟悉的白色身影。
“无央?”
他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撑着桌子站起,踉踉跄跄地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