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宠妃难为（2）
“把你的衣服脱了。”言云臻笑了半刻，突然敛容，视线带着侵略性和不容反抗的意味。
秦郁舒坐起来，张口就是找死的话。
“如果是那位姑娘，陛下也会如此轻佻地对她说话吗？”
这句话的每个字都是冲着激怒言云臻去的，他也不负所望，果然大怒，他把秦郁舒扯到怀里，沉声质问：“谁派你来的？你现在说出来，朕不治你的罪。”
“啊？”她的疑问短促而轻声，不像装的。
“不愿意说？”言云臻触及她的眼睛，最终还是心软了。
“总有人愿意开口的。”
看来他的白月光对他的杀伤力真的很大。
秦郁舒目送他离开寝殿，自己拉着被子，缓缓躺下。
事已至此，先睡一觉吧。
“剧情。”问不出来的东西，秦郁舒觉得没必要继续和系统拉扯下去，误了正事。
787分外心虚，默默把剧情递过去，这回它格外贴心，连同女主的心愿清单一起递过去了。
苏寄云和言云臻是青梅竹马。
言云臻没准备当皇帝的，他一开始就远离朝堂，向众兄弟表明，他只想与苏寄云结成连理，相守一生，别无所求。
苏寄云自小就是有名的美人，中秋宫宴上，曾经一舞动京城。
两人十五岁那年，言云臻接过巡雍州水患的差事。
“云儿，等我回来，办好这件事，我也不算平头白脸的皇子了，我就来求娶你。”
苏寄云点头应好，待在家里，继续绣她没完成的喜帕。
她没等回求亲的言云臻，却等来了抄家的圣旨。
三皇子找了死囚替她死，洗去她的记忆，精心培养成细作，找准时机送回已经登基为皇的言云臻身边。
然后就是白月光本人成了替身，一边和皇帝纠缠，一边把消息往宫外送。
三皇子策反言云臻的心腹，和苏绿夏里应外合，篡位成功。
苏绿夏以贵妃的身份在三皇子身边过完后半辈子，在迟暮之年，看见她和言云臻的定情信物，覆盖记忆的尘土被姗姗来迟的风吹开。
三皇子是她相伴一生的伴侣，也是拆散她和言云臻的始作俑者，更是苏家被陷害入狱的推手。
她想复仇，可是皇帝早就驾崩，她满腔的仇恨无处安放。
苏寄云的一生，比起众人对她的万般赞誉，更像是一床花团锦簇的苏绣真丝被子。
外人看来珠光宝气，富贵非常，只有她自己清楚，内里的鹅绒早就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虫卵和蛛网。
“需完成心愿：
一、和言云臻相认。
二、改写两人结局，为苏家报仇。”
这个小世界很特殊，这还是秦郁舒第一次选中这么看重爱情的女主。
不过谁规定女主只能有一个模型呢。
没有自轻自贱，没有为不值得的人奔赴山海，没有人能说苏寄云不配当女主。
请允许有“格局不那么大”的女主存在。
“有些话我就不问了，该说的时候你自然会赶着趟来告诉我，倒数第二个本了，祝我们合作愉快。”
787如今已经有半大少年高了，从小小萝卜头，长到了秦郁舒肩头。
“合作愉快。”787吞下千言万语，最后只吐出言简意赅的四个字。
皇帝的床很软，秦郁舒身上的被子轻若无物，但是分外暖和。
言云臻居然是个好人。
她想了想，睡得更没有负担了。
宫人把偏殿的床铺好，言云臻穿着明黄色的寝衣，面无表情地听刘敏生汇报。
“……所以，苏才人的身份，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刘敏生小心地抬眼，暗中观察皇帝的神情。
烛光落在言云臻脸上，映下明暗交错的阴影。
“朕知道了，都出去。”
他和衣躺在床上，苏绿夏的脸渐渐和他心上的那人重合。
“我此去雍州，快则两三月，慢则半年。”
苏寄云绕手绢儿的食指一顿，嘴角向下耷拉了一瞬，嘴硬道：“哦，特地来和我说什么。二皇子要去建功立业，臣女可不敢阻拦。”
“听我说完，”言云臻笑着扳过她的脸，手指弯曲，用关节在她脸颊上蹭蹭，“等我平定雍州水灾所致的流民之患，我就去求父皇，让他给你我赐婚，好吗？”
“云儿，我先来问你，你愿意嫁给我吗？”
少年变戏法似的从袖子里摸出一个碧绿的镯子，举在心思别扭的女孩眼前。
宫里的孩子总是早早地端起了成熟的模样。
他轻咳了一声，发红的耳尖藏在鬓发里，嘴唇嗫嚅着，又悄声问：“云儿，你愿意嫁我吗？”
苏寄云知道自己不该答应他，这叫私相相授，可是，可是……她流光溢彩的眸子不知道往哪看，最后还是和言云臻坚定的眼神对上。
“我愿意的，一直都愿意。”
“真的吗？”言云臻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太大了，在原地转了个圈，试图冷静下来。
他从衣襟里摸出一方绣着芍药的帕子，动作轻柔，用帕子裹住苏寄云的手，把镯子套到她的手腕上。
苏寄云的脸上有火在烧，左手怎么扇风也灭不了那火。
镯子冰凉，触及肌肤，苏寄云还是嘴硬，“谁准你偷偷留着我的帕子？”
“用我的镯子换你的帕子还不成吗？”言云臻又把手帕一丝不苟地叠好，细心地揣进怀里。
“等我回来。”
“好，我一定等你。”
一定等你。
少女重重点头，发髻上的珍珠流苏跟着晃动，珠珞相击的声音极清脆动听，但还是比不上少女应允心上人的话语。
一声一声，一句一句，一遍一遍，不停敲在言云臻心头。
“刘敏生。”言云臻坐起身，擦掉脸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流出的泪，披衣下床。
刘敏生睡意全无，推开偏殿的门，“陛下有何吩咐？”
言云臻嘴里发苦，在雕花的窗前看了许久，“什么时辰了？”
“回陛下，寅时三刻，离上朝还有些时候，陛下可以再睡会儿。”
“不必了。”
刘敏生会意，让宫人进来给他更衣。
小太监举着旒冕，言云臻伸手打断，“等会再戴吧。”
他扔下一室宫人，绕到自己的寝宫，站在床前，看秦郁舒的睡颜看了许久。
皇帝在床前发呆，快要误了朝会的时辰，刘敏生摸摸自己的脖子，选择窝囊地什么都不说。
不说迟到了他要挨，说了可能现在就要挨，算了。
“刘敏生，拟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