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农村,只要一个人的人缘不是差到离谱,不说一呼百应,随随便便叫十来个人帮忙还是很轻松的。
刘支书看到大货车,直接让人把仓库里的输送带推了过来。
运输带能把高处的东西运到低处,大大减轻了大家的工作强度。
就这样,不到两小时的时间,货车上的东西便全部卸了下来。
谢茵陈像个小蜜蜂似的忙进忙出,先给大家煮上甘草薄荷茶,然后又指挥着大家把东西放在合适的位置。
四月初的气温不算高,但这么忙碌一番下来,大家也都是出了汗。
这次,面对谢茵陈送上来的甘草薄荷茶,每个人都乖乖接过来喝了。
上次打扫卫生过后,大家没把这甘草薄荷茶放在心上,结果没喝的那几位当晚就感冒了。
最后还是按照谢茵陈的建议煮了葱姜陈皮水才没让感冒越来越严重。
看到大家都把茶喝了,谢茵陈笑得眼睛眯成了月牙,双手送上红包,“辛苦各位哥哥叔叔了,中午在我家吃吧。”
“小茵陈,你这是干啥?”肖复兴推开谢茵陈的红包,“大家是为了这个来的吗?”
谢茵陈嘻嘻笑道:“当然不是,这只是我个人的一点心意,你们要是不收,我以后可不敢再麻烦你们了。”
“你这......”
“哎呀,快收下吧,真不多。”
谢茵陈不想在那让来让去的,干脆把红包直接塞进每个人的兜里。
“辛苦辛苦,下次有活再来帮忙呀。”
“唉,你这孩子......”
每个人都表示了不想要,但都被谢茵陈把红包塞兜里去了。
临走时,每个人脸上都笑呵呵的。
谢茵陈给了每一个人红包,唯独没给徐斯年。
谢立身看了一圈,默默走进院子里给徐斯年包了一个红包。
出来后,他直接把红包递到徐斯年面前,“小徐,你今天也辛苦了,这个你收下吧。”
听到这话,正在给小吴结款的谢茵陈迅速跑了过来,一把抢过谢立身送到徐斯年面前的红包。
“爸,斯年不是外人,不用给这个。”
谢立身皱眉,“你这孩子,快把红包还给小徐,都是来帮忙的,你不能厚此薄彼,知道吗?”
谢茵陈摇头,“不还,斯年和那些人不一样,用不上这个。”
“小徐哪点和那些人不一样了?”谢立身佯装生气的瞪了女儿一眼,掏出手机要给徐斯年转账。
谢茵陈扶了扶额,忍不住跺了跺脚,“爸!”
徐斯年一时忍俊不禁,“谢叔,我和茵陈是发小,来帮把手是应该的,谈钱可就伤感情了。”
闻言,谢茵陈瞥了徐斯年一眼,心里有些不得劲。
就,只是发小吗?
在徐斯年的坚持下,再加上谢立身没有徐斯年的微信,转账这事才不了了之了。
谢茵陈推着谢立身的肩膀把人推回到院子里,“爸,你还是好好帮我妈叠元宝吧,我要验药了。”
把谢立身推进去后,谢茵陈缓缓呼出一口气,在门口愣了好一会儿。
徐斯年看着她单薄的背影皱了皱眉,正要上前时,一道身影从后面越过来,先他一步走了过去。
“谢医生,咱们的货款是只结百分之六十吗?”
谢茵陈转过身来,“没错,只结百分之六十,余下的钱要等验了药之后再打过去。”
先验药后结款是谢茵陈师门里的规矩。
谢茵陈的师父,国医大师李老曾说过,中医对中药不仅要爱,更要怕。
因为当下老药工的炮制技术濒临失传,药材质量缺乏保证,虽有国家强制力要求药材要达到一定要求,但强制力毕竟是强制力。
就像是法律是最低的道德底线一样,需要靠强制力保证的药材......
就很难评。
在李老身边时,谢茵陈和师兄们除了理论学习和实地接触病例外,就属在药房里待的时间最久了。
药房里的每一味药,他们都要亲自试煎、试尝,确保药效。
如今,谢茵陈出来开中医诊所,更要亲自检查每一味药。
小吴点点头,把收据开好交给谢茵陈,然后四下环顾了一圈,“谢医生,你有看到陈医生吗?”
“他不知道去哪儿了,你有他的电话吗?”谢茵陈拧了拧眉。
“没有。”
小吴摇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埋怨,“我还想早点回去好放假回老家扫墓呢。”
谢茵陈拍了拍小吴的胳膊,“我帮你找人问问,要是他回不来,你自己走也没关系。”
临近清明,大家都想回去祭拜祖先,谢茵陈也没有挽留。
给师兄打了个电话问到陈子毅的手机号之后,谢茵陈转手把手机号发给了小吴。
小吴谢过之后跑到一边去打电话,不一会儿就回来了。
“谢医生,陈医生说让我不用等他了。”
谢茵陈点了下头,“你先在这等一下,我给你装点东西带回去。”
说完,谢茵陈跑进厨房,从冰箱里取出两瓶灌装好的绿色液体放进塑料袋里装着,然后跑出去送给了小吴。
小吴双手接过谢茵陈递来的东西,“谢医生,这是什么?”
“蜂蜜鲜松汁。”谢茵陈解释道:“这是用泡过碱水的鲜松针榨汁滤渣加蜂蜜做成的饮品,能提神醒脑,你一个人回去要注意安全呀。”
听到谢茵陈的解释,小吴感激地朝她鞠了个躬,“谢谢你,谢医生。”
“客气啥,我还要谢谢你把东西完好无损的给我送回来呢。”
谢茵陈嘻嘻笑道,“行了,我也不留你了,趁时间还早早点回去,或许晚上就能到家了。”
“好,那我走了。”
小吴提着谢茵陈送的蜂蜜鲜松汁爬上了车,发动车子开了出去。
“一路顺风!”
谢茵陈挥了挥手,看着货车逐渐消失在视线中,呼出一口气。
忽然,一道幽幽的声音在谢茵陈身后响起,“你很关心他嘛。”
谢茵陈嘴角弯了弯,随即又压了下去,慢悠悠地转过身,谢茵陈斜睨了徐斯年一眼。
“我好像闻到谁家的醋坛子打翻了?”
徐斯年微微弯下腰,俊美的脸庞慢慢朝谢茵陈逼近,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茉莉香变得清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