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满足了啊。”
一边走出快餐店的门,陆醒一边伸展着胳膊,嘴里大声地感叹着,仿佛要给这家快餐店打广告一般。
“一碗面条就能给你打发了,你还真容易满足。”
林宇浩冷冷地说了一句,“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该怎么办怎么办啊。”陆醒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你们平时在学府里都干什么?”
陆醒提到这个了,钟咏芳和林宇浩不约而同地稍稍仰起头,开始思考,如果这个时候,午餐之后了自己会干些什么。最后异口同声地回答:
“训练场训练。”
听到这样单调的回答,陆醒先是一愣,然后一脸无奈地评价说:“你们的学府生活这么单调啊。这样吧,我来安排。咱们先去看看恬恬,然后你们俩就自由活动了,我去研究院帮钟咏芳看看流程进展到哪一步了。没有异议的话就这样决定咯。”
两个人也确实没有在嘴上提出异议,陆醒满意地点点头,带头在前面走着,而另外两个人也只好跟在后面走着。
“林学长,陆醒平时在外面的时候也是这么高兴的感觉吗?我怎么感觉他和刚从办公室出来之后不太一样呢?”钟咏芳一边跟着走,一边一头雾水地问着。
“不会不会,”林宇浩立刻回答:“他平时在外面多数是困的状态,什么情绪啊看不出来的。不过嘛,他倒是经常会有这种前后情绪不一致的情况,不用搭理他,神经病一样的。”
是这样吗?钟咏芳似懂非懂,但也不再问什么了。既然朝夕相处的林宇浩都这么说,那就说明,要么他确实是这么想的,可能实在看不出什么异样;要么,他在故意隐瞒,但无论是这两种情况的哪种,钟咏芳都自认无法从林宇浩的口中得到什么线索了。
就这样,三个人各怀心思地走了二十几分钟,远离了喧闹,来到了一片安静之中。周围全是绿色,将三个人完全环绕。嗅一口空气,满是清新的自然味道。
林宇浩第一次来到这里,周围过于安静让他有些诧异:“啊?你在这里弄的临时住所?一点声音都没有啊。”
陆醒闻言,悄悄地翻了个鄙夷的白眼,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勾了勾手,提醒后面的两个人跟着自己走。
“之前你也是这么走过来的吗?”林宇浩一边巴拉着挡在自己面前的低矮枝桠,一边朝着身后的钟咏芳提问道。
钟咏芳本想点点头作为回应,但发现林宇浩实在无暇回头看自己给出的反应,只好用嘴说道:“是啊,当时还是晚上,又没有人在前面进行引导,找到具体的位置比现在难太多了。”
听钟咏芳这么说,林宇浩也只好将自己心中的埋怨重新埋了起来。
幸好的是,这样的行程没有持续多久,几分钟过后,三个人来到一片空地之上,周围的树林从进入的矮树丛变成了枝干高大的杨柳之流,虽然不算密集,但茂盛的树冠也让这里的空空草地隐藏得很好。
“哪呢?”林宇浩刚刚从树丛之中钻出来,一看眼前,一片空,忍不住再次提问。
“就在这里,”钟咏芳跟着林宇浩后面钻了出来,指了指前面的一片虚空:“这里是用暗元包裹住的,暗元自身携带的包容和隐秘让整个空间都不可观测。”
“哦,明白了,就像你把我拽出人群时候做的事情,这俩是一回事是吧。”
陆醒在一旁忍不住插言:“行了,你,多学学理论知识吧,至少得知道每种法元的属性及基础应用吧?”
这话明显是对林宇浩说的,林宇浩心里也明白,于是马上反驳:“还不是你,做任务非得拉着我,不然我学习能不好?你还能用你哥的笔记抄近路,我可没有身为巫师的哥哥啊。”
“所以你的对决经验很足是吧?”陆醒左右看看,似乎也找不到这片被暗元笼罩的空间的入口,这才能腾出嘴来和林宇浩打嘴仗。
“你又不是没占到便宜,你连对决都没打过几场,却有如此充足的对决战斗经验,那不还是经过我给你教学的?你啥时候能把你哥的笔记借我看看,补充一下巫术知识。”
“这你就别想了。”
此话一出,突然一股猛烈的罡风从陆醒的头顶由上而下吹来。就在陆醒面前的两个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陆醒头顶的空气好似被这道罡风撕裂一般,空间剧烈地扭曲起来,如同湖面被风吹皱一样。瞬息之间,陆醒头顶空间扭曲的地方凭空出现了一根暗棕色的圆型锤头,锤头上闪烁着隐约的金光。由上而下,顺着罡风砸向陆醒的头颅。或者说,这阵罡风就是这锤头带来的,来势汹汹,誓取敌性命。
速度极快,但陆醒也算是及时反应了过来,左脚向后探了一步,整个身体以右脚为轴心向左后方甩去。与此同时,右手成掌,掌心之中急速凝聚起自己的水元,并且以意念为驱动,水元在手掌之上,以掌心平面旋转起来。陆醒朝背后轻轻瞟了一眼,看清了敌人攻势的来向,一掌朝锤头的前端拍去。
锤头的攻势一接触到水元,瞬息之间就减弱了冲劲,速度一降下来,陆醒将手掌环着锤头向侧方移动,然后手臂用力,将锤头的攻势转向了自己面前的地面之上。
随着一声沉重的砸地声,激起的烟尘将陆醒和另外两个人分割开来。而一个瞬间之后,从烟尘的中心卷起一阵旋风,将烟尘完全驱散。
就在这时,钟林二人才看到,位于尘土后面的那个人。单手拿着锤头的把手,从虚空的缝隙之中走了出来。仔细看过去,才能发现那个锤头,其本体是一柄巨大的捣药杵,全长大致一臂左右,把手处手腕粗细,一半长短的锤头大腿粗细,在锤头的上面还均匀地插着数不过来的针头,半指长短,说它是狼牙棒也能被接受。
“孙哥,不至于这么狠吧。”陆醒看着地面之上,被锤头完全撕裂开来的破口,无论从重量,还是从针头的尖锐程度考虑,谁的脑袋挨上这么一锤,都不会好过。回想起来,如果自己没有反应过来的后果,陆醒都不禁一颤。
而孙哥在看清了暗元之外的人们到底是谁之后,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是你们啊,来的时候怎么不先说一声啊?”
“忘了忘了。”陆醒也反应过来了,确实自己也有过失,所以也不好意思地敷衍着。
这种尴尬并没有持续多久,钟咏芳便上前来:“孙哥,又见面了。”
“嘿嘿,来吧,进来坐。”孙哥将捣药杵以意念做驱动,化为了一道青绿色的光芒,随即光芒钻入孙哥的手腕,就此消失不见,只在孙哥的手腕上留下一环无法解析的纹身。
四个人在作为个人休息室的房间内落定,一张圆桌,四杯清水,让四个人坐在各自的位置之上。
钟咏芳回想起今天相遇的惊心动魄,不禁感叹道:“孙哥的武力值也这么高啊,怪不得陆醒说这里交给你没问题啊,任谁都不会在你身上占到便宜啊。”
听到这番恭维,孙哥自然心中十分舒服,豪气的拇指朝着自己一指:“那当然,别看我是个在职的施救员,但我也是捌一出身,对于对决我也极感兴趣,以前也是个狠人呢。”
“吹牛的话等会儿你们唠个够好吧。”陆醒连忙一手刀切断钟咏芳和孙哥之间的谈话,“孙哥,怎么样,昨晚到现在,没有人突然出现在这里吧?”
“怎么没有?”紧急的情况并没有让孙哥十分惊慌,甚至他还慢悠悠地端起水杯,吹了吹水面让它更快散热,又小小地呷了一口。
“什么?”这话让陆醒立刻打起了精神,“谁啊?你看清了吗?”
“看清了。哈——”
“谁啊,你说啊,急死我了。”
“你们仨啊。”孙哥继续不紧不慢,将水杯放在桌子上,发出一声清脆的磕碰,然后笑盈盈地看着陆醒,观察着他的反应。
而陆醒,自然也给了孙哥一定的反应。眼皮一塌,右手伸出桌面,竖起中指和食指,在指尖处凝聚出一股浓度极大的水元,本来就外显黑色的水元此刻浓重如墨。
“哎哎哎,别生气啊,你这招穿石水滴一旦使出来,这里可就要塌了,你可得沉住气啊。”
思考了孙哥的话,陆醒也意识到了不能意气用事,随即便将指尖的水元重新引导进自己体内。
“谁让你们来之前一声招呼都不打,里面只有我一个能活动的人,听见外面的脚步声窸窸窣窣的,不知道多少人。我也是看外面的影子停下来了,才敢出来给距离我最近的人致命一击的。你就不能体谅体谅老哥的心脏?”
“你是施救中心的人,就不能自己给自己施救了?”陆醒甩了甩手,发泄似的将自己手边杯子里面的水一饮而尽。
听着这句冷嘲热讽,孙哥也有些上头了,声调变大,距离吼出来只有几分贝的音量:“哎,谁让你之前吓唬我来着,又说可能来捣乱的人又是巫师,又是武师的,你让哥哥我怎么对付两帮势力的人啊?”
“少来,我哥可说了,你捌一的对决排名可牛了,来捣乱的人,最多学府三年级,你还能打不过?”陆醒再次泼出了冷水。
孙哥似乎看出来陆醒的一时上头已经消散地差不多了,语气也缓和起来:“业精于勤荒于嬉啊,我都多长时间不打架了。”
“恬恬没事吧?”陆醒终于将话题转回了正轨。
“目前来看没啥影响。”孙哥再次喝了一口水,水杯之中还有一半。
陆醒想了想,然后朝孙哥询问:“你说把恬恬就此叫醒行不行?”
“叫不叫醒,得看你的想法啊。”孙哥将皮球踢了回来。
趁着陆醒思考的份儿,钟咏芳插上了话,不解地问:“怎么个说法?恬恬现在可以醒了?只是你们没有给她叫醒?”
孙哥看了看陆醒,虽然他还在思考之中,但很明显,他没有沉浸到听不到钟咏芳的问话,也没有沉浸到注意不到孙哥询问的目光。轻轻点头,示意孙哥可以向钟咏芳透底。
“是的,之前我不是就和你稍微说起了吗?顾恬恬现在的状态只需要静养,但是我担心那些包容性不可兼容的法元,所以一直没有唤醒她的意识。”说到这里,孙哥顿了顿,换了个说辞:“其实也不算,因为她的意识是一直可以活动的,这一点,在顾恬恬转移到这里之前就完全修复了。只不过现在是使用了一些针灸之法将她的意识和自己的身体切断,不让她接管自己的身体。”
钟咏芳越听越不理解了:“意思是说,她早就可以回学府了,但是你们没让她回,甚至还在囚禁她是吗?”
“啊?这……”孙哥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这从头到尾都只是听陆醒怎么安排的,毕竟顾恬恬和他也没有什么关系,一切都听“家属”怎么安排的。
“因为风波没有结束,我不可能让恬恬回到学府的。”不知道陆醒思考得怎么样了,但他确实接过了话茬。
“什么风波?”
“谁害的恬恬?你找到了吗?没有找到,那对她的威胁还存在,学府又不是什么必须去的地方,着急回去干吗?”陆醒的语气忽然严肃,严肃地让人难以靠近。
钟咏芳继续反问:“那为什么不让恬恬醒过来,让她自己做决定?你现在是不问她的意见,就按照自己的想法囚禁她,你自以为是的保护,就做的对吗?”
“让她醒来,她就会回去,因为她知道你自己一个人过的不舒服,她可不考虑自己会不会再次被袭击。所以我们要找到恬恬受伤的真正原因是什么,再考虑让恬恬苏醒。”陆醒正色道。
“谁袭击的,现在难道还不明确吗?一直以来,都是那个毕浣沙一再坑害我。恬恬受伤肯定是她害的。”钟咏芳激动地站了起来:“以后只要提防毕浣沙不就行了?”
“你怎么……”陆醒咬着牙,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天真啊,你真以为是你那个室友的问题吗?你真以为学府里一点问题都没有吗?”
“行了行了,”林宇浩被吵得头都大了,一把抓住钟咏芳的手臂,将钟咏芳拉出了房间,防止两个人再次吵架吵到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