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龙渊赐凌冰玉翠竹宫,作为她的妃苑。
看得出,他在她身上,真是花了不少心思。
搬入翠竹宫第一晚,岳龙渊便留宿在此处。
破天荒,他没有折腾她,只是默默地搂着她,老实地睡了一夜。
或许,因美人的失而复得,令这天极皇帝,也在慢慢学习,什么叫作怜香惜玉。
如今,他与前些日子那扭断她手臂的暴躁皇帝,判若两人。
次日天明,岳龙渊早早起来,神清气爽地去上早朝。
临走之前,他告诉凌冰玉,如果闷了,可以由听琴她们,带她去水阁泛舟游湖。
这,也算是解了她的禁足。
对于岳龙渊来说,只要她不再逃跑,怎么都行。
凌冰玉正闷的发慌,寻思着去泛舟游湖,倒也不错。
想罢,她换上一身湖绿色衣裙,腰间束着一条淡绿色的丝带,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肢,裙摆如同春天里新生的荷叶,随风轻轻摇曳,荡漾出层层叠叠的优美弧线,清新淡雅,如梦如幻。
收拾妥当,她便在听琴她们几人的陪同下,一起来到了水阁,她们沿着湖边,悠闲地散步。
此时,正值阳春三月。宁沁湖的湖水,澄澈透明,微风拂来,湖面波光粼粼,闪耀着细碎的光芒。
湖边垂柳,随风悠悠摇曳;湖面上,几只水鸟欢快地嬉闹着,时而猛地俯冲入水,时而振翅高飞,冲向蓝天。
凝望着远处的山峦,凌冰玉心中的烦闷,渐渐消散不少。
听琴向凌冰玉作着介绍:
“娘娘,您看,前面不远处,那座亭子,便是水阁的宁心亭。眼前此湖,便是宁沁湖,与御花园的御龙湖相通。”
凌冰玉微微点头:“哦!走,登上宁心亭看看!”
宁心亭临水而建,金砖碧瓦,与周围的湖光山色相互辉映,甚是清幽。
主仆几人,谈笑间,踏上了宁心亭。
凌冰玉手扶着栏杆,极目远眺,感受微风似从四面八方拂过,空气中都是草木山水的清香,不禁叹道:
“碧波荡漾湖中立,亭影婆娑映水间……不似江南,胜似江南……”
“妹妹,今日偶得雅兴,也来此游湖泛舟么?”
身后一阵环佩叮当声响,伴随着一道娇滴滴的女音响起,又有几人,窸窸窣窣地登上了宁心亭。
凌冰玉转过身来一看,为首者,正是那贵妃娘娘柳青黛,她身后跟着几名宫女,上次在凝香阁中挑衅她的那个彩月,也跟在柳青黛的身后。
凌冰玉秀眉微蹙,这还真是冤家路窄,在这里看个风景,竟也能遇到她,真是败兴: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贵妃娘娘驾到!”
柳青黛今日一袭淡粉色罗裙,一张嫩白的脸庞,灿若桃花,她上下打量了凌冰玉几眼,满是赞叹:
“几日不见,妹妹似乎愈发的迷人。难怪,陛下整日流连翠竹宫,真是令人羡慕的很!”
凌冰玉看着她一脸假正经的模样,明明恨透了她,非要伪装得温婉大度,便起了气她的心思:
“可不是嘛,陛下好过分哟,这后宫三千佳丽,也不懂得雨露均沾。这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柳青黛脸色微变,很快又恢复了那娇软的笑容:
“妹妹说起话来,直爽风趣,难怪能得陛下如此宠爱!”
凌冰玉红唇微勾:“嗯!瞧姐姐似乎眼热的紧。那妹妹,不妨为姐姐传授一下经验?”
柳青黛眸华微闪:“正想向妹妹讨教,苦于一直没有机会!”
“择日不如撞日,今天,这不机会来了么?”
“那还请妹妹,指教一二。”柳青黛一脸认真。
凌冰玉向前走近两步,压低声音:
“姐姐,咱们的皇帝夫君,喜欢虐人,亦喜欢受虐。不如,姐姐你也自断一臂,或许会引发他的兴奋点,宠你上天。要么,你学学妹妹,狠狠扇他几个耳光,给他抽爽了,你自然也会爽……”
“你……”
柳青黛一张俏脸,瞬间变了颜色,又羞又恼,竟一时语滞,说不出话来。
凌冰玉纤手掩唇,咯咯娇笑:
“姐姐,害羞了么?其实,姐姐那风情万种的仙子拂袖舞,妹妹也是不得要领。看来,陛下的心思,岂是你我能够左右?如今,风水轮流转,他只是最近换了口味而已!”
柳青黛此刻,只觉得五内俱焚,气血上涌,可偏偏还要伪装得像一朵白莲,她强压怒意,皮笑肉不笑地道:
“妹妹久居宫外,不拘一格,只不过,在这宫内,毕竟还是有宫内的规矩。身为皇帝的宠妃,言行举止,还是要把握一些分寸为好!”
她分明是讽刺凌冰玉山野村姑,言行粗俗,不懂教养。
凌冰玉自然不会生气。
她自打出生,就不懂得规矩为何物:在家里,爹娘宠她;学艺时,东陵昊惯着她;现在,岳龙渊又拿她当祖宗一般供着。
说她粗俗也好,不懂教养也罢,她只知道,人不犯她,她不犯人,谁要惹恼了她,她自然也不会客气。
她冲着柳青黛露齿一笑:
“姐姐这话说的,倒像是在怪罪妹妹呢?妹妹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此时,气氛有些冷凝,听琴几人在一旁噤若寒蝉,不敢出声。
柳青黛咬了咬嘴唇,视线落在凌冰玉受伤的手臂上片刻,突然嫣然一笑:
“姐姐又怎会怪罪妹妹,今日你我在此相逢,便莫负这大好春光,不如一同游湖泛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