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冰玉见那柳青黛眼珠乱转,知她没安好心。
不过,她一向好奇心较重,她倒要看看,这个女人,能出什么幺蛾子。
她一脸期待的表情,笑得无比灿烂:“好啊,姐姐,我正闷得发慌,想去游湖呢!能与姐姐结伴同行,乐事一桩!”
柳青黛也是佯装亲热,上前拉住她那只没受伤的手,一同下了宁心亭,向湖边走去。
这时,已有宫人将画舫停在湖边,二人携手上船,宫人们在身后跟随着,也一同上了画舫。
船夫轻轻摇动船桨,画舫缓缓驶向湖心。
放眼望去,两岸的桃花绚烂盛开,如粉色的云霞般,美不胜收。
风儿阵阵拂过,花瓣随风悠悠飘落,洒在湖面上,如梦如幻。
凌冰玉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这醉人的空气,惬意地伸了个懒腰。
柳青黛在旁看着,暗暗咬牙,她恨不得上去一脚,将眼前这个贱蹄子踢进水里,淹死她得了!
可是,理智却提醒她,如果她亲自动手,岳龙渊又岂能放过她。
所以,她按捺住性子,不亲假亲:“妹妹,你初入宫中,住得可还习惯?”
“习惯倒是习惯,就是自从到了这宫里,睡眠质量不大好!”
柳青黛一脸关切:“哦?那是何原因?有没有找御医过来瞧瞧?”
凌冰玉幽幽叹了口气:
“其实……唉!不说也罢!”
见凌冰玉欲言又止,柳青黛更是好奇,她巴不得这个贱人身染重疾,不久于人世才好,可是,脸上却装作无比忧虑:
“妹妹,怎么了?唉,瞧你,这么大的人了,也不懂得照顾好自己。哎呀,妹妹,你倒是说呀!真叫姐姐为你担心!”
凌冰玉盯着她那张虚情假意的脸,极力忍住想吐的冲动,说出的话来,却是吞吞吐吐,期期艾艾:
“姐姐,还不是、还不是陛下他……”
“陛下他怎么了?”
凌冰玉俏脸飞霞,一脸羞赧:
”他、他讨厌啦!夜夜都要来翠竹宫烦我,连觉都不让我好好睡,姐姐,你看,妹妹是不是最近气色不佳,都有黑眼圈了呢?”
“……”
柳青黛身子晃了两晃,只觉得眼前一黑,险些晕过去。
眼前这个女人,既不知礼仪廉耻,又口无遮拦,生生要把她气死。
凌冰玉偏偏要火上浇油,一脸的善解人意:
“哎,姐姐,待陛下晚上再来的时候,我让他去陪你好不好!陛下真讨厌,也不知道心疼我!”
随即,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想想,我真是命苦,就连那跑堂的伙计,每个月还得有两天休息日。整个后宫,也不总可着我一个人,把我累死!姐姐,你说对嘛!”
“……”
说完,凌冰玉也不再搭理柳青黛,扭头看向湖中:
“哎呀,你看这湖中的鱼儿,眼巴巴的看着,总吃不到鱼食,真是可怜!”
听琴憋着笑,会意地将鱼食拿了过来。
凌冰玉捏了一小撮,抛向湖中,顿时,鱼儿们成群结队地游了过来,争抢鱼食。
凌冰玉摇了摇头:“这么多鱼儿,只为抢这一口鱼食,争的你死我活,真没意思!”
一旁的柳青黛,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早已气得双眼发花,嘴唇颤抖。
彩月在她身后,一直看着,恨得牙根痒痒。
只不过,上一次,她被凌冰玉一顿耳光扇怕了。这次,没有贵妃娘娘发话,她也不敢胡乱出头。
好在,柳青黛倒是心理素质不错,只消片刻,便调整好情绪,慢慢恢复了正常。
她从彩月手中,接过鱼食,抛向水中,逗引着鱼儿,转头对凌冰玉微微一笑:
“妹妹,姐姐倒认为,对于鱼儿来说,弱肉强食,只有强者,才能在这湖中生存下去!除非,它向往自由,不在这片湖域,独自徜徉。妹妹,你说对吗?”
凌冰玉听得柳青黛这般说来,不禁摇头叹息:
“可是,鱼儿倒是想游走,奈何,就算游出这片湖域,也许,便被会可恶的人盯上,杀之,变成他们的盘中之餐!”
凌冰玉一双水眸,落在柳青黛的身上。
若是她没有料错的话,上一次,深宫蛇影一案,始作俑者,定是出自这位贵妃娘娘之手。
她不相信,岳龙渊没有怀疑过柳青黛,只不过,经手人皆已灭口,并未留有实质的证据。
而柳青黛的父亲,乃当朝太尉柳敬之,在朝内党羽甚多,牵一发便会动全身,岳龙渊不会蠢到拿江山社稷开玩笑。
不过,她既不怕柳青黛,亦不用顾忌柳敬之,他们和她,毫不相干。
她甚至有点不理解,那个狗皇帝究竟哪里好,竟有人争抢着,把他当作宝?
亦或是,她们爱上的,皆不过皇权之下,带给她们的锦衣玉食,荣华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