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大锅咕嘟冒着热气,浓烈的肉香味从窗洞飘出,令佟冰一阵恶心,因为那是人肉的味道。
房间正中,座山虎四仰八叉躺在虎皮大椅上,啃干净一根腿骨。
“哐啷”!
没有肉的腿骨被他随意乱丢。
一个形似二当家的土匪就着大锅喝热汤,抱怨道。
“这童子娃的肉太嫩了,吃多了没嚼劲,听说习武之人练了一身腱子肉,会不会吃起来像牛肉一样带劲。”
“大哥,我说不如今晚挑个壮汉宰了来炖,明晨好作早餐,反正那姓展的真要敢来救人,少个把人他也会来救的!”
座山虎心不在焉的说。
“老二你要炖便炖,不要因为这点小事来烦老子,他奶奶个熊,天都快亮了,那姓展的怎么还不来呢?”
二当家的食汤无味,放下勺子。
“昨天我们雷厉风行的阵仗,轻松一网把他们全收了,姓展的怕是吓破了胆,不敢来了。”
座山虎没好气的瞅了二当家一眼,哼了一声。
“你懂个屁,老子与姓展的对碰多年,老子最了解他的尿性。”
“那厮重情重义,又是个死脑筋,他铁定会来救他的兄弟们,今晚不来,明天有可能会来,明天不来,明晚肯定会来,反正会来。”
“告诉兄弟们,时刻不要松懈,要铲除姓展的这个心腹大患,成败在此一举,这步要走得很关键!”
二当家拍着马屁道。
“大哥放心,二弟我安排得妥妥的,兄弟们在西房假睡,黑灯瞎火,安安静静,就是蒙蔽姓展的自投罗网!”
“只要他敢来,什么大定城第一高手,肯定栽在咱们手里成为刀下鬼!”
座山虎勉强笑出两声。
“大定城第一高手,到时候老子倒要尝尝第一高手的肉是什么味道!”
说罢转身看向展结兄弟们,挑了一个健壮的汉子对二当家道。
“就先把这个宰了吧,就当对姓展的小子不守时的惩罚!”
二当家嘻嘻笑开颜,示意壮汉后面的土匪动手。
展结的兄弟们集体大骂,座山虎上三代下三代统统无一幸免。
在座山虎说话的当儿,重甲兵头领已布署好冲进去的营救战术,手一挥,众将如山石滚落般冲破门窗。
同时,房顶破瓦跃下的展结空中一枪,就把举刀砍向壮汉的土匪脑袋轰个稀巴烂。
其他握刀的土匪迟钝半秒,举刀就要把展结的兄弟斩杀,十几支弩箭齐飞,那些土匪被箭贯穿,巨大的惯性带着他们往后倒飞。
重甲骑兵射箭弃弩拔刀一气呵成,坐着躺着的土匪才站起个半身,就已身首异处,这辈子再没爬起的机会了。
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得只是一眨眼间。
座山虎反应不只慢了一拍,兄弟都死完了,他才左看右翻的四处找他的大刀。
展结推开身前站着的一个土匪,土匪如积木拼凑般碎成一堆,被展结一碰,头先掉落,接着是双臂,再是腰以上断开,最后剩两条腿晃晃倒下。
重甲骑兵看了都惊叹不已,好残忍的手法,好快的刀!
展结一个闪身,已至惊魂未定的座山虎跟前,照着座山虎腹部一个直掌戳下,紧接着直掌变拳头,在他胸口一个寸拳。
座山虎被弹飞,稳稳跌坐在他的虎皮大椅上动弹不得。
佟冰看出来了,这就是点穴。
电视上为了视觉感观,两个指头点穴实在太假。
展结这一掌一拳,刚好点在人体腹部和胸部神经最集中敏感的部位。
力量恰到好处,刚好起到麻痹神经又不伤人的作用,让人短时间身体失控,动弹不得。
展结照他脸上吐了一泡口水,很瞧不起人的骂。
“刀都看不好,你还当他妈的什么土匪!”
座山虎气得吹胡子瞪眼,好不甘心就这样被制服了。
转瞬间,屋里活着的土匪就剩座山虎和那个二当家了。
二当家早吓傻了,甚至嘻嘻笑开颜的表情凝固在脸上,挥手示意杀壮汉的姿势僵住。
重甲骑兵头领看他不顺眼,一把将他扔到咕嘟翻滚的肉汤里。
二当家发出地狱里的鬼叫声,在大锅里扑腾,弄得汤汁四溅,手舞足蹈的就是抓不到大锅边沿。
在高温炖煮下,极大的痛苦使他神智错乱,在锅里翻来覆去,每个部位都烫煮一遍。
地狱的下油锅,也不过如此。
“啪啪砰砰……”
这时外面响起密集的枪声,西屋的土匪听到老大房子里闹出大动静,认为是展结一个人自投罗网来了,纷纷冲出屋外。
第一批冲出来的土匪每人手拿一个竹筒,程奎庵疑惑,不知那是什么武器,但管它什么武器,肯定很危险。
程奎庵下令第一时间将其击杀,枪林弹雨中,成批的土匪倒下。
不少土匪中枪后,在慌乱中触动了竹筒上的机关,竹筒里喷射出一股白烟,射中了身边的土匪。
被白烟喷射的土匪抠住眼睛,在地上惨叫翻滚。
程奎庵闻出了味道,那是石灰粉。
原来土匪的阴招是用石灰粉喷射展结,他武功再高,只要迷了眼睛,战斗力肯定大打折扣。
手拿竹筒喷射器的土匪刚倒下,后面又冲出来一伙拿鱼网的土匪,三三两两手拿鱼网配合随时撒网的姿势。
土匪的第二阴招,就是在展结迷眼后,撒网将其困住,让他动弹不得。
可在火枪队的远程射击下,他们的鱼网反害惨了自己。
前面的土匪中枪,鱼网乱撒,后面跟来的反被网住,人和网缠成一团,绊倒成一堆,成了火枪队集中不动的活靶子。
紧接着后面冲出的是个个提大刀的土匪,他们是准备展结被鱼网控制之际,将其乱刀砍死。
展结看到土匪配合有序的阴招,出了一身冷汗,这种阵仗,他一个人纵使有三头六臂,也破不开这个局的。
万般庆幸,有佟冰及时赶到,不然他就成了葫芦娃救爷爷,有来无回,反倒给座山虎送口粮来了。
后面的大刀队刚冲出来十几人,就被打了回去,以屋壁作掩体,躲避射来的火枪弹丸。
燧发枪经炼铁场彭东的努力改造,虽威力大增,但击穿屋壁木板后,动力锐减,不具备杀伤力了。
火枪队失去作用,退了下来,换了重甲骑兵上。
屋内提大刀的土匪数量不明,重甲骑兵虽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但以防万一,没有贸然冲进去。
他们就地取材,捡起第一波土匪丢下的竹筒喷射器,伸进窗户对屋子里一阵乱喷,顿时里面发出无数惨叫声。
丢下一次性的竹筒喷射器,拔出唐横刀,等屋内石灰粉散尽后,破窗破瓦击入。
佟冰负手而立,与程奎庵等人站在外面看。
屋内杀声震天,惨叫声四起,溅血不时飞出破窗,洒在木柱石头上,艳红红的,鲜血顺着门缝流出,时不时有人头和断肢飞出窗户。
太残暴了!
佟冰不禁感叹这个世界的野蛮和粗鲁,当野蛮和文明对抗中占据上风时,残暴就成了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