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盘旋向上,如旋转楼梯,走上一段,又是一个垂直吊洞,顺绳索往上爬,再是盘旋向上的山洞。
走一段盘旋向上的山洞,爬一段垂直吊洞,如此循环,老是走不到头,给人的感觉,像是出洞后已经爬上了云端。
庆幸的是,弯弯曲曲的向上爬是累了点,但再没有遇到过陷阱和阻碍。
爬了几百米,最后是一个长长笔直的吊洞,垂下的不是绳索,而是长长的绳梯。
上面就是洞口了,为防洞口有人把守,一个身手敏捷的重甲骑兵脱去甲胄,将短刀衔在嘴里。
顺绳梯攀爬,随时准备击杀洞口可能出现的人。
洞口并没有土匪把守,上去的重甲骑兵丢下一颗石子,提示下面的人可以上来了。
夜里,山风呼呼地刮,四周一片黑咕隆咚,佟冰他们不知身在何处,爬了多高,反正就觉得挺高的,因为这里的山风太大太冷了。
不远处,有微弱闪闪灯火,黑夜里隐约能看到十几座木屋的轮廓,不用去猜,那一定就是土匪的老巢了。
而四处仍安静得只有风吹山石的呼啸声,和树叶的沙沙声,仍然看不到展结的身影,不过佟冰相信,展结肯定躲在某个角落。
佟冰没有盲目一上能就发起进攻,为避免减少伤亡,他得事先摸清土匪老巢的地形,还有他们有多少人,土匪的人员站位分布。
弄清楚这些,才好布局分头行动,一举将土匪拿下,做到万无一失。
侦察的任务,由两人负责,一个是重甲骑兵中的侦察兵,一个是何启航,两人分开,各负责一片区域。
正当两人要摸出去时,忽然前方窜出一个人影,所有人高度紧张,佟冰则微微一笑,他看不清前面的人是谁,但猜出一定是展结。
展结看到佟冰后,像看到鬼一般觉得不可思议,他惊讶佟冰等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为了剿灭昆湖打虎人这伙土匪,寻到他们的老巢,展结利用官府的力量,和他职位的便利,努力了好几年才有现在的进展。
佟冰是怎么做到一夜之间攻克重重陷阱和阻碍,就寻到这里来的?
展结是大定城第一高手,没有谁能做到跟踪他不被发现,何况佟冰上百人跟来。
但此刻不适宜解疑惑的时候,得先把土匪消灭再说。
佟冰问展结。
“你在我们之前先到,摸清土匪的情况了吗?”
展结看到佟冰身后的重甲骑兵与火枪队,舒了一口气,有这么多帮手,一举拿下土匪,应该没有问题了。
他指着黑暗中几座模糊的木房道。
“摸清了,一共有一百五十二名土匪,大部分的土匪,都集中在西面六间房里睡觉,挨着西房那座最大的房子,是座山虎的住所。”
“昨天我和兄弟们中了土匪的埋伏,他们被土匪活捉了,现在全都捆绑在他住所里。”
“东房那两座房子,关了三十六个供他们玩乐的妇女,离我们最近的这座仓库,关的是十八个他们作为食物的童男童女!”
所有人大惊,皱眉想确认是不是听错了,展结扫视众人一眼。
“现在的土匪,已经变成名副其实的食人族了,他们没有人性可言,甚至不能称其为畜牲,他们与真正的魔鬼无异!”
黑暗里佟冰脸色比黑夜还黑,一双眼睛闪着冷光,迸发出浓浓的杀气,看了有些吓人,他恶狠狠的吐出两个字。
“那么……”
然后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展结肯定的点头,也加重语气道。
“全部杀了,他们不配活着!”
“但座山虎不能死,他必须活着”
佟冰看着展结,意味深长的道。
“我此来的目的,也是要活捉座山虎,帮秋蝉报仇!”
展结大惊,疑惑的等佟冰下文。
“展捕头,哦,展兄,我什么都知道了,包括你堂堂正义之士,卧薪尝胆屈居在龌龊县令手下的目的我也知道。”
“你要为曾经的上司何知县洗冤,要救秋蝉,要揭露李县令的罪行,要让他广众之下得到应有的惩罚,对吗?”
展结没说一句话,这说明他默认了佟冰的说法。
由于两人目的相同,无言中心有灵犀,两双如炬的眼睛对望片刻,默契的相互点了一下头。
趁着夜色,下面他们要布署行动计划了。
展结之所以来了这么久,迟迟没有动手,不是他怕了土匪人多势众,他的武功,完全可以在百余土匪中游刃有余。
他不敢鲁莽行动,土匪没有杀他的兄弟们,并非仁慈,是要把他钓来,好一网打尽。
那土匪就事先有了准备,备齐阴招等他落网。
展结不惧土匪的阴招,兄弟们在座山虎手里,稍有不慎,他们会有生命危险,自己没救成他们,反而害了他们。
其次他也想救出抓来的妇女和儿童,这些人成了他的羁绊,让他一个人顾及不全,放不开手脚。
佟冰的到来,使他愁云消散,如鱼得水,轻松了不少。
展结明显感觉佟冰抱怨的眼神,不敢抬头看他,自知死脑筋逞强性格带来的后果,他一个人真承担不起。
首先,他们要解决站哨和暗哨,暗哨有三处,只有展结一人最清楚,这三处暗哨就由他来解决。
其余六处站哨,则交给重甲骑兵,程奎庵的火枪队没有暗杀经验,只能先躲藏起来。
重甲骑兵头领点出五名属下,与自己一起脱去重甲,只带上弓弩和短刀,轻装上阵,一人负责一处站哨。
等他们各就位时,展结已解决了三处暗哨的土匪。
重甲骑兵头领一刀抹开土匪脖子时,其他五名属下也同时动手。
有的使用头领相同的手法抹脖子,有的使用弓弩射高台上的土匪。
土匪脖子中箭,无声无息从高头上跌落,下面的重甲骑兵放下弓弩,快速跑去轻轻接住下坠的土匪,不让他们落地发出声响。
只眨眼间,几处哨点就悄无声息的清除了。
下一步计划,是展结配合二十个重甲骑兵,专攻座山虎住所,确保他的兄弟们安全。
程奎庵的火枪队,全部集中在西面的六座房子门前,呈扇形排开。
等展结和重甲骑兵行动,座山虎屋子里闹出动静,六座房子里的土匪必会冲出来,到时候开枪一一击杀。
事不宜迟,马上行动。
避免人多一起上发出声响,他们分批慢慢摸过去,各就位等待号令。
程奎庵的火枪队和土匪打过一仗,又去了卡玛岛打过一仗,算得上是老兵了,一个个心理素质都练出来了。
在无声行进和站位上有条不紊,互相配合默契,百余人硬是没弄出脚步声喘息声的声响。
佟冰和展结重甲骑兵一起,悄悄摸至座山虎的门前。
展结指了一个不显影子的窗洞,让佟冰和重甲骑兵头领看里面的情况。
屋内,展结的兄弟们被扒光衣服跪成一排,后面有土匪提了刀,做着随时杀死他们的姿势。
其余的土匪或坐或躺,喝着酒,打着哈欠,说着话。