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拉近后,谢祈光方看清,马背上的人,竟然是杜氏!
他难以置信。
这怎么可能是杜氏!
那淫妇妖妖娆娆娇娇媚媚的,怎么可能拥有如此飒爽的英姿!
一定是他看错了。
红衣女子眨眼便策马而过,留给他一个惊鸿一瞥的侧影。
那红衣衬托下的脖颈,看起来是如此洁白优雅,宛如天鹅脖子。
他久久回不过神来。
不到一刻钟,那女子又骑了回来,身后和方才一样,远远跟着一匹黑马。
两匹马已放缓脚步。
“思玥,你是不是骗了我?”黑马上的娇小女子叫嚷,“说什么掌家没空,骑术怎么精湛了这么多!”
谢祈光心头一震,竟真是杜氏。
只听杜氏回道:“哪里精湛了,我这匹马比你那匹腿长,才会跑得快些。”
“你休想糊弄我,我的墨雷又不是没赢过这匹马,你肯定练过了。”
谭圆圆冷哼。
宋轻尘哑然失笑。
她本来没想跑那么快,但急速奔驰的感觉太美好了,让她想起了前世和朋友去郊野飚机车的日子,不知不觉就加快御马速度。
“我们再比一回,”她笑道,“这回说不定就比不过你了。”
谭圆圆正有此意,两匹马齐头后,她吆喝一声“开始”,两匹马便如离弦之箭般疾速奔跑。
马场上不乏其他骑者,看到如此俏丽的竞马身影,都目不转睛地盯着,性情放肆的,甚至吹起了口哨。
谢祈光惊艳之余不免恼怒。
太出风头了!
哪有一点妇人该有的贞静贤淑!
如此轻佻,骑术再好,也不及无央万分之一。
刚这么想着,身侧突然响起马蹄声,一道熟得不能再熟的身影掠至眼前,朝着杜氏离开方向奔腾而去。
他大惊失色。
“无央!你别冲动!”
颜无央头也不回,如一阵风般,眨眼便飘至远方。
他心中一慌,翻身上马,夹紧马镫,追了上去。
颜无央始终跑在他前面,无论他如何拍马,都追不上。
他又是着急又是纳闷。
杜氏那么浮荡,会骑马也就算了,怎么无央一个江南诗书人家的姑娘,也有一身好骑术?
不一会,颜无央追上了宋轻尘。
和她并肩而骑。
宋轻尘微微诧异:“无央你也来了?”
颜无央颔首:“世子邀我来的。”
宋轻尘:“……”
看来谢祈光藏了不少老本,回头还能再刮一刮。
见颜无央游刃有余地控着马,她起了一较高低的心思,挑衅道:“要不要加入我们的比赛,看谁跑得快?”
颜无央噙笑道:“好。”
两人各自加速,眨眼便把谭圆圆甩在身后。
谭圆圆:“???”
到底谁才是将军府的姑娘!
她扬手拍马:“墨雷,追上去!你不跑快点,连第二都没得当了。”
黑马打了两个响鼻,竭力提了一下速度。
谢祈光在后头越追越怀疑人生。
他以往不管和谁比骑术,都能拿第一,如今竟连三个姑娘都追不上?
一定是这匹马不行。
身下这匹马喘气声越来越大,他不得不放缓速度。
就在这时,一丝刺眼光芒照进眼角,他偏头看去,只见一支泛着寒芒的利箭从马场边上的树林射出,直奔颜无央而去。
他脸色骤变,放声大喊“小心暗箭!”并纵马上前,挥鞭拍落那一支箭。
不料后面还有一支箭紧跟着射来,正中他后心。
他瞬间扑倒在马背上。
“世子!”
明洋远远目睹这一幕,目眦欲裂,夺过身旁之人牵的马,疾驰赶来。
颜无央在箭镞飞来之时已有所察觉,特意慢了一拍,挡在杜氏身后,欲拦截箭镞。
没想到被谢祈光挡了。
宋轻尘和谭圆圆两人听到谢祈光呼喊方勒马。
用不着下令,她们带来的护卫就自觉进入树林搜索。
颜无央道了声“我也去看看”也朝树林策马而去。
宋轻尘则来到谢祈光身边。
明洋已制止他的马,把他从马背抱下来,侧放在地上。
箭镞穿胸而出,他紧闭双目,没有半点动静。
明洋脸色煞白。
他抖着手探了一下谢祈光的鼻翼。
察觉还有气,方活过来一般,猛然撕下左手衣袖,咬开一个指尖,在上面写了两行血字。
写好后,从怀里取出一个竹哨,用力吹响。
一头矫健的雄鹰骤然出现在马场上空,盘旋而下,落在明洋伸出的左臂上。
明洋把写有血字的袖子绑到雄鹰一条腿上,拍拍它的翅膀。
雄鹰振翅而去。
刚结束搜寻走出树林的颜无央看到这一幕,眼眸掠过一抹深思。
在明洋做这一切时,宋轻尘已从樱桃手中取过医箱,拿出相关器械,剪断谢祈光身后的箭尾,将断箭从他胸口拔出。
她刚处理完毕,明洋放完鹰回身见到,脸色又白了几分。
“谁准你动他的!”
他冲宋轻尘大吼。
“你想害死世子吗!”
“别紧张。”宋轻尘给他看拔出来的断箭,“你们世子没有伤到脏腑,压迫止血就好了。”
“如果没有伤到脏腑,世子怎么会昏迷不醒!”
明洋气得肝疼。
“你胡乱拔箭,跟杀了世子有什么区别!”
他倒是提了个好问题。
按照常理,谢祈光确实不应该昏迷,除非他是吓晕过去的。
宋轻尘检查了一番,回道:“箭头抹了蛇毒,你们世子是被毒晕的。”
蛇毒?!
明洋腿一软,跪坐在地。
“完了!”他双手捂脸,“就是盛院使赶过来也来不及了。”
宋轻尘瞟了他一眼:“我有解毒剂,怕什么。”
说着悄然从空间取了一瓶抗蛇毒血清到医箱里,拿出来打给谢祈光。
明洋一愣。
“你哪来的解毒剂?”
“千金堂宋大夫那里买的,能治好几种毒蛇咬伤。”
明洋一颗心七上八下。
既怕杜氏胡乱诊断,用错药害了世子性命;又怕她真有几手,自己贸然阻止的话,反而害了世子。
急得嘴上差点冒泡。
好在两刻钟后,盛院使终于赶到。
盛院使诊断过后,脸上不辨喜怒,沉声问明洋:“刚刚是哪个大夫处理的伤口?”
明洋心中一紧:“可有不妥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