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悦宜的情况稳定下来之后,司徒辰溪便让林莉带着楠楠先回家休息,她自己留下来看着。
她守在沈悦宜的病床旁,彻夜未敢眠,就怕沈悦宜沉睡的途中有个什么闪失,或者在她醒来的时候又独自难受。
沈悦宜在凌晨的时候迷迷糊糊醒过来
“沈悦宜?”司徒辰溪见沈悦宜醒了过来便轻声唤她。
沈悦宜循着她熟悉的声音缓缓转头看着司徒辰溪。
司徒辰溪微笑着看她:“醒了?”
沈悦宜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像是在确认虚实,又像是还没完全清醒过来。
她抬起双手,张开双臂,跟司徒辰溪撒娇要抱抱。
司徒辰溪温柔的笑了笑,凑过去让她抱着自己。
沈悦宜抱着她缓缓耸起肩膀,深吸了一口气。这份熟悉的安心让她在昏睡之前一直紧绷的神经跟汹涌的悲伤,都在这一刻得到了真正的缓解。
司徒辰溪想要查看她的情况,刚往后退开一点,沈悦宜的双手便往里收了收,圈着她,不想让她再后退。
沈悦宜:“再抱一会”
司徒辰溪依着她的意,顺势跟她一起躺到床上,回拥住她。
沈悦宜把头埋在司徒辰溪脖颈,司徒辰溪刚好下颚贴着她的额头。
沈悦宜缓慢呼吸——是属于她的味道,熟悉的温暖与安心。
“现在感觉怎么样?还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吗?”司徒辰溪柔声问道
沈悦宜轻轻的摇了摇头后说:“对不起,吓到你了。”
司徒辰溪笑了笑:“虽然确实有点吓到了,但是你没有必要道歉。”
司徒辰溪:“而且该说抱歉的应该是我”
沈悦宜:“?你有什么好抱歉的?”
司徒辰溪:“我是你的女朋友,但却是一个失职的女朋友。”
司徒辰溪:“当你那样难受的时候我却手足无措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林莉姐姐倒是处理的井井有条”
沈悦宜往司徒辰溪的怀里缩了缩:“不啊,你做的很好。”
司徒辰溪搂着她的手又往里收了收:“?我做什么了?我好像没有派上什么用场吧?”
沈悦宜:“你的拥抱,你的存在,我觉得安心。”
司徒辰溪:“......沈悦宜,你对我有滤镜。”
沈悦宜轻笑了一声:“有,也没有。”
“反正称职的女朋友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现成的这个凑合凑合还能要。”沈悦宜打趣着说道,试图缓和司徒辰溪的情绪。
司徒辰溪听完心领神会,一掌下去轻拍在沈悦宜的屁股上。
沈悦宜:“嗷!痛...”
司徒辰溪:“给你机会再说一次~”
沈悦宜:“是你自己先说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司徒辰溪柔声回到:“嗯,不准。”这话听着霸道的很,但语气温柔的却又像是在撒娇。
沈悦宜瞬间服软:“好吧,你就是最棒的女朋友,没有之一。”
司徒辰溪笑了笑:“虽然很没有灵魂,但是勉强收下吧。”说完还用脸颊轻轻的蹭蹭了沈悦宜的额头。
沈悦宜:“辰溪,那是我的课题,你没必要去承担,更没必要觉得你没做好什么。”
司徒辰溪:“.....我知道。”
司徒辰溪:“可是....”
“?可是什么?”沈悦宜等了一下还是没有等来司徒辰溪把话说完后问道。
司徒辰溪:可是我爱你啊...我爱你,不受控制地想要知道你的一切,想要你的幸福能够远远超过你所有的难过。
司徒辰溪最后还是没把这句话说出口,她不是不想说,只是.....爱呀,好像对于刚相恋不久的她们来说还太过沉重,好像在刚相恋不久就跟对方说“爱”这个字会让这份感情都变得特别浅薄。
司徒辰溪收回思绪,转念回答到:“可是谈恋爱本来就是这样的啊,你操心我,我操心你的。”
沈悦宜:“....是吗?”
司徒辰溪:“嗯,就跟亲人之间会自发的相互照顾差不多的道理。”
司徒辰溪:“我遇到的问题你不也一样替我操心吗?”
沈悦宜想了想:“呃...这不一样吧?”
司徒辰溪:“哪里不一样?”
“不过你只跟我谈过,所以不知道也正常。”司徒辰溪补充道
沈悦宜:“怎么,你还想我去跟其他人谈一谈?”
“当然不啊!”司徒辰溪秒答
司徒辰溪:“你想都别想!”
沈悦宜:“呵呵~”
“辰溪....爱情跟亲情一样吗?相互照顾什么的。”沈悦宜问
司徒辰溪:“恩....一样又不一样。”
沈悦宜:“....我不想跟你变成亲情的关系。”
司徒辰溪:“我也不想”
沈悦宜笑了笑,司徒辰溪也跟着沈悦宜笑了笑,两人之间不用明说的默契。
后来沈悦宜终于让自己缓冲到能跟司徒辰溪提起她跟老师们的故事
司徒辰溪没有跟沈悦宜说林莉已经跟她讲过,而是静静的再听了一遍,从沈悦宜的角度,沈悦宜的感受。
沈悦宜鼓起勇气重新翻开这一段在很长时间让她难以言喻的过去,司徒辰溪牵着她的手默默在旁陪伴。
沈悦宜说她是在三十一岁,她最崩溃、最无助,最想不开的那一年遇见的两位老师。
她说老师们就像她的人生导师,教会她自尊、自爱,从而让她开始重燃生机,选择自救,选择寻求专业心理医生的帮助。
沈悦宜说在没有遇见他们之前她也知道自己生病了,但是她却没有求生的欲望,她不知道为什么活但又挣扎着活,就这样拉回拉扯,无限蹉跎。
沈悦宜说是他们让她知道——沈悦宜就是沈悦宜,沈悦宜可以只是沈悦宜,并且,这两件事情本身存在即合理,没有任何问题。
沈悦宜哽咽地说着,司徒辰溪默默听着,却听的心疼。
偶尔沈悦宜哽咽到说不出话来,司徒辰溪也会不自觉的跟着哽咽,默默地,没有打扰。
两人的双眼因为不同的理由一次又一次湿润又恢复正常,如此反复,忍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