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氏轻哼一声,“对,我马上去找里正,你是咱们村唯一的秀才,里正向来对你颇为看重,族老们也对你另眼相看。除非她二丫不要名声,要不然不敢不认下这门亲事。况且婚姻大事全凭父母之命 媒妁之言,沈氏又是个软弱无能的,吓她两句保准就答应了。未免夜长梦多,我马上就去找人一起上门。”
里正家,马氏说明来意,里正皱着眉头沉吟,并不说话。这王敏之前几年考中了秀才,村里人还都对他颇为看重,只是近两年大家多多少少看清了一些他的真面目。自私自利、嚣张跋扈,再加上村子里传出的关于马氏的风言风语,众人对他家早就不喜起来。只是顾忌着他万一哪天真当了官会报复自己,所以才忍着没有撕破脸。
这马氏要求里正跟着一起去沈家提亲,但具体又拿不出个章程。自己是里正又不是媒婆,况且那二丫是个心有成算的,不见得会答应这门亲事。只是那马氏说了这两个孩子看对眼了,二丫还把自己的贴身之物送给王秀才。请里正过去是想表现得更加看重她。
里正不敢相信,只是那马氏说得煞有其事,言之凿凿,里正只得半信半疑地答应下来,暗地里给自家老婆子周氏使了个眼色。马氏又拉上里正一起找了族老,不过里正全程没有说话,都是马氏在那里巴拉巴拉。最后她叫上自己儿子,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去了山脚的沈家小院。
周氏偷偷来到沈家,把马氏要来提亲的事说了一遍,“你们要千万小心,那马氏有一百个心眼,不找媒婆,偏赖上我家老头子,又找了族老,谁知道她要使什么诡计。”
沈氏心里一阵发慌,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三叔婆忙安慰她不怕,家里这么多人,她还敢强娶了不成。
三叔公叫来了曹公公留下的两个侍卫,这是两兄弟,一个叫清风,一个叫清雨。清风和清雨让他们别怕,他们会守在门口,有他们在,谁都别想进门。
沈稚她们也听说了此事,她微皱眉头,好不容易今天清静些,想着能睡个午觉,这下又要被人打断了。她让蓝天蓝雪把周氏带到阿四屋子里去看看宝宝,免得被王家人看到她报信而使坏。
马氏一路上喜笑颜开,碰到了打招呼的熟人还主动说是去沈家提亲的。村民们好奇,见里正和族老都跟在后面,便也跟着去看热闹。等到了小院外,来人都是里三层外三层。
马氏高调地敲响了沈家的大门,但是无人理会。她不放弃,砰砰砰又拍着门敲了好久,大门才慢悠悠地打开,从里面走出了两个凶神恶煞的侍卫。马氏刚准备骂人的,看到来人便硬生生地将话咽回去了。
“敲什么敲,不知道这个点大家都在午休吗?”清风瞪了马氏一眼。
马氏心里委屈,心道,庄户人家哪里会午休啊。她挤出笑脸道:“这位小哥,我要找二丫,麻烦让我进去。”
清风瞥了眼马氏,道:“义乡君岂是你想见就见的,在外面等着,我去通传。”说完就关上大门走了。
马氏心里又气又急,对着清风的背影小声骂道:“狗奴才,你给我等着,等二丫那个死丫头成了我王家的妾,看我不好好收拾你们主仆。哎哟。”
马氏还没骂完,就被一粒小石子砸中了嘴,疼得她龇牙咧嘴。她抬头一看,清雨正站在墙头,一脸怒气地看着她。马氏心虚地低下头后退一步。
没多久,大门被打开了,沈家人都出来了。沈稚瞥了一眼马氏,道:“马大婶,你有何事找我,这么兴师动众的,又是里正,又是族老,还有这么多村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挖了你家的祖坟呢。”
马氏脸色一变,怒道:“你这小贱人怎么说话的,你娘就是这么教女儿的。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你娘忤逆你奶被休,你也学着忤逆长辈,活该她被休。”
“啪,”三叔婆冲过来一巴掌呼到马氏脸上,“你说什么?你这个千人骑万人压的女人,还自诩为秀才他娘,真是不要脸。就你和二胖她爹在小树林厮混都不知道多少次了,以后与男的厮混离我家远点,省的污了老婆子我的眼睛。”小树林正好在沈家后院外面的山上,三叔婆经常过去拾柴,撞见过几次马氏带不同男人进入小树林。
马氏一时不察被三叔婆打到了,但她不是一个弱女子,相反她膀大腰圆,力气大。她立刻反抗起来,眼看着她的魔爪要抓到三叔婆的脸上了。这时从人群中冲出一个更壮的女人,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对她又抓又挠,疼得她哇哇直叫。好不容易缓过劲来,发现这人就是二胖娘。
马氏叫苦不迭,二胖娘最是泼皮无赖,谁要是惹到她,她可以一直揪着你不放,不停地大骂,等到她累了也许放过你,要不然她休息好了可以接着缠过来。
眼下二胖娘就抓着她的头发往她脸上使劲抽打,打得她毫无招架之力。
王秀才此刻脸色变得极其阴沉,他娘的事情他也是知情的,他一边嫌弃他娘不光彩,另一边又心安理得花着他娘靠这些不光彩的手段赚来的钱。就这个二胖爹,据王秀才所知,从他身上得来的银两不少于二十两。二十两对庄户人家来说可是一笔巨款,据说还是二胖娘娘家的唯一兄弟在矿上出了事给的抚恤金,她兄弟只有她这个姐姐一个亲人,所以抚恤金都给了她,最后却落入了马氏手里,估计是二胖爹偷偷拿的。
王秀才拉开了打她娘的二胖娘,又对他娘说:“娘,快说正事。”
马氏捂着被打的脸,凑到沈氏面前,道:“沈氏,我儿敏之和你家二丫看对眼了,二丫还将自己的贴身之物送给了敏之。本来我对二丫那是一百个不满意,长得尖嘴猴腮,整天在庄子上和那些男的混在一起,将来搞不好就跟别的男人跑了。只是她有福气,入了我儿的眼,我也就勉为其难地答应她进我王家大门,但是只能为妾,正室的身份她还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