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朱棣开始有些疯癫,朱允熥立马就想起了历史上朱棣干的好事。
疯疯癫癫,装疯卖傻,甚至还在猪圈里吃猪屎。
“陛下,您说什么?”
李景隆似乎没听清楚朱允熥的喃喃自语。
朱允熥摆摆手,“大伴,姚广孝最近在干什么?”
“听说闲来无事,在和燕王下棋。”
郝有钱回答道。
闻言,朱允熥更觉得这背后有姚广孝这家伙撺掇的手笔,这是想强行将历史掰回正轨吗?
还是说……姚广孝不信邪,就觉得天命不可逆?
本来朱允熥还怀疑朱棣可能是觉得自己是在猜忌他,所以装疯卖傻让自己放心。
可是姚广孝这家伙跟朱棣混在一起,朱允熥就愈发觉得姚广孝还是想把那顶白帽子给戴朱棣头上。
“传旨,国师姚广孝,无所事事,不务正业,难承一国之师重担,着即革去国师一职,废为庶人,圈禁天牢,待遇和先前一样。”
朱允熥觉得还是把姚广孝这家伙送回牢里去吧,这家伙就是个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关他一段时间,自己再看看情况。
如果有不对的情况,自己直接赐他毒酒一杯上路。
“是。”郝有钱记下。
朱允熥嗯了一声,“朕的四叔有些疯癫,定然是四年太祖高皇帝过甚,让他去钟山守陵未免太折腾他了。
去传朕旨意,朕闻四叔思父之心孝感动天,不幸患上脑疾,朕理当成全四叔之人伦孝道,以全四叔之念。
即日起,四叔从宫外王府迁入太庙偏殿住着,每日前往太庙在太祖高皇帝牌位前一诉衷肠,务必诉满六个时辰!
召集一群道士进宫,每天陪着燕王念经,缓解四叔思父之心,让太祖高皇帝保佑四叔早日恢复正常。
让那群道士用心点念,认真点念,朕相信金诚所至,金石为开,四叔肯定能恢复正常的,届时再出宫去住。
在四叔居住太庙期间,任何人无旨不得前往探视,以免乱了四叔的思父之心,也惊扰祖宗英灵。”
朱允熥才不会放朱棣离开呢。
这个征北大将军自己用的还挺顺手,怎么能让他离开呢?
与其等燕王府的人主动来报,想回北平养病,不如自己先下手为强,把朱棣弄进皇宫,直接软禁在太庙。
朱允熥倒要看看,朱棣能装到什么时候。
“遵旨。”郝有钱应下。
心里默默叹气,燕王殿下这是闹哪样啊,跟自己亲侄子耍心眼。
这下好了,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何苦于此。
“表哥,就这两件事吗?”朱允熥回到龙椅上坐着,看向李景隆问道。
李景隆回答道,“还有一件事,才是臣来见陛下的主要目的,也是求陛下恕臣无罪的原因。”
朱允熥微微颔首,“说说吧,什么事情让你如此谨慎?”
“京营斩首一百余位将领,人心惶惶,军心浮动,虽派遣新的将领下来,但是难以稳定人心,臣这两天在军营视察,发现军营之中不少人都在议论着梁国公的事情,先前陛下已经处斩了一批梁国公义子,还有一批关在天牢等候秋决,他们当中有不少就曾是军中将领,还有人上来找臣说情,让臣请陛下开恩,顾念他们的战功,放了他们,让他们戴罪立功,而且还包括景川侯他们这些人,军营之中也有不少求情之声,臣带的这二十万大军,人心不稳啊。”
李景隆一边说着,还一边注意着朱允熥的脸色,发现朱允熥并没有大怒,以为此事有得商量。
“那表哥的意思呢?”朱允熥的语气中听不出喜怒哀乐。
李景隆便说道,“臣的意思是,要不让他们戴罪立功,也好安定人心。”
“大伴。”朱允熥喊了一声。
“奴婢在。”郝有钱应下,顺便偷摸看了眼李景隆,这家伙在作死啊。
朱允熥的语气越是平静,暴风雨也就越大啊。
“传旨,曹震、曹兴等一众侯爵、伯爵满门抄斩,收回一切御赐之物,连同梁国公剩下那一半义子,在曹国公出征当日,当着三军的面,斩首示众,为三军壮行,命信国公汤和监斩,封魏国公徐允恭为监军,并兼副大将军,随同曹国公出征,共平乌思藏和关西。”
朱允熥直接下了杀无赦的命令。
本来这群人关在那好好的,自己也没有动他们的意思,就打算跟蓝玉一样,等他们认个错,知道自己错哪了,然后放他们戴罪立功,从头再来。
这也是为什么自己把他们关起来之后,没有去动他们的原因。
可是现在,竟然有人意图在教皇帝做事,干涉皇帝决策,这让朱允熥感受到皇权被挑衅了。
本来朱允熥没打算让徐允恭跟着去,而是打算让李景隆就此一战封王。
然而,朱允熥让徐允恭为副大将军,去分李景隆的战功,那么一个可以封王的战功一分为二,那就不足以封王了。
李景隆脸色骤变,帝王真是说变脸就变脸啊。
李景隆赶忙跪下请罪,“臣有罪,臣妄言了。”
“朕既恕你无罪,你又有何罪可言?下去吧,好好备战,准备出征。”
朱允熥挥了挥手,开始赶人了。
“是……臣告退。”李景隆行了一礼退下。
君威难测啊。
“大伴,传旨北镇抚司,给朕查清楚这些议论流言从哪传出来的,凡涉案之人,不管是谁,一律就地问斩,格杀勿论。”
朱允熥继续下旨道。
“是。”郝有钱记下,心里默默叹气,淮西这颗参天大树,真的要倒了。
朱允熥揉着眉心,挥了挥手,“去办吧。”
“遵旨。”郝有钱领命,然后去吩咐人执行朱允熥的命令了。
朱允熥起身来到墙上挂着的地图前面,看着朝鲜的位置,又开始想念蒋瓛了,喃喃自语道。
“如果蒋瓛还在的话,这些事情蒋瓛都能给朕处理好了,哪还有流言传出来的机会,蒋瓛啊蒋瓛,你真要快点回来啊,北镇抚司离了你是真不行啊,朕还等着亲手把封侯之印交在你的手上的那一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