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实来到了舞会大厅——影波室,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挺起胸,微笑着向前走去。
舞会室中灯光幽暗,已经有很多青年男女在其中,他们各自穿着自己的晚礼服,男生女生各自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互相聊天,偶尔也能见到个小伙子穿过堂中去邀请对面的女孩做舞伴。
舞会,他向前走,笃的斜方穿过一个女孩。
他一眼便注意到了她。
像是在思维镜中,轮船月下,塔中望天灯。
她穿一袭白色长裙,荷衣蕙带,头发挽在脑后,一根玉簪横斜,站在那里,显得很出众,像一只夜莺。此刻她正和身边的小姐妹小声谈话。他看向她,此刻已经有很多人都开始寻找自己的舞伴了,男孩子们走近各个女孩子们邀请她们做自己的舞伴。很多女孩也在场中等着,左右顾盼,期待着有男孩子来邀请她们跳舞。但她身边却一个人也没有,她有一种特殊的气场,方圆三尺没有男孩子走近。
他摇头一笑,如果说刚才的观察只是出于好奇,那么现在他把目光投向自己此行的真正目的——桂花糕。他对这些男男女女的事情一点也不感兴趣,他能感到那个姑娘很好看,气质也很出众,但他此刻唯一能做的就是祝福她找到一个好舞伴,剩下的就是要赶紧找到这个大的要命的影波室里点心铺位在哪
——他要给大头和小草带点点心,然后早点回去了事。
直到——
“师姐,怎么还没有帅气的公子请你跳舞”
“别乱说小凡”
他猛地一惊,看向那里。她的发丝在空中飘过,一阵风吹动,她不经意回头,星球灯的光打在她的侧颜,掠过飘舞的发丝。他的心口突然一紧,从胸口到指尖都感到一阵酸惘瘫软。在一瞬间她也回过头,目光交汇,他分明看见她也惊讶,眼神中不知所措,眼神中小鹿乱撞。
他看清了她的脸,正如那日闭船斜影熠熠生辉。她依旧和旁边的女孩子们聊着,但从她的眼神中,少实看到一种遗世独立,但从她看向外面的眼神中,少实又看到她稍许的怯生。
能在茫茫人海中遇见你,是我感觉最幸运的事
那一刻
会发现所有等待都是值得的。
少实端着酒杯,碰了碰旁边一个染着黄色头发的人。
“她叫什么?”
黄毛看了一眼他
“劝你别打听她兄弟,这屋里姑娘这么多打听谁都行,就是别打她的主意”
“为什么啊”少实不解地问
“你不知道她?”黄毛冷冷地笑“她可是落英谷首座溪月大师的亲传弟子,多少长安贵族抢着和她定亲,都被溪月首座一口回绝。
“真的假的?”
黄毛白他一眼
“此人七岁会使白鸟神诀,白鸟诀听说过不?天下白鸟诀七分,这七分里,五分在溪月首座,余下两分便是她。你看到她头上戴的那根簪子了吗?那是落英谷亲传的上古神物,传女不传男。你找她?一言不合她就将你穿心毙命于簪下”
黄毛说完,比了一个穿心的手势。
陆少实点点头,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没有人找她跳舞了,他看着那个清冷的身影,站在一群女伴中间,举止端庄优雅,虽然和她们微笑地聊着天,但感觉还是能看出淡淡的平白—那平白中显现出些许的落寞。
“谢谢你朋友”少实拍了拍那人的肩膀,径直向那个方向走去。
黄毛惊呆下巴看着他。
走上去,想请她跳舞,可到半路他又有点脚下沉重。她太美了,她是全场最耀眼的姑娘。此刻他内心无比的翻滚。.心中有一层壁垒,好像无法打破,但退回去,躲在舒适区,又会很遗憾。
上前走了一小步,一种极度的紧张惶恐的感觉涌了上来,那一刻他感觉自己魂儿都丢了。他立马往其他方向走了好几步。心中那份紧张稍稍抚平了一些。
要不稍微保守一点,找一个不那么耀眼的姑娘?
不行,这样他会后悔的。...他现在心中极度焦虑。一半是觉得命中注定。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个姑娘与自己有着一种神秘的联系,好像在梦里她见过他的身影。而另一半是自己的心理极度紊乱。每想着往前走一步,都会感觉有数千匹马在把自己往回拉。想上前请她跳舞的想法,一冒出来就使自己窒息。如此反复纠结,少实越来越感到难以呼吸。
他听见有两个认识的人在旁边小声嘀咕。
“我觉得那个桃子头的女孩儿特别好看”
“我也觉得,兄弟”
“上吗?”
“先等等,这种妹一般不好撩”
他豁了出去,向人群中她的方向,踏进了最后一个环状圈—她的那群女伴们。这时就再也没有任何掩护,也没有任何走错的借口,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朝她去的。
一切都落于平静,一切都无可挽回。周围的一切都不复存在。人的场有时很神奇,从他坚定地走向她的那一刻起,她身边更没有人敢靠近。
他感觉她也看向了他。他有一种预感,她很早开始就也在观察他,直到他上前的那一刻起,她才第一次转过来,与他有了正面的眼神交流。而她之后却又故意装作什么也没看见,仍一直和那一圈女孩围在一起听她们说话。他心里烦,为什么女孩子总要自己扎堆围成一圈。直到他走得很近,她们那一圈女孩都转过头来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