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的那天晚上司徒辰溪提出想去拜祭两位老师的请求,于是两天后的今天,沈悦宜便带着她一起来到了这里。
司徒辰溪摘掉口罩还有帽子,接着对着墓碑三鞠躬后开始自我介绍起来:“梁老师、向老师,你们好。初次见面,我姓司徒,名辰溪,是沈悦宜的女朋友.....”
沈悦宜愣愣的看着司徒辰溪,看着她对着墓碑跟两位老师娓娓道来,态度严谨又真挚。
这种场景是沈悦宜没有经历过的,这种感觉对她来说也是陌生的。
不知为何,这种陌生的经历让她感到了欣喜,是一种,很奇妙的感受。
沈悦宜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出了神。
“虽然沈悦宜有点木,又有点傲娇,脾气还有点火爆,但是请你们放心,我刚好能海纳百川....”沈悦宜在司徒辰溪讲到这一段的时候终于回过神来。
司徒辰溪憋着笑意,用余光瞄了瞄终于回过神来的人。
沈悦宜微微歪着头,嘴角挂着一丝微笑,疑惑的看着司徒辰溪:“嗯~?”
司徒辰溪转头模仿着沈悦宜此刻的样子,回以同款表情跟动作:“嗯~?”
两人相视一笑
司徒辰溪:“我在跟长辈交谈,你不看着点还发呆?”
沈悦宜:“你又不会失礼,不用我看着。”
司徒辰溪:“万一我紧张了呢?”
“......”沈悦宜呆呆地看着司徒辰溪
接着立刻反思到:“好吧。”
“等下次见陈女士的时候我一定会看着点,不走神的。”沈悦宜说完这句话后把目光从司徒辰溪身上挪开了去,接着立马转过身面向墓碑,不再看身旁还没来得及消化完这话的人。
说实话,当时沈悦宜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比起深思熟虑更像是脱口而出,嘴巴比脑子动的还快。但当时的她确实就想这么说,也真的想这么做。
司徒辰溪:..... ?
司徒辰溪:她刚刚说什么?她的意思是想带我去见她妈妈???
司徒辰溪看着沈悦宜,看见后者在说完那句话后耳根悄声无息的红了起来后她也跟着转过身去。
“谁..谁答应见你妈妈了。”司徒辰溪面向墓碑,眼神飘忽不定地开口说道。
沈悦宜听后立刻转头看向司徒辰溪,眨巴着眼睛,小心地确认到:“你...不愿意?”
司徒辰溪不是不愿意,只是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性问题问得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答应的太快的话担心对方觉得自己很随便,回答的模糊的话又担心对方以为自己真的不愿意。
司徒辰溪的小脑瓜在不断地自我辩论着,试图找出一个更好的回答,结果最后变成了长时间的沉默。
沈悦宜见司徒辰溪沉默着不说话以为是自己太唐突,刚想开口缓和此时寂静的局面便听到对方说:“我只是觉得你妈妈未必会喜欢我,你说过你妈妈是比较传统的女性,而我...也是女生。”
话音刚落,司徒辰溪立刻后悔:天啊!司徒辰溪!你在说什么!糊涂啊!想不出来怎么回答就闭麦吧,我的天!
司徒辰溪试图挽回刚刚的话语,一转头看见一脸错愕的沈悦宜后直接后悔到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沈悦宜眨了眨眼睛,接着躲开了司徒辰溪的目光。
她看着墓碑,想了想,回答到:“也对”
司徒辰溪:完了....
就在司徒辰溪上前一步想要跟沈悦宜解释的时候,后者突然笑着转过头说到:“不过你是跟我谈恋爱,又不是跟我妈谈,我喜欢你不就行了?”
司徒辰溪听到这话后直接愣在了原地
沈悦宜牵起司徒辰溪的手,满脸笑意的看着她说:“你放心,我喜欢你,坚定不移。”
司徒辰溪听后立刻上前拥抱住她,嘴上嫌弃到:“笨死了!你的理解能力真差!”
沈悦宜回拥住她,疑惑道:“啊?你不是担心陈女士接受不了我们吗?”
沈悦宜:“?那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司徒辰溪知道沈悦宜不是理解能力差,只是她对别人跟对自己不一样。
她知道,沈悦宜在面对其他人的时候,有警惕心,有防备感。但是对她却丝毫不设防,完全没有心眼子,更不会过多的去猜疑她说的每一句话。
司徒辰溪:虽然....但是....不能告诉她是因为我自己假装矜持说错话,不然又会被她笑话很久....
司徒辰溪:“是,又不是。”
沈悦宜:“....怎么感觉这句话这么耳熟?”
司徒辰溪转头枕在她的肩膀笑了笑:“我(wo)喜欢(ai)你(ni),坚定不移。”
(差不多准备离开的时候)
沈悦宜忽然有一个非常诡异的想法,脱口而出道:“躺在这里会是什么感觉?”她当时甚至想付诸行动找到答案,但是担心吓着司徒辰溪,最后还是及时的把这个冲动压了下来。
沈悦宜话说出口后才觉得有些不妥,因为这种想法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过于异类。
但是,很显然,她的女朋友司徒辰溪并不是那大多数里的人之一。
司徒辰溪听完不但没有感到不适,甚至立刻接话道:“试试不就知道了”
沈悦宜听完后惊讶的转头,司徒辰溪这时已经付诸了行动,她也不嫌弃地板脏,也不觉得沈悦宜的想法诡异,在两位老人墓碑面前的平台上就地躺下,然后看向还愣愣地站在那里的沈悦宜,笑着伸手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她躺在旁边。
沈悦宜笑了笑,接着在她身旁躺下。
沈悦宜:“估计别人看到会觉得我们疯了”
司徒辰溪:“呵呵~”
司徒辰溪:“我倒是觉得挺有意思的”
沈悦宜:“呵呵~”
接近正午的阳光耀眼的让人睁眼困难,司徒辰溪皱起眉:“有点刺眼”
沈悦宜:“嗯”
沈悦宜:“等我们真的去世了,应该就不会这么觉得了吧?”
司徒辰溪:“?怎么说?”
沈悦宜:“你想啊,我们死了,也就等于我们的肉体停止了运转,那么就失去了感官,所以我们不就感觉不到了?”
沈悦宜:“有的应该也只是错觉吧?恩...某种程度上就像....幻肢痛?”
司徒辰溪转头看着沈悦宜
沈悦宜:“但是时间久了我们就会连这种幻觉也失去的。”
司徒辰溪听后转头看着天空,思考了一下后,说:“可是,如果我们死了还会有意识吗?”
司徒辰溪:“会不会所有的东西一瞬间都被清除,就剩下灵魂呢?一个崭新的灵魂。”
“如果有灵魂的话”,司徒辰溪补充道。
沈悦宜眯着眼看着天空:“到那时候的那个我们不就知道了”
这段“新奇”的对话结束后两人同时沉默了一下,接着又同时默契的笑了起来。
司徒辰溪:“不过,如果你死在我前头的话我可不会跟着你去的。”
沈悦宜:“呵呵~要是你死在我前头的话我也不会。”
司徒辰溪:“哈哈~”
司徒辰溪:“你的理由会跟我的一样吗?”
“应该不会。”沈悦宜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回答道
沈悦宜望着天空,一只手向身旁探出,找到司徒辰溪的手,与她十指紧扣。
司徒辰溪回握住她的手。
或许是太阳的光芒过于刺眼,沈悦宜的眼里蓄满了泪水,很快眼眶容量承载过度,最后只能顺着眼角缓缓流下,划过脸颊,最后流入了土地,大地很快接纳了它,并没有留下它来时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